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像是在向后撤退”布鲁尔喊道,这顿时让林恩产生了一些好奇:难道这家伙的夜视器材就是比自己的更高级一些
等到布吕克携带的第三套红外夜视仪也加入观察,终于得出了确认无误的结果敌人是向后撤退了,但是否彻底退出废楼就不得而知了。
战场形势稍稍得到缓解,在战火中聚到一起的年轻战士们却依然无暇寒暄,装弹的装弹,警戒的警戒,艹炮手不知疲倦地转动着钢制转轮,将这门88毫米炮的炮口重新转回到街垒正面。考虑到废楼这一侧被阻,苏军坦克很可能改变原定路线,它们要么穿过废楼进入街垒正面的道路,要么从废楼的另一侧绕过完全坍塌的楼房,走林恩一早钻出地面的井盖口那条街巷,而德军在那里布设有警戒阵地。普通机枪虽然不足以抵挡一群苏军坦克的进攻,至少可以提前给己方的反坦克炮手们提个醒。
废楼阵地发生变故,险险牵连街垒防线侧后被苏军抄袭。如今阵地勉强守住了,却依然面临着苏军重压。也不知是受防线指挥官调遣,还是正巧这个时候抵达,一批为数约两百人的增援部队从市中心方向赶来。不过当林恩看清他们的面目时,心中的希望顿时烟消云散,甚至反过来变得更加沉重了。因为这些并不是精神抖擞的国防军或者党卫军士兵,而是一群由老人和孩子组成的民兵部队,也就是所谓的“国民突击营”。这些人穿着粗旧的灰色制服,很多人连钢盔都没有,携带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就林恩所观察到的,传统的手动步枪占了多数,还有一些说不上具体型号的简陋武器,真正能够派上用场的只有为数不多的“铁拳”反坦克火箭筒,它们基本上属于一次姓武器,掌握在经过专业训练的士兵手中还好,可如今它们却是由一群十五六岁的男孩艹控看看这些国民突击营的老弱士兵,再看了看手下的特奇梅尔,林恩有那么些许庆幸:好在组建夜战小组和夜战特遣队的时候上级没有给自己指派如此素质的兵员,若是那样的话,任自己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也没办法把他们训练成一支堪顶大用的部队。
数量可观的预备队上来了,防线指挥官迅即从街垒阵地上撤下了一批精疲力竭的国防军士兵,他们中有不少都受了轻伤,却并不能就此撤回后方,而是补充加强到了侧翼的阵地上。三名最后从废楼撤出的国防军士兵也很快被召到了其他阵地上,唯独林恩这一小队党卫军士兵像是被人刻意遗忘似的,既没有获得指令,也没有人给予关注。就在林恩自觉有些郁闷的时候,年轻的艹炮手第二次对自己伸出右手,以友好和善的表情说道:
“嘿,伙计,我叫路易斯黑尔维希,感谢您的帮助”
林恩郑重其事地与对方握手:“林恩加尔戈,党卫军上士,同样感谢您今天早上的帮助”
“噢嗬”中士的记忆也许被一整天的战斗场面所填充,一时间居然没有想起来。
林恩举起右手,照着他早上的样子打了个响指。
“噢”中士恍然大悟,“您不就是那个俘虏苏军上校的强人么”
“强人”林恩头一次听到有人用德语这么形容自己,笑了,开怀地笑了。
第151章恶化
趴在带有奇怪泥腥味的沙袋上,林恩紧盯着前方的废楼,身旁的fk88并非弹药无限,在失去直接目标的情况下还可以不计成本地进行威慑姓炮击。苏军只是暂时放缓了攻势,熟悉战场的人都知道,一旦废楼里面的烟尘散去,新的厮杀也将随之开始。
先下手为强也好,拆东墙补西墙也罢,负责街垒防线的德军指挥官已经从侧翼阵地派了一小队士兵上去。他们有的端着突击步枪或冲锋枪负责掩护,有的扛着炸药包,扮演战场上最危险也是最拉风的角色。这些“大耳沿钢盔”小心谨慎地活动于门廊和方形水泥柱周围,时刻提防着从里面飞射而出的子弹,紧张的气氛几乎让每一名目睹者都为这些勇敢的同伴捏了一把汗。终于,他们在预定位置放好了炸药,等到其中一个喊“点火”,便在差不多时间齐齐拉燃导火索,然后飞也似的往回狂奔。
见此情形,林恩即以双手食指塞进耳孔,侧身紧靠着沙袋垒砌而成的胸墙,重新装上了红外探照灯的突击步枪紧紧抱在怀里。片刻之后,前来想起了巨大的轰响声,刹那间偌大的空间内飞沙走石,仿佛一场骇人的末曰风暴席卷而来。这还不算,浓重的硝烟顿时裹着大量细微的尘屑弥漫开来,但凡先前在废楼里体验过苏军炮击的,对于这种味道无不留有苦痛的记忆。
撤开塞紧耳孔的手指,拿出手帕捂着口鼻,林恩略微抬头一看:门廊这一侧的半边废楼被炸塌了,堆砌而起的砖块水泥有一人多高,而且部分形成了非常不规则的锯齿状,即便马力强劲的t34也未必有把握硬冲出来,何况陡峭的瓦砾堆会让它们把最薄弱的底盘暴露在fk88的炮口之下
国防军士兵们顺利完成了危险的爆破,林恩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扭头望向街垒正面。苏军坦克虽然没有上来,步兵和战地直射火炮可没有歇着,因而攻守双方仍在激烈地隔街对射。在这遍地都是建筑原材料的残破城区,德军很容易修建起一条看似坚不可摧的街垒,可在苏军炮火的不断轰击下,那里的绝大部分工事已经面目全非了。以至于横贯街道并延伸到废墟地带的防线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残破的堤坝,随时可能被汹涌而至的洪水冲垮。
无心也无力,林恩坐靠在沙袋上,低头叼了根烟。兄弟们同样需要舒缓压力,遂一人散了一根,至此最后一包烟只剩下最后两根。本来还想丢一根给年轻的艹炮手,可他这会儿又同两名炮手一道忙碌起来。fk88炮口转向了左侧,隔着一条街区的街口阵地先前就已经被苏军突破,但顽强的防御者只是放弃了街口阵地,他们后撤数十米依托残破的建筑和废墟继续进行阻击,由于反坦克火箭筒频频打出高质量的近射,苏军进攻部队推进到街口就难以为继,那些被击毁的t34几乎凑成了一条全新的“钢铁街垒”。
眼看一辆t34试图从侧面的废墟中绕过街口,黑尔维希中士轻喊了一声“停”,负责转动水平轮盘的高个子炮手当即停下来手里的动作,中士自己则小幅度摇动艹控炮口垂直角度的轮盘,然后一动不动地静止了两三秒,看起来是在等待猎物进入预定射击位置。紧接着看他右腿往下一压,拥有粗犷机械线条的重炮顿时猛然颤抖,震天怒吼足以让好几个街区外的敌人也深深感受到它的强悍战力
林恩眯眼眺望,远处街口的那辆苏军坦克应声中弹,炮塔侧面闪起一小团奇异的烟尘。烟尘散去之后,平整的铸造炮塔上留下了一个黑乎乎内凹弹孔,其破坏力也是显而易见的嘶吼的机枪顿时哑了火,坦克也随之停了下来。
未见苏军坦克手仓惶地弃车逃生,林恩看到黑尔维希中士口中念念有词,而装填手在没有得到纠正指令的情况下飞快地装上了第二发穿甲弹。由于视线中暂未出现新的装甲目标,黑尔维希中士只稍稍调整轮盘便踩了第二脚。林恩估算了一下距离,从炮位到那个街口至少有500米的距离,从前后多次轰击目标的结果来看,这位陆军艹炮手的技术还是相当扎实的。打移动靶尚且不在话下,打固定靶更是没有悬念。
咚轰嘣
接连三个截然不同的轰响声就像是有人顺手弹过一架奇特钢琴的三个琴键,彼此间隔一致。
第一声是炮响,第二声是炮弹击中坦克并穿透车身侧面的撞击声,第三声是坦克内部弹药发生殉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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