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行头,十分沉重,与当日乐陵的那一身红衣金饰相比,也不遑多让,而且穿上了这身礼服,脚上不能再穿暖和灵便的鹿皮靴,换上了鞋底高高,鞋尖前头成云朵状高高翘起的云头履。
只有这种云头履,才能在穿着拖地长裙的时候,保持平衡,身姿端庄而曼妙的前行。
当然,这么一来,穿着这身行头的人,想不端庄曼妙都不行了,只要她稍有不慎,可能就歪了重心或者踩了裙角,很有可能发生摔倒的惨剧。
所以,当林燕染走出来时,透过卷起的帘子射进的灿烂朝阳,打在她的身上,光华璀璨,穆宣昭眸子里闪过一丝赞叹的惊艳。
三两步走到她身前,攥住她的手心,俯身低低的在她耳边赞道:“夫人,你真美。”
林燕染眼中风云变幻,最后沉寂下来,横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
穆宣昭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声音清润:“昨日的话你忘了么,我的人你要了,你的人也是我的了。”
昨日的一切裹挟着羞恼扑面而来,林燕染反手掐住他的手心:“没忘,我的话你也得记得,以心换心,以身比身,若是你做不到,我可不是读着女戒长大的,贤良贤淑,我一概都不懂。如果后悔,现在还来的及。”
穆宣昭轻柔地吻了吻她泛红的耳尖,沉沉的笑了,连胸腔都跟着颤动,第一次见面,她就引起了他的兴趣,让他必将她弄到手里。而在乐陵府里,他宁肯自己受到反噬,也不愿伤了她,他的身体比他的心更诚实,他想要将她永远的困在掌心,昨夜之后,他对她的渴望更深了,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灵魂,他都想要完全的拥有,那么,这个赌局他接下了。
“呵呵,夫人,你没机会反悔了,你只能是我的。”穆宣昭愉悦的笑了。
“好啊,以后的日子,咱们拭目以待。”林燕染如水的眼波一横,宽袖下掩盖下,与他握紧了手指,周身气势一变,走进了他安排的战局,以后是作为棋子还是棋手,只看她的能耐。
穆宣昭开怀大笑,觉得战意熊熊的林燕染明艳动人至极,内心里却并没有将她的话认真对待,更不知道很快他就要遇到了麻烦,以后更会因此而受到诸多折磨,因为要一个从不打算要做贤妻的女子,是一件甜蜜而痛苦的事情。
“娘,娘。”蹬蹬地跑过来的林安谨打破了静谧,小孩儿头发上冒着热气,委屈的望着林燕染。今天早晨,他揉着眼睛醒来,却惊恐地发现被裹成了蚕宝宝,连翻身都翻不了,更让他惊吓的是身边躺着这个冷冰冰的男人。
他张开嘴,刚要放声大叫,就被他堵住了嘴,连人带被人抱了出去,在他饱受摧残的时候,他娘就睡在一旁,睡的十分香甜,林安谨委屈极了。
“我们怎么睡在这里,是不是他趁着咱们睡着,把咱们偷过来的,太坏了。”林安谨当着穆宣昭的面光明正大的告状。
“这个安谨,娘有点饿了,你先让我吃点东西好不好”林燕染脸颊染上淡淡的薄红,转移话题。
“哦,都快到中午了,算了,娘,你先吃饭吧。”眉头纠结的扭了扭,终于还是觉得他娘吃饭事大,暂时将问题放了下来。
用过了一餐提早的午膳,穆宣昭命王士春将一肚子疑惑的林安谨带了下去,小孩儿反对未果,看着挥手送别的亲娘一脸的泫然欲泣。
“小公子,可别哭啊,这大冷天的你一掉泪,就直接冻成了冰珠子,挂在脸上,掰都掰不下来。”王士春牵着他的手,信口开河。
“胡说,昨夜里灯笼着火的二虎、三虎哭成了一团,也没冻住。”鄙视地瞥了眼胡说八道的王士春,林安谨挺了挺小胸脯:“再说,谁哭了,我才没哭呢。”
王士春定睛一看,这小子脸上干干净净的,一滴泪水都没有,刚才那是在作假呢。
“哟,小公子真聪明啊。不过,在幽州以北那儿比广平冷多了,在数九寒冬里,真能把眼泪冻成冰渣,当年将军带着我们在那边打过仗。”
“将军当然厉害了,从小兵到征北将军,都是靠着军功实打实的挣出来的,整个幽州甚至整个朝廷,将军都是独一份。”王士春崇敬地说道,见着小孩儿眼睛亮了亮,心里一动。
“那边太冷了,为了让将士保持体力,将军学着前朝卫将军马球练兵,发明了一种在冰上击球的游戏,十分好玩,小公子要不要玩玩”王士春you惑地问道。
“冰上击球,嗯,你带我去看看,听着有些意思。”
王士春看着他故作镇定的大人样,差点笑破了肚皮,面上却还得保持的一本正经,狠狠地吸了口气,免得笑出声来:“咳,城北的清渊潭冰层够厚,小公子跟着我去哪儿瞧瞧府里的将士们的身手吧。”
王士春成功地将林安谨哄出了府,怕他反悔,将马车赶得飞快,风驰电掣般的赶到了清渊潭。
同时,穆府的管事熬的药汤也好了,除了穆宣昭喝得一碗,还余下一大罐。
按照他的吩咐,这一大罐药汤用来熏屋子,林燕染闻着这股浓浓的药味儿,看着容光焕发、精神饱满的穆宣昭,十分不解:“你要装病,也要装的像一些,脸色、神态、精气神都得装的像样,你这样一看就不行。”
穆宣昭挥了挥手,命管事端下了药罐,回答道:“楚王的这位三公子,看着聪明伶俐,其实不然,当初楚王重礼聘请了燕州大儒方先生,入府为两个儿子启蒙,因着世子长了两岁,方先生就多教了世子些。这位三公子便不依了,先是吵闹了一番,当日楚王还有些成算,知道蒙童入学,两岁的差距就是一道深沟,世子比他学的快是应当的,就没理会他,让方先生继续教导。”
“然后呢”林燕染并不清楚楚王府的恩怨,可是看他不以为然的神色,想来这位三公子不会轻易罢休。
“这位三公子见明着哭闹不行,又不愿意落后世子,就暗地里用功,除了白天的课业,曹侧妃还为他找了个师傅,晚上学世子白日学过的课业,这么着熬了两三个月,终于在一次随堂测试中,当着楚王等人的面,压了世子一头。”穆宣昭轻蔑的摇了摇头。
“然后,曹侧妃放出风声,说方先生的水平不过如此,教导出的世子还不如小他两岁的幼弟,也不知道楚王吃了她的什么迷魂汤,真的找了方先生,直接惹怒了那位大儒,让他拂袖而去。”
“虽然方法阴损了些,不过那三公子脑子也挺聪明的,否则,再有人辅导,他也压不过世子啊。”林燕染中肯的评价道。
“后面的事情就有意思了,胜过世子的当天晚上,三公子就大病了一场,据说是损耗了元气。而方先生愤而回到燕州之后,点评楚王两个儿子时说,三公子气量窄狭,非有福之人。这话虽然不是公平评论,却流传在北地的大儒圈子里,之后,楚王府再请不到有名望的大儒了。直到楚王越来越冷落世子,宠溺三公子,将两个儿子分开教养,楚王妃才单独为世子请来了学识渊博的先生,而三公子身边的则是楚王重金买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