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常见,但另一个锅里烧着猪肉烧香芋,里面还放着两粒大茴香。汤汁几乎快要熬完了,赵匡胤主动加了半碗水,吓得妇人不知道怎么办,还是抢碗自己加,还是让皇上动手替自己加水。
老百姓能吃肉,那怕是猪肉,赵匡胤也很喜欢的,用起锅铲将肉翻了翻,问:“翁翁,你家今天是什么日子”
老汉纳闷,答道:“平常日子,陛下,难受今天是好日子”
这就是一个大课题,百姓也吃肉,但普通百姓只能奉年过节,或者重要日子才舍得用钱买一些肉回来打牙祭。那怕是官员,象刘温叟这样的清官,虽官居御史中丞,也不敢天天食肉。因此听后立即问道:“翁翁,你家以何为业”
“这位使君,老汉家中有两子,侥幸十分孝顺,包括老汉自己在内,皆以苦力为生。”
“常食肉否”
“也不是,不过因孙子嘴馋,侥幸日子能过得去,每隔几日买回一些肉做来吃。”
刘温叟不由张大嘴巴,每隔几天就吃一回肉啊,那敢情能与自己家生活相比了。这还是苦力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两重天上
吕端怕这个方正清廉的老夫子误会,又解释道:“刘中丞,情况是这样的,两河两边设了许多吊机,两淮渐渐安定,汴水漕运渐渐发达,又节约了人力。本来人节约下来,若没有事做收入并不会增加多少,但河洲那边用了许多民夫。象此家翁翁,一家三个劳力,苦一苦,每个月能得到六七缗钱收入,就是人累一点,但比原来收入最少增加一倍。有这三四缗钱与没有这三四缗钱会是两样生活。有了,就可以置一些新衣服,偶尔买些肉食之。”
两家开支不一样,刘温叟多少要养活一些下人,就象宋九,无论他怎么想,玉苹三人与郭家兄弟以及张家老妪,实际是等于他的家人或者仆人。不但要供他们饭吃,还要发一些薪酬。
仅是玉苹不会要,一直在倒贴罢了,郭家兄弟能不要张家老妪缝补衣服的钱宋九未拿,但养着她两个孙子,这也是等于在发薪酬。区别就是玉苹的蓄钱不停地在减少。
因此大臣收入高,若真的清廉,除非官职很高,或者有自己产业,或者贪污收礼,不然生活想过得如何好,还是很困难。
三四缗钱,不是大数字。
赵匡胤拿着锅铲忘记翻动,他在深思了。
苦日子他过了,只是从不对人说,手中有那么几贯钱,温饱就有了,手中再有那么几贯钱,就能偶尔食肉穿新衣服。但是很难很难,不能说自己不征税,真正两税与变相地从小市民身上征得的两税并不大,只有一千万左右,但这是石。是匹,是束,化为缗钱只有五六百万,朝廷主要收入是盐酒茶专营,以及一些商税。以及和买等摊派。
况且就是这一千万两税,也不全部从贫困百姓身上征的,越是大户人家征得越多,尽管下面执行不是那么一回事,可自信比前朝代要进步多了。全部免去,这些贫困人家也不会真正变好。
就这么一月几缗钱。却让他感到为难。
赵匡义急了,抢过锅铲又翻了翻,人家虽开始时不时吃肉,也不是天天能食肉,不容易,别烧糊掉。
赵匡胤道:“翁翁。与你交谈,受益良多。”
老汉弄不懂,自己似乎未说什么,怎么让皇上受益,赵匡胤走了,老汉忽道:“别食肉了,上供。供祖先。”
这个肉敢吃吗,皇上与二大王动手炒过的,咱福薄啊,享用不起。
赵匡胤没有再进屋看,但能嗅到,时不时闻到肉香味,看来不是一家在食肉。他感慨道:“若是天下都这样,那该多好啊。”
宋九做好了菜。
赵匡胤尝了尝,道:“不错,比宫中的伙食好。”
几十个留校的学子一个个瞪起眼。宋九恶狠狠地说:“陛下的话要相信,宫中朴素非常人想像,你们看陛下皇袍里的衣服布料。”
说着将赵匡胤的龙袖拉开,刘温叟想说宋九,不能对皇上动手动脚。但未说,赵匡胤有些“害臊”地一摆手道:“朕为天下之主,当做表率之。”
不过学子们已经看到了,只是一件黄麻里衣,还是那种河洲百姓常穿的粗麻衣。几十个学子一起伏下说:“陛下,臣愿意为陛下肝脑涂地。”
多好的皇上啊。
宋九心中却叹了一口气,赵匡胤有赵匡胤的优点,但缺点同样不少。
几十个学子感慨万千,让赵匡胤非常快乐,对赵匡义说道:“二弟,这些学子也很辛苦,明天拨一些石炭与笔墨纸砚过来,还有那几十个二年级的学子,这段时间为朝廷也出了不少力气,每人赏十千钱,二十匹绢。”
天渐渐黑了。
君臣也要回去,踏上东水门的便桥,赵匡胤望着远方。宋九的河洲能赚很多钱,这是必然。不过没有想的那么容易,宋九装大牌,又再加码,又要求主动额外承担城郭税、商税以及和买,自己降低了股份,这意味着赚很多钱还是不够,必须很多很多很多。
但真要做到了,说不定是一个启迪。
仅是京城,不仅有汴水,还有三条运河,就是汴水,河洲北面的北汴水岂不比河洲更有利况且天下岂止是汴梁城,还有十几个商业发达的大城市。若是一个地皮租金一年就是十几万,挤出三十块地盘,就是五百万,两税可以不征了
赵匡胤还有些小看了宋九,若将这句话对宋九说,宋九一定不以为然,他能告诉赵匡胤那怕宋朝一年所得一亿多那样庞大的天文数字,若用途不当,还能亏欠
但能赚多少钱,明年到这时候大约能看到了吧。
想到这里扭头对宋九说:“宋九,你就送到这里,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
“喏。”宋九仍然站在桥上。
御驾一行渐渐地远,宋九又看着远处,远处是下土桥,赵匡胤看到百姓食肉感慨万千,实际河洲百姓还没有真正变好。从建筑物也能看到,一条汴水,北汴水建筑物很漂亮了,出现许多豪宅,南边各个房屋依然破破烂烂的,包括宋家房屋也渐渐要淘汰。
主要还是交通。
宋九心中在想,若是将下土桥拉走,在那个三汊口建造三桥飞桥,河洲尖端建造一个凉亭,布置一些假山,再种一些树木花草,弄一个小型广场,这个用钱并不会多的。说不定仅是一个蔬菜大棚就可以实现。
然而他看着房屋,不由地皱起眉头。
那不是安排城外的五十几户百姓,名义上上三间下三间房屋,实际是两大间,客厅是大间,厨房与杂物间是小间,一切为二。楼上正卧是大间,两个次卧又是小间,加上阳台与后面的小院子,一户人家八十多缗钱解决问题了,而且这是安置河洲百姓,当初契约说好的,这个钱是从契股钱上克扣的,与宋九无关。
但是河洲多少户百姓,有的房屋虽破,面积不小,典型的就是自家。若想翻建,最少得二十多万缗。现在房地产又没有多少利润可图,翻建的钱必须自己倒贴。
那来的二十多万缗。
没有整齐的房屋,就是三飞桥修得再漂亮,河洲还是不能变好。
一条河,两重天
夜风吹来,宋九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猛跑起来,气喘吁吁地追上御驾,士兵一时未看清楚,差一点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宋九大声喊道:“兵哥子,我是宋九。”
这一行人太关健了,若是发生误会,将自己杀了也是白杀的。
gu903();赵匡胤看着他满头大汗的狼狈样,呵呵一乐,问:“宋九,你追上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