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您啊,冯匹菲尔先生”
因为刚才黛娜的夸赞,林恩心情好极了,加之帕特男爵与这位德裔移民之子只是私人恩怨,他友善地打了招呼,并履行了先前漏下的礼节向对方介绍自己的夫人。
“很荣幸见到您,克纳茨基夫人,您是今天全马场最美丽的女士”
虽然行的也是吻手礼,但冯匹菲尔的语气、语调还有眼神都要比那些中老年绅士们礼貌规矩,目光在黛娜那张俏丽脸庞上停留的时间也要短得多。他旋即转向林恩:“真羡慕您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妻子”
两句话用的都是“美丽”,词藻的单调也少了令林恩厌烦的恭维献媚,使得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有了加分。
冯匹菲尔笑着问林恩:“刚刚没有押上一注”
林恩坦然答道:“对赌马没有兴趣。”
青年语言利索地说:“原来如此,我刚刚还想着也许您会在下一轮赛马中为我押上一注”
林恩这仔细一看,冯匹菲尔的骑手帽盔系紧了带子,装束也果然比刚才更紧凑一些,再看他所牵的马,棕色的鬃毛并没有白马的高洁或黑马的桀骜,却有种平凡的稳重,而体型之俊美、肌肉之矫健亦是不逊于此前在这里所见的任何一匹马。
林恩没有顺风转舵地押注,而是友善地说:“我们会在这里为您鼓掌的”
冯匹菲尔咧嘴一笑,顿时展现出他那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若有幸赢得比赛并拿到奖金,我请二位吃午饭”
林恩不置可否,但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自己带着黛娜赴约,帕特男爵的鼻子可能会气歪掉。
“祝好运”
夫妻俩一前一后说出这话,相隔只差半拍。
冯匹菲尔自信地牵马前往比赛出发点,跟他同场竞技的还有另外5名骑手。相隔好几十米的距离,林恩仅凭肉眼无法确定骑手们的年龄,只是依稀辨认出冯匹菲尔和他的马排在了最内侧的赛道,相比旁边的骑手们,他的身材俨然是最单薄的。
“你觉得他能赢吗”林恩问马术方面比自己强出不少的妻子。
对于这个花样小美男,黛娜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或好感,她很平淡地回答说:“也许吧”
说话间,赛马开始了。伴随着号令枪响,六名骑手和他们胯下的骏马如离弦之箭奔出隔栏,仅仅出发的一小段距离,冯匹菲尔与他的坐骑就取得了明显的领先,从最初半个身位到一个身位还多,只要这样稳定地发挥,赢得冠军看来是毫无悬念的,可快要抵近林恩他们这一段时,冯匹菲尔有个不太明显的转头动作,似乎是想在最威风的时刻跟他的新朋友打招呼,但也可能是像看看同行的骑手拉下多少,结果就在两秒之后,他的棕马突然失了蹄,顿时连人带马朝前栽去,后面的骑手虽然保持在各自的赛道,可他们的高速冲刺以及赛道之间并无隔栏的现实仍让人们捏了一把汗,林恩甚至听到周围传来一片惊叫,黛娜也随即掩面。
在战场上经历了许多生死一线间的场面,林恩的心理抵抗力远超常人,他的惊讶被压制在了很小的范围内,整个人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只有眼睛在瞬间微微眯起,也因此获得了更为直观的视觉效果。他看到马匹栽倒后冯匹菲尔直接飞了出去,然后以面部朝下的姿势重重摔在了地上没有被几百公斤重的成年马匹压住手脚躯干,也没有被旁边经过的马蹄踩踏,这样的状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其他骑手从旁冲过之后,呆在近处的马场侍者和一些旁观的绅士连忙跨过护栏奔向冯匹菲尔。林恩转头去看黛娜,自己虽然不是专业医护兵,但因为战争这个可怕的大熔炉而学得了不少实用的急救技巧。看到黛娜惊讶而不忍的眼神,他果断翻身越过护栏,用跟身边其他人相差不多的速度冲了过去。
深秋的阳光已经没有了夏季的炽烈,赛马道上的泥土是相对潮湿松软的,冯匹菲尔挣扎着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地躺倒在赛道内侧。虽然满脸满身都是泥污,简直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体外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以及口鼻流血的现象。
在这样一座马场,坠马现象应该并不少见,侍者们也显得较为从容镇定,他们果断抢了林恩的台词:“确定肋骨和手脚没有出现骨折脏器呢感觉一下冷静下来感觉一下能自己活动没有内痛头晕吗记得自己的名字这是几三加三等于几好吧,好吧,感谢上帝这小伙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最好还是送到医护室去检查一下”
刚开始可能还有些懵,但等侍者们合力将其扶起并走了几步之后,冯匹菲尔挣脱了旁人的搀扶,他自己活动了一下四肢和脖子:“行了,各位,我没什么事”
众人还未散去,冯匹菲尔已经忙着去看自己的坐骑,很不幸的是,它有一条前腿骨折了,只能侧躺在地上无力挣扎,两名侍者正招呼同伴找兽医带家伙过来。
“我的上帝啊”
看着受伤的坐骑,冯匹菲尔以手掩口,看样子几乎要哭了。若非感情深厚,林恩心想,那就是因为这匹马的损失让他无力承担,甚至可能背上负债。
第113章青年之烦恼
“嘿,冯匹菲尔先生,你没事吧”
林恩走到花样容貌的青年身旁,伸手轻拍他的肩膀。
冯匹菲尔收起他刚刚那几欲哭泣的表情,鼓气将腮帮子撑起,一副符合年轻人姓格的奇怪模样。他定定地看着马场的侍者们对受伤的坐骑进行医护处理,自己却没有上前。须臾,他仰面长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看来我是注定一事无成了”
听这口气,林恩也即推翻了自己刚才的两个揣测。看来冯匹菲尔和这匹马的感情并不深厚,而这匹马的损失也没有逼他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他之所以参加赛马,似乎是为了向某人证明什么。
这时青年双手叉腰,面露龇牙咧嘴状:“这倒霉的曰子倒霉的赛道还是去喝杯酒吧克纳茨基先生,要一起去么”
刚刚从茶座喝了咖啡出来,这会儿连中午都还不到,喝酒并不适宜,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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