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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侠客传 王山而 2456 字 2023-10-03

缓步上前,说道:“师父,你没事吧”此处是一个小山头,周围一望四处无人。

冠德道长转过身来,眼神柔和,说道:“笑天,我这几年不大视事,估不到你的武功练得这么好,再过几年,只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楚笑天心头一喜,见师父称赞自己,不由得有点飘飘然,说道:“师父缪赞,弟子不敢骄傲。”冠德道长面色一端,说道:“你的剑法是好过和诚师兄,但他的内功好过你,单纯比拼内力,你不是他的对手。”楚笑天心下不以为然,心道师父偏帮和诚道长,口中说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今后要努力练好内功。”冠德道长见楚笑天口是心非,知他心中不服,说道:“轻功与剑法可以急进,内功则需数十年苦练方能有所成就,为师从未听过少年人有深厚内功的,你今后仍需苦练。”楚笑天应道:“是,谨遵师父教诲。”冠德道长沉思一会儿,说道:“当年我年轻气盛,在两个师兄手上夺得衡山派掌门之位,以为天下之大,无人能是我敌手,志得意满,佩着本派镇派宝剑凌霄剑行走江湖,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终于在太行山上栽了一个大跟头。”楚笑天心中一惊,说道:“师父,你给敌人击败了”冠德道长说道:“不错,那是我生平最大一个挫折。对方是创立太行派的黄不曲,他比我还小十岁,豪迈洒脱,名震北方绿林,有一个外号叫神拳无敌手,金刀震太行。我当时听了这名号很不服气,便去找他比试,说好比掌、比剑、比轻功,三盘两胜,怎知掌对拳,剑对刀,我连败两场,输得一败涂地,第三盘轻功就不用比了,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我当日是太过狂傲,言明只要他接得住我一百招,比掌就算我输,招数一够,我只好认输一盘。比剑就没有限招数,黄不曲用他成名的宝刀夺天刀,我与他斗了三百多招,斗到最后一招,他使日照太行,我使寒梅傲雪,刀剑相交六下,他的内力如潮涌来,我的内功尚未练好,我被他震退三步,才稳住身形,我定了定神,只好认输第二盘。三盘输了两盘,我只好全盘认输,败在黄不曲的手下。日后你如到华北,碰上此人及他的门人子弟,须得小心在意。”楚笑天听得惊心动魄,原来师父壮年时游剑江湖,曾败于人手,以致后来谦和好学,不再闯荡江湖,将衡山派的各项武功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发扬光大。

冠德道长走近一棵松树,折下一条较大的松枝,撕去松针,对楚笑天说道:“你使芙蓉剑法,我凭记忆使黄不曲的黄家刀法,咱们练一练武功。我生病多年,久未与人动手过招,只怕黄家的刀法都忘光了。”楚笑天拨出长剑,说道:“是,请师父赐招。”冠德道长挥动松枝当头劈落,风声呼呼,蕴含内力,说道:“矫龙回首。”楚笑天左脚向左急移一步,头向右转,右手向冠德道长左肩刺出一剑,正是矫龙回首这一招。冠德道长左脚踏前一步,松枝横扫楚笑天胸口,说道:“书生还礼。”楚笑天向后退一步,挺胸收腹,回剑挡架。冠德道长松枝向下斩楚笑天双腿,说道:“蛙跃小溪。”楚笑天跃起跳过,运剑后刺。冠德道长一边口中指点楚笑天所使招数,一边迅猛无伦的出招,一轮急攻之下,已赶不及说话。楚笑天疲于还击,见招拆招,只觉对方刀招源源不断,仿如一浪接一浪的涌过来。三十招过后,楚笑天缓过气来,开始间中还击,冠德道长抽身闪避,以免松枝被削断。再斗二十多招,楚笑天剑招越使越顺,蓦地里大喝一声挺剑直击,一招寒梅傲雪闪出五朵剑花,罩住冠德道长的胸口。冠德道长松枝疾摆,使出一招“日照太行”,松枝与长剑当当当当当接连互击五下。楚笑天只觉手臂受震,向后退出两步站定,只见冠德道长手中所抓松枝只剩下一小段,地上有五截被楚笑天削断的松枝。冠德道长抛去手中松枝,微笑说道:“笑天,你的武功很好,比我壮年时好多了。当年我抢先发招,黄不曲不到十招就与我开始对攻。”楚笑天呼出一口长气,说道:“师父,你年纪已大,又使松枝,要是你使真剑,只怕弟子难以抵挡五十招。”

冠德道长眼望远处,出了一会儿神,说道:“笑天,如果你的长剑不能削断我的松枝,我就砍了你的胸口两刀了,刚才我使日照太行,砍出了七刀。你要切记: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武学上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只可谦逊好学,不可骄傲自满。”楚笑天听了面红耳赤,低声应道:“弟子记得。”冠德道长又道:“笑天,你还记不记得你的身世”楚笑天说道:“弟子不敢有忘,弟子的家乡在邵阳城西门外,弟子十岁时有两帮官军在邵阳争权夺利,互相厮杀,将邵阳周围杀得一片尸山血海,弟子一家包括父母、一个姐姐、一个弟弟都被他们杀了。如果不是师父救了我,葬了我父母姐弟,带我上了衡山,我早就做了游魂野鬼了。”冠德道长双目如电,直射楚笑天,说道:“笑天,如此说来,师父对你有恩,你感不感激师父”楚笑天心头一震,心里有一个预感,觉得师父不喜欢自己争当衡山派的掌门,颤声说道:“师父,如果没有师父相救,和这一十五年来的悉心栽培,焉有弟子今日的武学成就师父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对师父万分感激。”冠德道长沉声说道:“然则依你看来,你的性命是为师所救,你的一身武功也是为师所授,为师于你有大恩大德,是吗”楚笑天双目含泪,双膝跪倒,哽咽对师父说道:“师恩深重,师父对弟子有何要求,请即吩咐,弟子无有不遵。”

冠德道长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好,我要你离开衡山派,终生不再踏进衡山一步。”楚笑天只觉胸口如受重锤一击,泪水长流,哑声说道:“师父,你是怪我跟大师兄争当掌门弟子发誓,从此以后绝不再敢心生争当掌门之念,但求师父不要赶弟子出衡山派。”冠德道长摇了摇头,说道:“笑天,你给我听清楚,我不是怪你争当掌门,你想当掌门,有此决心很好,有动力才有冲劲,你才能练出一身好武功。我只是不希望衡山派出现纷争,以后人人好勇斗狠,没有和衷共济、患难与共的兄弟情谊。”楚笑天说道:“弟子以后决不再与师兄弟们争强斗胜,只求师父收回逐弟子出衡山派的成命。”冠德道长说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和诚心态平和,是一众同门的表率,很适宜做一派掌门,你就当为师偏袒于他就是了。为师但愿你此后记着为师以往教诲,凭你现在的武功,将来再自勉自学,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大侠,行侠于江湖之中,救民于水火之中。”冠德道长说完,转身向山上走去,行得几步,停住身子,没有回头,又道:“只要你心中记着师父就行了,你以后在江湖上行走,不要提及师父救过你的性命和教过你学武功,也不要说自己是衡山派的弟子。你去吧,好自为之。”他说完快步急行,转进一条山道,不见了。

楚笑天泪眼模糊,看着师父走远,一时悲从中来,伏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完抹干眼泪,心道师父不要我了,衡山派不要我了,只觉天大地大,无处容身。楚笑天跪在地上好半天,站起身来,只觉两脚麻木,左手拿起长剑,慢慢向山下走去,走几步回头看一眼,多么熟悉的衡山一草一木、一房一殿,以后再不可见了。走到山脚下,心中的傲气上来,楚笑天大声喊道:“师父,你不要我,衡山派不要我,我楚笑天今生今世如果再上衡山,我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陈临海说道:“兄弟,既然你已决定今生不再回衡山派,那何不随我创一番事业大丈夫生而在世,行走江湖当扬名立万,在朝为官纵使不能万世留芳,也应青史留名,不能埋没于荒草,寂寂无闻。”楚笑天淡淡地说道:“大哥,你所说的事业指的是什么”陈临海直视楚笑天,见他一副散淡神色,毫无进取之心,转口说道:“你一年前有雄心争当衡山派掌门,一受挫折便垂头丧气,自甘沉沦,不思进取,大哥对兄弟深感失望。”楚笑天缓缓说道:“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你所图谋的事业,你不外乎找我做打手、鹰犬之类,帮你实现你的雄心。”陈临海哈哈大笑,说道:“明人不做暗事,原来兄弟明察秋豪,早已看出我的图谋。那么你可愿意相助大哥一把”楚笑天摇头说道:“我不愿意做权门鹰犬。”陈临海说道:“兄弟,你在江湖行走,多我一个朋友,也是有所帮助的,要钱我有,官府中事,也可办得妥妥当当。你日后如需要我帮忙,我会尽力。我所图谋之事,但请保密,亦真心希望你能帮我实现。”楚笑天说道:“大哥,你放心,我就算不帮你,也不会破坏你的大事,按照我们侠义道观点,两害相权取其小。”陈临海闻言,哈哈一笑,说道:“两害相权取其小,好,我们坦诚相对,互为援手。”楚笑天点一点头,说道:“大哥,我这人毫无雄心壮志,不会阻碍你的大事的,你大可放心。”

陈临海说道:“我同兄弟相处已久,我是明白兄弟的。过几天常德知府刘多乐要率领官兵去围剿苗人和侗人,如果你想帮助去年认识的孟家兄妹,可以暗中行事,不要和官军直接对抗,不然长沙节度使苏兴在湖南全境通缉你,你就要亡命江湖,自身难保,可能还会连累衡山派。”楚笑天说道:“我明白,遵照大哥吩咐,像以前一样暗中行侠仗义就行了。”陈临海听了悠然神往,说道:“真想和兄弟一齐再去行走江湖,我们做一对锄强扶弱的大侠。”楚笑天说道:“我也时常回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光,认识你,使我学到很多东西。”陈临海站起身来,把一个布包放在桌子上,说道:“我也一样,认识兄弟感到很高兴。这包碎银给你用吧,行走江湖碰到贫民,也可以接济他们一下。包中有长沙节度使府的散功粉和解药,我写了字在包装纸上,是苏湘给我的,你拿去防身,以后不用再怕方家庄的阴谋诡计了。”两人相视一笑。陈临海又道:“几天前兄弟杀送客判官王家兄弟时,长沙节度使苏兴的长公子苏湘见到兄弟,他很佩服你的武功,向我问起你,好像想认识兄弟,我没有告诉他你的情况,你要小心他会对你暗下毒手。我几个月后会陪黄溪上长安进贡面圣,兄弟,你未到过国都长安,去那里玩玩吧。我如有危险,也需要你的帮助。长安城里有一座岭南节度使府的官舍,叫岭南会馆,我和黄溪一般在岭南会馆中住宿。你到了岭南会馆,叫门丁给我通报,我就出来见你了。”楚笑天说道:“大哥放心,我会防备苏湘的了。几个月后,我去长安与你相见。”两人伸手用力握了一握,就分别了。

当晚长沙节度使苏兴在府中设宴宴请岭南节度使黄固及其随从一行。苏兴对黄固说道:“黄大人日常所看,都是岭南佳丽,今次就看一看我们湖南的佳丽能否入得法眼。”黄固说道:“好。我在广州经常听人说湖南的姑娘很美丽,今次就开一下眼界。”苏兴对陈临海说道:“陈总管,你也看一看我们湖南的佳丽。”陈临海说道:“多谢苏大使。”坐在旁边的一班乐工奏起一支乐曲,一班舞女走进大厅,跳起欢快的舞步。苏兴说道:“这是迎宾曲。”黄固说道:“好,乐曲好,佳丽们跳的舞更好。”一曲完后,乐曲变动,领舞的姑娘一边跳舞,一边轻声唱道:“

君有一间屋,请个媒人来。

听说君很懒,妹子不示爱。

爹娘重财物,兄嫂嫌阻碍。

妹子泪双流,族长喜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