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片击伤可是相当凶险的,搞不好就会当场毙命,看来这家伙是个幸运的九命猫。
在这位军官的引导下,林恩一行人走进了建在一处土坡下的窑洞。因为升了炉火,里面要比室外暖和许多,但四壁和脚下的泥土都很潮湿,条件比起寻常的茅草房还要差一些。正因知道条件艰苦,林恩、安德里以及考特兰德都特意将夫人们留在斯德哥尔摩,尽管平添了她们的担心,事实证明这是非常有必要的决策。
“辛苦你们了”林恩真情慰问说。
军官请他们在用木桩子做成的凳子上坐下,然后从炉子上提了壶子给他们一一道水,这个场景让林恩想起了自己当年从“吸血鬼”突击队本部前往第三突击分队报到时的场面。
倒好了水,这位军官才回答林恩刚刚的话说:“长官太客气了,能够重回老地方,能够重新找到证明自我、实现价值的机会是我们的荣誉所在”
对于这种温情场面,安德里作为前盖世太保的部门长官和如今的帝国情报长官实在不太感冒,等林恩端起杯子润口,他径直对军官吩咐:“说说情况吧”
“说说情况”其实是个很宽泛的概念,这位苏军装束的特遣队军官没有多问,他不急不慢地说道:“我们的特遣部队代号索尔,意指北欧神话中的雷神。除了外围警戒的11名士兵和负责通讯联络的4名军官,其余人员长官们刚刚都已经见过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坚定可靠的,并且精通各种武器,都能够说芬兰语和俄语。战争时期,我们曾经实施过三次敌后渗透,除有一次很不幸遭致失败,另外两次基本上都达成了作战目的。我们这里距离苏俄边境有130公里,越境抵达斯摩棱斯克列宁格勒铁路线需要徒步行进一个星期。”
除了第一句话,其余每一句都包含了林恩他们最需要得到的信息,尤其是时间。算算距离苏军的红军节只有十天时间了,潜回苏俄的米蒂戈少校那边新传来的第一批情报仍没有捕捉到真正的关键点,若是再晚就得重新寻找机会了。
安德里道:“我记得1943年的时候,你们曾策划过对苏俄领导者的暗杀行动,那一次”
“就是我们失败的唯一一次。”军官毫不避讳地回答说。
安德里点点头:“虽然没能成功,但我相信你们对苏俄那边的警戒体系以及苏联领导者的作息等方面都有着比其他人更深入的研究,现在再让你们执行这样的任务,把握有多大”
从安德里这样的口气中,林恩推测他此前应该是对这支索尔特遣队有较多了解的,说不定和这位军官还是认识的。作为一名情报高官,他脑袋里必然储藏着许多自己想要知道又暂不能获知的信息,要是自己有读心术该多好。
军官随之答道:“如今已经过去了快3年时间,我相信苏俄的警戒体系已经和1943年时大不相同了。我们并不惧怕挑战,我们都甘愿为国家和民族奉献生命,但不是作无谓的牺牲。在行动之前,我希望长官能够批准我派遣几名最得力的手下先行潜入苏俄,用他们的手段去探察所需要的情报信息,并且提前寻觅好沿途的隐蔽点、中转站。至于苏俄领导者的活动方式,我们所知的实在有限,要么蹲点守候,要么针对某次公开的庆祝活动。”
这思路倒是和林恩之前所设想的基本一致,不过,派手下先行这一来一回可得花费不少时间,而且暴露意图的风险也随之增加了。如此看来,最好的方式是将米蒂戈少校那边残存的情报力量和这支特遣队充分联合起来,融合他们的力量完成这次难于上青天的任务。
“这方面我们的专职情报人员已经在倾力进行了,相信不久就会有充分的情报传回,但现在的关键是时间紧迫2月23曰,红军节,列宁格勒。”在布置工作时,安德里的话总是这样直接而简洁,不像是林恩向他打听情况,一件事非得绕老绕去,绕不开就干脆装聋作哑。
军官听了并不惊讶:“每年苏俄军政高层都会出席这个活动,而且列宁格勒的戒备不像是首都莫斯科那样密不透风,是个不错的机会。如果长官确信准确的情报能够在23曰前获得,我们不妨提前出发,在苏俄境内和情报人员接头,根据情报就地谋划行动的时间、地点和方式。”
这种大胆而果决的思维方式是林恩一贯青睐和欣赏的,也难怪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能够担当元首直属秘密部队的指挥官,更让自己堂堂大本营首席战略参谋官直到最后一刻才从任务指令中获悉他们的存在。以其人之干练,若此次行动能够成功,前途亦是不可限量的。
安德里转头看了看林恩,以副指挥官的身份征询正牌指挥官的意见:“我建议让他们直接出发,到列宁格勒外围的指定地点和米蒂戈少校他们会合,一起执行这次行动。这样在时间上应该是来得及的,就是临场决断”
在“避难所”基地,林恩的北美之行已经以连载的方式刊登在了爱娃符特里奇主编的德意志报上,经过宣传手法的渲染修饰,变得比真实情况更加曲折的小说体,这也让林恩的声望疾速攀升,并且获得了官兵们给予的各种美誉,以至于人人都觉得他是个临危不乱、智力和决断力超群的厉害人物,却忽略了他所作出的每一个抉择背后都存在着概率和运气的影响,而并非是剖析透彻、十拿九稳的。
第136章宿命的抗争
1946年2月21曰,列宁格勒市区。
初次来到苏联境内,耳边不时飘荡着牢不可破的联盟的激昂曲调,林恩紧紧跟随曼斯芬特里格米蒂戈少校专门派给自己担当翻译的情报人员。临近一年一度的红军节,汇聚到前沙俄首都来的国际人士不少,但在指定的国际酒店入住时,视线中那些身穿军服或便衣的警戒勤务人员仍让他时刻感到心神不宁。此时尽管怀揣一本刚刚拿到的瑞士护照,有理由只会德语和英语,但作为前党卫军人员,在东线和苏联人的恩怨纠葛实在太深,深处死敌的土地,总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很不自在。
好不容易等用白俄罗斯人的假身份作掩护的芬特里格办好入住酒店的手续,林恩恨不得立即进入自己的房间并且将门窗关好,以此与周围的俄国人保持隔离。偏偏如此,在拐角处,他冷不丁望见一张老面孔,斯瓦莱吉雅马特索夫,在柏林战役中两度被自己俘虏的那个苏军上校,如今的他穿着将官军服,正春风满面地和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道别,身旁还站着一个年轻魁梧的副官。
林恩差点儿魂飞魄散,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尽量低着头快步走上楼梯。
所幸,马特索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这位宾客身上,关键时刻并没有转头朝林恩这边瞟上哪怕一眼,而他的副官虽然看到了林恩和芬特里格,对他们基本正常的行迹姿态也没有产生疑惑。
终于上楼、开门、进屋,林恩小心翼翼地侧头往走廊上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在后面,这才如释重负地关上门,感觉血压冲到了极致。
这该死的安德里
林恩在心里愤愤不平地咒骂着这个貌似可靠的情报头子,自己不善雪地行军,又对索尔特遣队的指挥官百般赞扬,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安德里的阴柔手腕。冯伯宁他们早先就在着手帮自己办理的瑞士护照拖了许久,偏偏在这个时候搞定并火速送来,大本营那边的直接命令也恰恰在节骨眼上抵达,明确要求林恩亲临实地全权指挥。木已成舟,安德里装模作样地给林恩支了一招:以瑞士军工企业代表的身份到苏联来商谈武器合作开发事项,堂而皇之地住进列宁格勒最好的国际酒店,身份有了掩饰,实地指挥得以实现,还有机会获悉一些有利于行动的内幕消息。
gu903();林恩有一千个不情愿,到最后还是被送上了从赫尔辛基飞往列宁格勒的班机。考虑到行动的巨大风险姓,安德里还信誓旦旦地表示会暂时对黛娜保密,以免她过度担心。为此,他和考特兰德等人将继续在芬兰逗留,直到行动结束后林恩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