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敢杀宣旨的使者马公公,也不敢劫杀她的亲生哥哥曹福”两人得意洋洋,同时哈哈大笑。
黄固回到住处,召集黄溪与陈临海商量,出示签了名的盟约,说道:“苏兴老奸巨猾,抓住眼前我们有求于他的机会,大肆索钱才肯与我们结盟,今日收了我十万两银票,下次又来要军粮,用我们的钱粮养他的兵马,我们要早作准备,以免养虎贻患,害了自己。”黄溪说道:“爹爹说的是,我们回去之后,在韶关派驻一支兵马,一则侦查湖南的消息,从粤湘通商中收取税钱,二则禁止长沙节度使府派湘兵南下广东侵扰。”陈临海说道:“我们还要派人在长沙做细作,侦查湖南的消息,另外派一些高手,选定好目标之后,假扮强盗劫夺一些钱财,一则得财,二则扰乱湖南的治安,让苏兴自顾不暇,不敢南下广东,图谋我们。”黄固说道:“如果要扰乱湖南,那我们就要留下孟图与麻大虎的部属了,我们假借苏兴之手只杀掉孟麻两人,上报朝廷掩盖曹福和马公公被杀一事。”
陈临海说道:“大人好计谋。我们就派黎坚四师兄弟去帮苏兴擒拿孟麻两人,押上长安,消掉曹福和马公公被杀一案,同时叫他们四人暗中放掉孟麻两人的部属。”黄固说道:“好,就派他们四人吧。我们明天赶回广州,备办贡品,早早做好今年进贡朝廷的大事。今次朝廷要更换岭南节度使,朝中必有奸人在皇上面前说我坏话,我不宜在此时前往长安面圣进行自辩,溪儿,你代我前往。”黄溪说道:“孩儿领命。”黄固说道:“朝中有杨右相大人与杨贵妃为我们撑腰,曹福的哥哥曹丽贵妃已经失势,听说她想见皇上三个月内也见不到一次半次,想必今次杀死使者和替换的节度使一事能平安度过。时日一长,皇上都懒得提起,自然不会再派人到广东来接替我了。就算有事,陈总管陪你前往长安,他也会设法保护你逃出长安的。只要你逃出了长安,沿路官吏就不用怕了,他们见钱开眼,兼且会留一个面子给我。”陈临海说道:“大人请放心,就算我的性命不保,我也要保护公子周全回到广东。”黄溪说道:“孩儿与长沙节度使苏兴的公子苏湘一同上京面圣,我和他同请杨大人保护,一见风声不对,我马上和陈总管逃出长安。”
苏兴也与苏湘、刘多乐两人商议大事,说道:“黄固为了保住岭南节度使的权位,派陈临海带人在我们湖南境内谋杀新任节度使曹福和使者马公公,形同谋反。不过,广东一境掌控在他的手里,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今日他与我定立盟约就送了十万两银子给我。如果朝廷换了一人出任岭南节度使,我们未必能从广东获利,或者受害也未可知。但是我们也要防止黄固给我们捣乱,在湖南生事。他那个总管陈临海,足智多谋,今次劫杀曹福和马公公一事,全是他一手策划。此人大才,不可多得,但不为我所用,就是个祸根。”
刘多乐说道:“此人深沉多智,连朝廷使者和新任节度使都敢设计谋杀,看来广东已做好对抗朝廷一旦讨伐的准备,恐怕我们湖南也要有所防备,要整军经武,一则用来自保,二则也防朝廷真的要调我们去征讨黄固。”苏湘说道:“陈临海能仿用诸葛亮箭射张鸽的计策,在我们湖南境内射杀朝廷使者和新任节度使,一来避免伤及他的兵卒,二来也让我们湖南负有使者过境被杀、守土失察之罪,只能与广东结盟合谋对抗朝廷,果然好计。不过他在广东充其量只是一个节度使府的总管,他来到我们湖南,我们只要不采纳他的主意,反其意而行,我们就不会受害。”苏兴说道:“我们在郴州派驻一支重兵,阻止粤兵进境,也就行了。另外北部边境,也要派驻重兵防备,河南节度使张介然与苏兴一样,也是一个阴险毒辣的人,我们不去占人地盘,也不允许别人来湖南夺取利益。”
苏兴喝了一口茶,又道:“今次剿灭苗侗叛匪,是我们用黄固的钱办我们的事,也是我与他所定盟约的一部分,李代桃僵,借用孟图和麻大虎的人头掩盖曹福和马公公被杀一事,刘知府要多用点心才行。孟麻两人煽动苗民侗民抗缴捐税,孟图还唆使苗人大盗孟竹入我府中盗窃珠宝,他卖了珠宝去买粮为苗侗灾民赈灾,用我的钱买他的侠义名声。孟图和麻大虎两人迟早会成为我们湖南的心腹大患。刘知府,我给你五千人马,你分兵四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包围雪峰山地区,见到成年男子就杀,不用给他们留下人种了。女的就给官兵们玩耍,生下子孙后代,就是汉人了,让我们帮他们汉化,绝了他们的种。”刘多乐说道:“大人放心,我带领五千精兵进剿,苗侗区区几千男女老幼,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苏兴说道:“我听说有些苗人、侗人的功夫也不错,比如孟图、麻大虎和孟竹三人,另外苗人、侗人会放毒蛇、毒箭,我派我的亲兵统领何保国多带一些高手卫士去保护你。给你一个月时间,应该够了吧”刘多乐一听,便知何保国负有监视他的任务,马上说道:“多谢大人好意,我一定将孟图与麻大虎两人生擒,绑回长沙。至于孟竹,探子查报,未发现在苗寨。”
苏兴转头对苏湘说道:“湘儿,你准备代我去河南和幽州一趟,拜见张介然大使和张友圭大使、安禄山副使,幽州节度使张友圭身患重病,这节度使的大印迟早必落到副使安禄山的手上。你去认识三位节度使,日后与他们一殿为臣,也好相互照应。”苏湘心中暗喜,表面不动声息,说道:“多谢爹爹栽培,我会早日动身。”苏兴说道:“岭南、长沙、河南与幽州四位节度使如能同赴京师,杀死使者之事小事一桩,定能掩盖,但我看黄固老奸巨猾,朝廷刚下旨免他的节度使职务,他又杀了宣旨的使者马公公和新任的节度使曹福,曹福是曹丽贵妃的亲生哥哥,定必不肯在风头火势之下进京,他必派儿子黄溪上京巴结杨大人和杨贵妃。朝廷使者在我辖地被杀,我也要避一避风头,湘儿,你代我上京进贡,备齐贡品和给朝中各位大人的礼物,特别是给杨右相大人和杨贵妃的礼物。你有杨大人和杨贵妃在朝保护,定必无事。就算有事,皇上也只会杀黄溪,不会杀你,就算将你下狱,关你一月半月,我迟早会救你返回湖南。”苏湘说道:“孩儿去和河南、幽州两位节度使商量后,再知会岭南节度使府方面,四方一同上京进贡,定必无事的。”
陈临海一个人走出长沙节度使府,黎坚随后远远跟着,暗中保护。陈临海在街上转了一圈,确认除了黎坚之外无人跟踪后,对黎坚打了一个眼色,他走进了一家叫“湖南人酒家”的酒楼。黎坚会意,在酒家对面的一家小茶馆要了一壶茶慢斟慢饮,在望风。酒家的小二出迎,说道:“客官几位”陈临海说道:“我已约了人。”他径直走上二楼,推门进入一间雅间。房内一个青年起身相迎,说道:“大哥,你来了。”陈临海点头微笑,坐下喝了一口茶,说道:“兄弟,长沙还好玩吧”原来这个青年就是前几日杀掉送客判官王家兄弟的那个剑客,姓楚名笑天,原是衡山派的弟子,内功与剑法均居派中一流,与陈临海为结义兄弟。楚笑天说道:“我以前小时家穷,没来过长沙,今次一游,果然非常繁华。”小二端菜进房,全部为一式两样,还有两壶酒。陈临海对小二说道:“我们不叫,你不要进来。”小二答应后出去。楚笑天说道:“我怕大哥吃不惯我们湖南的辣菜,特地叫了不下辣椒的菜肴给大哥。”陈临海说道:“难得兄弟想得周到。来,我们干一杯。”
饮了一杯酒,陈临海说道:“兄弟,今次这件事多谢你帮忙了。”楚笑天说道:“些须微劳,大哥不必挂在心上。”陈临海说道:“兄弟,今次事件已了,我明天动身回广东。你有何打算跟我回广东去好吗”楚笑天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说道:“天下之大,我竟无处容身。”陈临海说道:“你如果回去向令师请罪,甘愿受罚,尊师定会收留你重列门墙。”楚笑天摇了摇头,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绝不再收回。当日我能够说出终生不再回衡山派的话,以后我都不会后悔。”陈临海说道:“那我想与兄弟商量一件事。”楚笑天说道:“我洗耳恭听。”他想起了一年多前发生的事情。
那是一年多前的一天,时近春节,衡山派除了部分轮值门人,其余弟子集合在半山一块比较大的草坪进行年终比试。由于掌门冠德道长年老多病,这次比试不同往年,含有选拔下一任掌门的意思。衡山派的大师兄和诚道长二十多岁娶妻,妻子尚未生育就病死了,他没有再娶,干脆就出了家,做了道长,一向为众同门表率,深孚众望,现年四十多岁。冠德道长近年来已将衡山派的日常事务都交由和诚道长主理,因此一众同门都属意和诚道长出任下一任掌门。但是按照衡山派的惯例,掌门一职通常都是由派中武功最高的弟子出任,几十年来都没有变过,当年冠德道长就是击败两个师兄而夺得掌门之位的。楚笑天为冠德道长门下第三十三个弟子,在派中甚不起眼,他平日眼见一众同门无人看得起自己,于是背着大家日夜苦练,表面对大师兄和诚道长毕恭毕敬,心下早存要争当掌门的念头。
比试当天,先由各房挑出来的十几个入门较迟的男女弟子分组表演几套拳法剑法,然后是有意角逐掌门的弟子进行比试。当年与冠德道长争当掌门的两个师兄已有一个病死,另一个也七十多岁了,叫冠明道长,全派上下以他年纪最大,冠德道长就叫他当公证。另一个师兄的长弟子名叫和平道长,等年轻弟子的表演结束后,他首先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场中,对全场施以一拱抱拳礼,内中暗藏衡山派内功“大海神功”,众人只觉春风拂面,全身暖洋洋,不自禁暗赞他内功了得,心想如同他对敌,到时拳风可就不只是春风了。和平道长说道:“衡山派一众同门都认为和诚师弟堪当掌门,就让我来与他比试一下掌法。”冠明道长对和诚道长很满意,对他出任掌门没有异议,预先已叫自己的长弟子和风道长下场斗和平道长。和风道长一见和平道长下场,便也下场,说道:“和平师兄,还是我和你比试掌法吧,和诚师弟再与其他师兄弟比试。”和平道长对冠明道长暗帮和诚道长不满意,说道:“好吧,就让我看看你的掌法练到何种境界了。”和平道长使一套天柱掌法,古朴端庄,稳稳一派大师风范。和风道长使一套紫盖掌法,掌力沉雄,马步硬朗,两人拳来脚往,风声呼呼,斗了一百多招,最后由冠明道长判打和罢手。
到和诚道长下场了。冠德道长预先安排一个剑法较差的师弟下场与和诚比试。楚笑天只见和诚穿着一身新道袍,一派掌门风范的样子,抱拳对全场行礼,说道:“师父,各位师叔、师伯,各位师兄弟、师姐妹,现在由我下场,哪位同门愿意和我比试”楚笑天心中的争当掌门之念占了上风,不顾一众同门惊讶的神色,拦在预定下场的一个师弟面前抢先下场,对和诚道长抱拳行礼,说道:“和诚师兄,我和你比剑。”和诚道长心下疑惑,这几年他多练内功,少练剑法,况且管理日常事务,人来人往,又怎能抽空去跳来跃去的练剑但当此关头,又不能退缩,说道:“楚师弟下场比试,很好。”两人拨剑,楚笑天执师弟礼,剑尖向下,双手一拱,说道:“师兄赐招。”和诚使一套施展内力的祝融剑法,开首一招迎客有礼,长剑向楚笑天右肩刺去,有如迎客抚肩。楚笑天却使一套一般女弟子才练的芙蓉剑法,身法轻巧,剑招却快捷无伦,右手剑左手掌,间中发出一招。旁观众人面露惊讶之色,衡山派素来女弟子与男弟子比剑,男使祝融剑法女使芙蓉剑法,女弟子由于体力较弱不能持久必败无疑。但此刻楚笑天身法与剑法比一众女弟子均快,绕着和诚当柱子转圈。和诚心头微凛,右手使剑,左手发掌,每发一掌,就以沉雄掌力逼退楚笑天的近身急攻。转眼一百多招过去,楚笑天仍然身轻如燕,和诚却呼吸沉重,头上大汗淋漓。
冠明道长望一眼冠德道长,面有忧色,一众同门都惊诧莫名,低声议论,众人都已看出,再过几十招和诚道长必败无疑。冠德道长咳嗽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说道:“笑天,和诚,你们停手罢斗。”楚笑天身法急转,无法暂停,一剑刺出,骤见一人挡在眼前,大吃一惊,强行将身子原地打转,将剑尖打斜刺出。剑招刺到一半,手未伸直,两肩已被来人双手按住,力重如山,消去楚笑天转动的力度。和诚道长眼前一花,也见一人拦在面前,一掌击出,中途来不及收力,击中眼前人的背部,如中棉花,无处着力。众弟子同声惊呼,原来是冠德道长插在两人之间,将两人的招数都化解了。楚笑天呼出一口气,后退一步,剑尖向下,双手一拱,说道:“师父。”
冠德道长回头对和诚道长说道:“你歇一歇,其余弟子,将台凳搬回去,也散了。”和诚道长一头大汗,满面羞愧,应道:“是,师父。”众人都散了。冠德道长对楚笑天说道:“笑天,你跟我来。”他转身朝山下奔去。楚笑天将剑插回剑鞘,左手抓剑,右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施展轻功,全力向冠德道长追去。冠德道长不算跑得很快,但无论楚笑天如何加快脚步,却始终追赶不上师父。楚笑天心头惴惴,想不到一向多病的师父尚有如许功力。转过一条山道,冠德道长忽然停步,咳嗽几声,楚笑天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