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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566 刘和平 2359 字 2023-10-03

gu903();“这事不再各部合议”徐阶对他就没有好颜色了,“你和孟静都回各自的部衙去。这笔款子如何再分配,由内阁来议,我和李阁老高阁员重新拟票。”

徐璠和赵贞吉立刻答道:“是。”

“我们今天也不议了”闭目沉坐的高拱这时又站了起来,“我得去裕王府,还是要找李太医”

阁员当面否定首辅的提议,显然失礼,但此时此境毕竟其心可谅,徐阶也便无奈地一叹:“也罢。那我们就明天再议吧。”

李春芳这才冒出一句:“也是,今天也议不出结果。”

高拱向徐阶一拱,径自先走了出去。

赵贞吉立刻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师相”

“都退了吧。”徐阶立刻打断了他,站了起来已经走去。

徐阶在前,一行人都步伐滞涩地向值房门口走去。

王府之面南三门,亦如宫门,中门常年闭着,两旁的侧门却白日必须洞开,纳东南之紫气;日夜皆有八名禁兵把守,肃皇室之威仪。

高拱的轿子来到这里也才申时初,却发现,今天两旁的侧门也都关了。

高拱从轿门出来,登上廊檐:“才申时,为什么把门都关了”

裕王府的人自然都礼敬他,一个为首的禁兵答道:“回高大人的话,王爷有谕,从今日起,养病期间一律不见外官。”

高拱黯然:“这一向少见人也好。开门吧,我有事禀陈王爷。”

那禁兵头目:“高大人,小人刚才说了,王爷有谕一律不见外官。”

“不见外官也不见我吗”高拱既意外便有些生气,“我兼着王府的侍读讲官,不是外官。”

那禁兵头目:“高大人,王爷说了,这一向除了张师傅是皇上钦定的日侍讲官可以进入,高师傅还有徐师傅都不必来了。”

身为储君,这就等于把自己圈禁在高墙之内,高拱知道事态严重,却没想到裕王把事态看得如此之重委屈、难过随着灰心同时涌了上来,眼圈又湿了,愣在那里望着禁闭的府门,好久才说了一句:“烦请代我向王爷问安”说完这句转身便走。

走到轿门前,高拱又黯然回首一望,却看见左侧的门开了一缝,接着是张居正从里面出来了,接着门很快又从里面关上了。高拱连忙向张居正迎去,张居正也看见了他,快步向他走来。

二人相视了少顷,高拱问道:“王爷安否世子安否”

张居正:“王爷安,世子也安。”

“不要骗我了。”高拱低声地说道,“国病难医,务必请王爷养好身病,只有他才是我大明朝的青山。”

张居正点了下头:“有李先生在,这一点你我都不必担心。”

“听说圣上的病今日犯了两次。”高拱紧接着说道,“太岳,我们能不能想个法子让李先生进宫给皇上请脉”

张居正神色已十分沉重:“一切都无从谈起了。陈洪陈公公今天来这里传旨,挨了王妃的责打。皇上本就有疾,听了这件事,难免病中更易震怒,怒气又添病症肃卿兄,雷雨将至,你我尤须冷静。”

这个消息又犹如当头一棒,将高拱震在那里,究是刚烈之人,此时哪里还谈得上冷静,那股血气又涌了上来:“那就更得把李先生带进宫去,先给皇上请脉,稳住了病情。你这就去,把李先生请出来,我想法子带他进宫”

张居正摇了摇头:“王爷和我刚才也想过,可眼下连吕公公那条线都断了。陈洪那些人又正在推波助澜,李先生这时候进不了宫。”

高拱:“请李先生出来,我见见他”

张居正:“给王爷服了药,李先生也已经出府了。”

“去哪里了”高拱急问。

张居正:“李先生的个性你也知道,他不愿说,我们也不好问。”

高拱长叹了一声:“太岳,今晚能否来鄙舍一谈”

张居正沉默了稍许:“王爷再三叮嘱,我是每天都要进府的人,叫我最好不要跟旁人来往。肃卿兄,王爷所虑甚是,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

高拱胸口又是一憋,还想说什么,终于将手一挥,钻进了轿子:“回府”

张居正那顶轿子也被抬过来了,张居正却没有立刻上轿,望着孤零零远去的高拱那顶轿子在落日下如此黯然

到嘉靖帝时,大明朝已传了第十一帝。奉帝命传旨太监却挨了打,何况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这真是前所未闻的事。虽然皇子王妃也算是太监的主子,毕竟此时奴才的身份变了,口衔天宪已是皇上的替身,打狗欺主那句话用在这里再恰当不过。

这件事闹大了很可能立时掀起一场宫廷剧变再化小也会有一场雷霆暴雨,受天谴的直接是李妃,牵连下来,裕王世子便首当其咎,一向靠裕王而受重用的大臣官员包括内廷宦官都难免池鱼之殃。这一切都要看陈洪如何复旨,如何在嘉靖面前回话了。

陈洪十岁进宫,在这座八卦炉里炼了三十几年,熬到这个年岁爬到这个位子,身上每个汗毛孔都已变成了心眼。与其说这件万不该发生的事是因世子和李妃情急之下做出来的,不如说在心底看不见处是陈洪有意无意激出来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陈洪自己也知道这支箭到底是射出去了。如何只把箭射向吕芳,让皇上把账算到吕芳头上去,自己取司礼监大印而掌之,又不伤及裕王,这才是生死系于毫发的地方。倘若因此裕王遭谴,且不说得罪了将来的皇上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就眼下以徐阶高拱等为首满朝那么多大臣也会让自己日日不得安宁。因此送冯保到了朝天观,在回宫的路上便将如何复旨这件事在心里权衡演练了不下百十来遍。盘算定了,先去太医院上了药,用白绢将高肿的额头重重包了,顶着个高高的纱帽,露着红肿的双颊这才到精舍来复旨。

“奴才给主子万岁爷复旨来了”陈洪在精舍的隔门外便有意不露出身子,而是侧跪在里面看不见的地方。

嘉靖自上晌服了丹药,这时已又服了第二次丹药,端坐在蒲团上打坐运气,已感觉精神好了许多。闭目听见了陈洪的声音,便知他所跪的位置,左边长长的寿眉微微动了一下。

二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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