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桑海城中仅次于飞仙阁的豪华酒楼“揽月楼”前,张良儒服绾巾,面带微笑,静观大道之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等待一位贵客。
不多时,一人分开人流,缓步行来。虽然刚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一身白衣却无折无皱,不染点滴尘垢,肤泛金泽,玉肌生光,脸上微笑常在,让人如沐春风,眼神深处却又波澜不兴,明澈如镜,气质淡然舒离,洒脱出尘,似天上云舒云卷,飘飘若仙,欲乘风而去。
张良眼睛一亮,快步迎上前,拱手一礼:“子房恭候已久了。几日不见,李先生风采更胜往昔。”
“张先生谬赞了。”李梦然淡笑还礼。
“非也非也,子房从不妄言,先生的确与之前大有不同。”张良轻笑摇头。他刚才的话还真是出自肺腑,并非只是虚言客套。
李梦然这段时间接连炼化千年石乳,功力突飞猛进,凝炼法身的进度大大加快,已经将全身骨骼与肌肤尽数用浩瀚真力冲刷转化成类似半能量半物质的状态,也就是传说中的金肌玉骨,半仙之体。
然而修为增加虽快,控制力却有点跟不上,于是气质转变,身上自然而然的带了些许仙道缥渺气息,被眼力极为敏锐的张良一下子发现了。
“不说这个了。张先生派天明传信约李某来此,不知有何要事”事涉自身功法,李梦然不想多谈,马上转移话题。
张良也不在意,微笑道:“要事谈不上,不过是想和李先生做一笔生意而已。”
“哦,不知是什么生意需要小圣贤庄的三当家,张良张先生亲自来谈”
“此处人多口杂,子房已在揽月楼中备上酒席,还请李先生移步上座,吾等一边品酒论道,一边慢慢详谈,如何”
“也好,就依张先生之言。”
“请。”
“请。”
张良引李梦然进揽月楼,与掌柜打了个招呼,直上顶层,进入一个雅致清静的隔间。
隔间一面开窗,正对大海,光线明亮,海风习习,其中桌椅齐备,酒菜摆布,布置风格与平常大不相同,最明显的便是八仙桌与靠背椅代替了矮塌和地席。
张良在前,当先落座,李梦然紧随其后,一时之间没有多想,待下意识的坐到张良对面之后,才隐隐觉得好像有某些地方不对。
“咦,李先生不觉奇怪吗”
张良忽然开口询问,面色讶然。
奇怪有什么好奇不对,被张良这家伙算计了。
李梦然先是疑惑,随后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将一切想通,也隐隐明白张良让天明邀约自己的因由。
第二章唇枪舌剑
“咦,先生不觉奇怪”张良忽然开口询问,面色讶然。
李梦然心中念头转动,面上却是奇道:“哦,何怪之有”
“这房间中的诸多布置完全是仿照近几年兴起的飞仙阁高层雅间所设,与其他地方大相径庭,一般人来此,见到这般风格的布置装饰,都难免惊之怪之。至不济,面上或眼神中也会显出些许好奇,感兴趣之色,而我观李先生,却好像是轻车熟路,如在自家一般习惯闲适,因而有此一问。”张良不紧不慢的为两人摆好酒杯,提壶斟酒,开玩笑似的道:“难道李先生其实是深藏不露人表面上衣着朴素,生活简单,实际上却是大富大贵之辈,家资丰厚,常去那飞仙阁消遣”
“张先生观察仔细入微,明察秋毫,李某佩服。”李梦然淡淡一笑,却是不置可否。他怎么可能经张良稍稍一试探,就把自己的老底交出来即使只是演戏,也不能让人如此轻易的得手。
张良也不着急开口,仍是提壶倒酒。清澈的酒液自壶嘴流出,缓缓注入玉杯,渐渐上涨,不一会儿便满上,与杯口平齐。泛起的涟漪慢慢平息,日光照下,宛如琥珀,丝丝醇香溢出,缕缕随风飘散,充斥雅室,呼吸轻嗅,只觉酒香入喉,泌人心脾,熏人欲醉。
“这酒”李梦然眉头微皱。
“此酒名唤千秋醉梦,与当今所有酒类大不相同,别有风味。亦是飞仙阁近日所出,甚至还未传至桑海,这一壶,还是子房为了宴请李先生,托朋友特地从远方带来的。”张良放下酒壶,微微一笑,举杯敬酒:“李先生,请。”
“请。”
江湖中人,如果不想闹的不愉快,没有特殊理由,别人敬酒,当然只能接下。何况都说是拖朋友从远方特地带来的,总不能让人一番心血白费吧
于是李梦然也只能举杯,饮酒,心下思忖:“这张良果然不简单,精于算计,从见面开始,谈话的节奏就被他牢牢握在手中。这次特别带这一壶千秋醉梦来,难道是示意他已经确定我与飞仙阁,与华风商社有关系”
“不过这也无妨,即使他口灿莲花,只要我不想说,他还能逼我说不成如此一来,他最终也只能是猜测罢了。猜测,就代表不确定,即使答案如何接近真相,不确定就是不确定,而越是精密的计划,就越是忌讳这种不确定的变数。”
“现在我们刚刚接触,不知他到底打得什么算盘是否会对我的计划有所影响这影响是好是坏还是先观望一下再说”
饮尽杯中之酒,两人对视一眼,放下酒杯,张良再次拿过酒壶为李梦然斟酒,一边笑道:“据墨家诸位所说,李先生是隐世宗门御剑飞仙阁的传人。偶然之下,还曾听某个朋友提起,李先生似乎在十年之前在燕国一带出现过,威名赫赫。而飞仙阁的幕后所属,现在的华风商社,也是在那几年中开始崛起的。”
“其中巧合之处颇多,不知先生能否为子房解惑莫非,先生或先生的宗门与那华风商社有所关联”
把李梦然的酒杯倒满,张良又将壶口移到自己的杯子上,一面倒酒,一面用眼角余光看向李梦然,不着痕迹的观察他的表情,神色。
李梦然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张先生果然算无遗策,交游广阔,让人好生佩服。李某与华风商社的确有些渊缘。”
说着,心里也有点后悔。当初实在是没考虑周详,早知道就不取“飞仙阁”这个名字了,“御剑飞仙阁”与“飞仙阁”,两者这么像,也难免别人产生联想。
同时,对张良的情报能力注重起来。不论是当初在机关城对阴阳家的了解,还是到桑海之后一一应证的锦囊妙记,亦或是今天的表现,无一不显示,他背后一定有一个极其发达的情报网络在支持。
有些事,可不是交游广阔或是精于算计便能完成的。
“侥幸罢了。”敏锐的察觉到李梦然语气中淡淡的讽刺和不满,张良歉然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子房多嘴,交浅言深,还望先生不要见怪。只是这次我们谈的生意与此有关,子房不得不问清楚些。”
“哦原来如此,但不知张先生想与我谈什么生意”李梦然漠然发问,心中虽提起了一丝兴趣,表面上却作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然而张良却又不急着回答了,只是看了看窗外,微微笑道:“上次机关城情势匆匆,不能深谈,此时天色尚早,酒席未动,看李先生也不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不如吾等先吃菜饮酒,谈玄论道,也不妄子房这一番准备。至于生意,则酒足饭饱之后再议,如何”
突然转移话题他想和我比耐心
李梦然稍稍一想,点头道:“张先生是主,李某是客,客随主便,自无不可。”
“好,子房再敬先生一杯。”张良举杯敬酒,两人饮毕,便正色道:“不知先生对当今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又来了,连说词也差不多再明显不过的试探啊
李梦然心中微动,把当初对墨家众人说过的话又对张良说了一遍。
按身份来说,两人都是“反贼”,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是玩票性质,一个反秦意志坚决,互相之间说些犯忌讳的话倒是没有丝毫扭捏。
听完李梦然的话,张良沉吟片刻,道:“先生与贵派行事逍遥自在,万事唯心,让人钦佩向往。只是机关城一战,先生的消息想必已传至嬴政耳中,而嬴政此人,刚愎自用,唯我独尊,容不得丝毫冒犯,日后先生恐怕免不了要被秦国的走狗追杀了。”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执迷不悟,我便杀他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若是来人能胜过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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