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六辆马车,二十余锦衣卫离开喜峰关取道怀来踏上回京路程。
锦衣卫有这种特权,行使天下,不用兵部堪合就能在各地驿站留宿,车马一应供给觉不敢有半点敷衍马虎。
锦墩靠背,蓝熙书看着锦绣荡漾的车帘,把房子的手搭在自己胸前,小小的空间两人世界。
“房子给哥说说丫无双的来历”
心里有事,蓝熙书挑起一角车窗帘子,外面耗子骑马正跟一个吴太医的随从聊着什么,其他的锦衣校尉除了三个是夏煜的人,其余的好像都是白话文调拨过来的。
赶车的卒子被丁哑换了,这让蓝熙书很放心。
“具体说不上,只知道她的主子很厉害。她一再央求我不要问,只说她的爷是天下大大的好人”
房子半蜷着身子靠在蓝熙书肩头,脑袋随着马车晃动在蓝熙书的肩上晃来晃去:“她不说,她说这是主人吩咐的,不过,她绝对是好人,这点我肯定,哥你别看她说话直愣楞的,心里没什么的。”
“把你卖了你也不知道”蓝熙书就担心房子这点,狗戴帽子她都当人:“是不是老头安排的。”
这才是蓝熙书的重点,这个丫无双早晚能查出来,那么大的来头很容易查的,倒是老头这边,蓝熙书迫切想知道老头的用意,他要是利用房子做什么,蓝熙书可不答应。
“也不完全是,我在南京偶然认识的丫无双,老爹也是后来知道的,这次老爹没出面,只说我要想见到你,不妨通过丫无双”
蓝熙书懂了,这个丫无双老头摸底,这让蓝熙书心里很不舒服。
“房子好人坏人不是用眼睛辨别的,这个丫无双来头不小,不要过从甚密,有些危险是潜在的。”蓝熙书摸了摸房子凉滑的面颊,房子在笑,咬着唇,眼睛弯弯,忽然凑上蓝熙书的耳朵:“哥丫无双说你很拽呢居然比她主子还拽呢呵呵”蓝熙文无邪的笑起来,忽然想起前面坐着丁哑,忙的捂住嘴巴。
蓝熙书捉住蓝熙文的手,放到自己嘴巴啃着:“房子不要把哥的话当耳旁风,哥不喜欢那个丫无双。”
蓝熙文眨巴眨巴眼睛,有点为难的咬着唇角好一会儿说:“好吧我少接触她,以后我们在一起了,用不着她了,可以卸磨赶驴了。”蓝熙文故意一副小人嘴脸,蓝熙书笑了,知道蓝熙文为讨他欢喜故意这么说的,她心里有老主意,这个时候蓝熙书真不想往深里说房子,来日方长呢
行程不紧,蓝熙书完全说了算,这一路倒像是游山玩水,车来送往,沿路驿呈跟接送大爷似的招待这一干人马,几个月的狼人一朝成了官大爷,哥几个终于体会到当官的好处,怪不得都削尖了脑袋当官,果然好享受。
第一百八十三章密云驿站三少支招
一场零星小雨有了初春的味道,哥几个终于摆脱了辗转漠北的狗熊装,鲜衣怒马嚣张过瘾。
夜宿密云驿站,这里离京师很近了,湿漉漉的空气中带着青草芽儿的清芬,没有大鱼大肉,驿站的伙食倒也丰盛,用罢了晚饭哥几个跟往常一样正围坐一起听耗子丁哑侃京城所见所闻,忽然听到驰传快马的马铃急响传来,听着快马响铃骤然止于驿站外,刚刚把蓝熙书一队迎进驿站做好安顿完毕的老驿丞正亲自端茶倒水奉迎哥几个,一听这八百里加急铃声立马拱手告退,招呼人手匆忙赶往门外。
公文传递最紧要的就是驰传速递,专人专马,日夜不停,一听到驰传速递的马铃声,各地驿站的主管驿丞就是尿急也得忍着,延误军情驰传轻者掉乌纱,重者是要人头搬家的,不容等闲视之。
这是边关奏报回京的八百里加急驰传,也难怪老驿丞甩开罗圈儿腿一溜小跑磕磕撞撞的就没影了,耗子领蓝熙书的眼色跟了出去。
对于军情驰传任何驿站都不敢怠慢的,驿站配备一等一的专人专马伺候。
大家忽然安静下来,都竖起了耳朵等着。
不消一刻,急速递的快马离去,马铃声渐渺,耗子兴冲冲的回到蓝熙书的屋子。
随同蓝熙书等回京的百户李百旺是夏煜的人,跟耗子熟稔,他按着绣春刀跨进门槛就嚷嚷:“蓝大人井大人皇上出师大捷,大同北连云岗安远伯柳升歼敌七百”
意料之中
蓝熙书与井运水对视微笑。
葛大开始咋咋呼呼问连云岗离凉镇多远,他惦记着大军能不能一举荡平了啊巫城,井运水笑骂葛大没见识连云岗跟凉镇根本不从一趟线上。
葛大一提凉镇,哥几个的话匣子打开了,葛大显摆开了,添油加醋把个啊巫城的危险渲染了一番,唾沫横飞说的蓝熙书井运水跟他扫荡啊巫城怎样的神勇无匹,说的李百旺和门口一干聚拢听书的锦衣校尉个个咋舌鸡一嘴鸭一嘴的乱问,接着葛大话题跑偏,三句话扯到凉镇女人哪儿去了,蓝熙书连连使眼色他也没看见,蓝熙书真怕在院子里给他洗衣服的蓝熙文听到这一段。
蓝熙书赶紧假装小解闪人了。
外面下雨,蓝熙文正把洗好的蓝熙书内衣内裤搭在蓝熙书屋里的脸盆架上,看见蓝熙书一瘸一拐的进屋了,赶紧在裙上擦擦手过来扶住蓝熙书,侧头的样子像个娇憨的小娘子:“哥葛老大忒能吹”
“给他个牛他能吹到天上去”蓝熙书的腿伤只是皮肉伤,年轻愈合的快,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痒痒的长新肉了,他瘸着腿是故意的,他喜欢房子紧张他,围着他转,他见不得房子被那哥几个宝贝着,就是暗地里对着房子他也不便发作不满,更不能明说让房子与那哥几个疏远,所以蓝熙书想这么个法子,把房子捆绑在自己身边。
蓝熙书坐在官帽椅上,胳膊拄着榆木的罗锅方桌,蓝熙文拉过一把黑漆衬牙板条凳让蓝熙书把脚放上去。
蓝熙文换过了女儿装,淡绿的六幅罗裙,同色窄袖合体裁剪的右衽交领小衫,身材修长小腰柔细,放下袖口,恰恰一双修长的手指葱白一般,一个简单的云髻挽起,一根荦荦玉钗,嵌羊脂玉的抹额,一张干净剔透的脸不施粉黛,浑然天成,清新明丽如雨后初绽的梨花。
此时被蓝熙书细细看着的房子正拿开他掐痒处的大手,嗤鼻笑着看了一眼蓝熙书,葱白手指轻轻地在蓝熙书的腿伤揉捏,长新肉的伤口不痒了,改心痒了。
“房子哥得想个法子,告诉所有人你是哥从小定的娃娃亲”其实蓝熙书早有了主意了,顾忌到蓝熙文的感受不敢轻易说出,才绕了一弯,这一路,蓝熙书一直在想这事,不能蒙着盖着了,憋屈了房子也憋屈自己,必须让某些混蛋断了念头,譬如那个整天耍帅的井貌安,居然井运水也在打听房子年纪及是否名花有主,怎么着,这是要套交情攀亲啊
“现在不成,得慢慢来,老爹怎么想,还有姑姑,明面上我们是兄妹,怎么说啊”蓝熙文连连摇头,她倒不怎么担心老爹,她担心姑姑,姑姑虽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对她另当别论,特别是姑姑向来看蓝熙书不顺眼,即使一年不见看见蓝熙书照样横挑鼻子竖挑眼,搞得蓝熙书一年到头怕跟她照面。
“早晚要说的”蓝熙书皱了眉头,他的计划关键在房子,房子不答应不成:“老头我来搞定,姑姑你来搞定”
蓝熙书忽然笑了,手指刮了一下蓝熙文的下巴,蓝熙文也笑了:“你倒会挑软柿子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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