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三个人被带走之后大抵凶多吉少。
不过无所谓,就算是查,结果多半还是同他那些个弟弟有关系,幕后之人那般谨慎小心,绝不会留下真正的把柄。
宁博容收起那黑索,这比之前她用的鞭子还要好一些,轻薄又长,她慢条斯理地收回去,也只缠在手上并不惹人注意,要用这般轻薄的软索,除非是她这般真正内功深厚的,否则要抛也是很难抛出去的。
“好了,继续回去睡觉”宁博容说话的时候依旧端庄娴雅,仿佛刚才那个抛黑索的彪悍事情不是她做的一样。
刘湛一笑,“好。”
这事于他们而言引起的风浪并不大,但是对于羽林卫而言,却注定是个不眠夜,刺客已经跑进了东宫,那就是他们的责任了。
第二天一早刘湛还未上朝,就有羽林卫来报:“他们说还有两名同伴,只怕跳了荷塘逃生了。”
“那荷塘虽是活水,但哪有可以容人通过的通道”刘湛缓缓道,“若真如此,我这东宫,不是谁想来便可以来”
报告的羽林卫立刻跪倒:“卑下有罪。”
刘湛摆摆手,“罢了,那便搜吧,若是找不出来人,就给我把这荷塘给填了。”
“是”
东宫刺客通过荷塘跑了两个的消息不知怎的漏了出去,而刘湛所言若是不曾搜到刺客找到根源便将那荷塘填了,也有人感到可惜。
这宫廷内的布局都不是随随便便可动的,比如这个荷塘,已经在这东宫里一百多年,难得的是并非死水,而是一潭活水,对于这风水之道影响颇大。
历祯帝知道东宫刺杀之事勃然大怒,但他却并不同意填了那荷塘,刘湛与历祯帝密谈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说了些什么脸历祯帝身边一向得脸的大太监都不知道,之后,历祯帝便下令严搜东宫荷塘。
宁博容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东宫的小厨房琢磨糕点,既然明白了那历祯帝也是甜食爱好者,她并不介意在给刘湛琢磨吃食的时候顺带给历祯帝送一份。
任何感情都是需要经营的,至少现在她对刘湛颇有好感,而给历祯帝尽一尽孝心,也不是坏事。
这年头牛乳不是什么稀奇事,唐时奶制品就十分发达,于是,宁博容便琢磨着做双皮奶,奶香柔滑的双皮奶她原也是爱吃的,只是给刘湛和历祯帝的那两份,绝对要多放一些糖。
再做一份甜点薄饼,上面浇上樱桃、黄桃、橘子和葡萄做的水果罐头,瞧着就香甜诱人。
最后来一份香喷喷的栗子蛋糕,纯天然无添加,如今她能调动的人手太多,打出来的蛋糕自然格外细腻,栗子酱混着奶油,口感十分香甜不说,洒上细细的果仁粒之后,对口舌更是一种别样诱惑。
“嗯,小心一些,装到这盘子里吧。”
用细腻的白瓷盘子装好,这白瓷盘子也是宁博容要求做的,三天前下令下去,今天一早就送来了一整套,全是用的最好的白瓷釉,上面唯有一侧有简单的金色花纹,细长蜿蜒,盘边裹着极细的一层金边,并不醒目,除此之外,整个盘子别无缀饰。
同套的小碗也是如此,碗里装着双皮奶,纯白幼滑,两个碟子里一块水果甜点薄饼,一块果仁栗子蛋糕,宁博容瞧着还好,小厨房里那些个第一次跟着宁博容折腾的宫婢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甜点对于女人而言,几乎是可以用另一个胃去装的东西。
宁博容想了想,“给圣上、太子和贵太妃都送一份,听闻今日里左相和我阿兄还有李尚书都在,一共六份给我细细装好。”
她一点都不喜欢那个贵太妃,但因为之前张如卿做的蠢事,总要堵一堵某些人的嘴。
“是,太子妃。”
哪怕再眼馋,这些个宫婢乖乖将东西装好,不敢有丁点儿差池,这些个甜点比中式糕点更容易被碰坏,所以一个个动起手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一大块蛋糕总共切了八块,这就送了六块出去,宁博容思索一下,“剩下的两份,给端静、端敏两位公主送去。”
说起来历祯帝后宫的女人不算很少,但活下来的孩子却只有九个,不过,九个孩子中六男三女,儿子比女儿多了一倍,大女儿端贤公主已经出嫁,剩下的两位一个十三一个只有七岁,宁博容只在婚宴和上次历祯帝大寿的时候见过她们两三次,因为她们的母亲地位不高,她们又随着母亲住,平日里不敢随意与东宫这边往来。
宁博容看着那两个公主娇怯怯的模样,怕是又要养坏了吧不论是历祯帝还是旁人,似乎都不曾在公主身上花半点儿心思。
不过,身为大梁的公主,只要她们将来不要犯下逆天的过错,平平富贵地过上一辈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宁博容仍然好奇,为什么大梁要如此养公主呢这不科学啊
身为嫂子,给妹妹送两份糕点其实并不奇怪,宁博容只是想着,她都这样示好了,那两位低阶嫔妃定然会带着公主来见她了。
糕点很快就被装好带走了,宁博容知道宁博闻的口味,送给他与左相、尚书的都是甜味一般的,至少双皮奶和薄饼是如此,蛋糕那是没办法,一整块上切的,而给历祯帝、刘湛,包括两位公主的,那都是甜到反正宁博容自己是不吃的程度。
后院里,已经来了不少羽林卫。
“莺歌。”
“是。”面容清秀的少女上前一步。
宁博容轻轻说了两句,莺歌点点头,脚步轻盈地出去了。
已经开始搜塘。
同是在宫中,不比东宫的地域宽阔,昭王刘殷虽然颇得历祯帝喜欢,但是按照规制,他未成年,又不是太子,只得与禹王一道住在东南角的含岫宫中。
不说别的,他身边的宫人塞进这宫内就显得有些拥挤,当年他母亲得势的时候还好,自从俞贵人失势,昭王的日子立刻变得难过许多,若是出宫建府倒还好,偏住在宫里,这种落差也早早让昭王成熟起来。
帝王之子,十来岁已经不能再视作孩子了。
“田师,您看呢”刘殷脸上带着几分志得意满的神色。
而他眉目之间的阴郁与站在他一旁那个四五十岁身材枯瘦的男子如出一辙。
听到刘殷的话,这男子到底沉稳一些,“还要再等。”
刘殷到底年轻,颇有几分急迫,“虽大部分被破坏了,但只要搜到了尸身,往他身上扣帽子总是可以的。”
“如今几条线被砍断,怕是只能走下策,顶多让他传出好色残暴之名,要推到不孝上去,却是难了。”
刘殷颇有几分不甘心,“这次怕是只能如此,”随即就笑起来,满眼皆是狠戾之色,“不着急,总还有下次”
gu903();“六郎,且我们还要注意,莫要让那禹王渔翁得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