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默诵着引魂咒,一道黑影就从墙里飘飘而出,跟着陈梦生而去。
回到了江边的小屋后,陈梦生看着那满脸黑气的鬼魂,伸指一出口中大喝:“破。”那鬼魂额头上的三道黄镇纸全皆裂开。那鬼魂似乎很害怕陈梦生,哆哆嗦嗦蜷缩成了一团。
陈梦生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伏在那妇人身上”
那鬼魂怯声说道:“我叫丘仁心,那女人是我的老婆。大师你让我回去吧,我也要去看守药房呢。我兄弟丘妙手他医术不精,老有差错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师啊,丘仁心受父亲托付一定要打理好药房,可是没想到竟会被恶妇所害。”
“我不是什么大师,我是在阳界渡魂轮回,判恶人生死的判官。你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我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判官你能为我打官司昭雪申冤吗”
陈梦生被眼前的鬼魂搞的哭笑不得,自己是幽冥界的判官在阳间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而已。暗思一会,既然这丘仁心不相信阴间的判官,那就帮他在阳间替他申冤。
“好,你把事情都说出来。我给你上状纸申冤。”
那鬼魂大喜道:“仁心谢过大师。这件事的始未仁心还真正羞于启齿啊”
回春药房丘逸文是个侠骨丹心的好郎中。其夫人赵氏产下孪生兄弟丘仁心,丘妙手后落下了产后虚之症,丘郎中虽说医术精湛也只拖了赵氏三年性命。赵氏死后丘郎没有续弦,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过活。虽然说两个儿子一胞所生,可是性格迥然不同。两兄弟一同跟着父亲学医,老大丘仁心宅心人厚,一丝不苟。老二丘妙手爱耍小聪明,颇让丘逸文不喜。
有一日,丘逸文带着两小子进山采药。正遇见山腰之间有一个猎户,被毒蛇咬了小腿躺在路边命垂一线,整条小腿肿的发亮。丘郎中立即从随身医箱中掏出小刀割开猎户小腿放出墨色毒血,到最后用口吮血直到血色变红才用草药为其包扎好。猎户叫杜猛,为了感激丘郎中的救命之恩,几年之后将自己十六岁的三女儿杜兰嫁给了丘郎中的大儿子丘仁心。
本是一件好事,可是那杜兰是个水性之女。丘仁心是个木讷之人,整天不是为人看病就是出诊。老父丘逸文在药店里坐堂,丘妙手就负责抓药配药这种琐碎事情。杜兰有事没事都会到铺子里来帮帮忙什么的。开始丘逸文也觉得没什么,可是这时间一久就发现不对了,十九岁的丘妙手和杜兰之间似乎很暧昧。
有一天,丘仁心去徽州收购药材了。丘逸文夜里起夜去解手,走过东屋之时看见有个男人的黑影一闪。丘逸文这心里一咯登,东屋是丘仁心的屋子啊,西屋是丘妙手的屋子,中间是老头丘逸文住的屋子。老头丘逸文越想越奇怪,丘仁心今天才去的徽州啊,东屋怎么会有男人的身影啊
丘逸文悄悄的潜入东屋窗外侧耳去听,只闻得房中有男欢女爱之声,这老脸一下子气的成了猪肝色。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腾腾而起,一脚踹开了木门。借着桌上的油灯的光亮,只看见丘妙手正和杜兰一丝不挂的在床上,丘老头气的浑身发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倒在地。
“爹”,丘妙手也不顾身上丑态,拿过大哥出诊的药箱取出银针就要施针救爹。
杜兰披上了一件长衣道:“你这一银针下去,老爷子醒了我们就完了啊”
丘妙手一听到这句话,针悬于半空竟然不敢下针医救了。沉思片刻之后,手中的银针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翌日清晨,回春药房被改成了灵堂。街坊四邻这才知道了,丘郎中昨夜因心病猝死。大家都很惋惜这位好郎中,来吊丧的络绎不绝。丘妙手跪于左首给来人回礼,而杜兰跪于右首腮边带泪哭的楚楚可怜
照说长子不归不可出殡,可是丘仁心现处徽州收药,没有一个月是回不来的。丘逸文就停尸两日,第三天就被出殡了。虽说街坊亲朋都有微词,可是也没办法啊。总不能停尸一个月等丘仁心回来吧。丘郎中被发丧后那杜兰就更肆无忌惮了,干脆夜里搬到西屋与丘妙手一起睡了。
再且说那丘仁心因为其厚道,徽州的药商都愿意和他做生意,就这样原本买药材的时间大为缩短,二十天不过就已经全部收购完了,雇了船三四天中,一路顺风顺水回到了临安城。到码头已是二更天了,天色已晚就让船家明日雇车送药材去回春药店,船家自然答应,丘仁心也就回家了。
夜深无人又加上归心似箭,大半个时辰之后就了自家后门,到家一看只见自己爹爹的遗像挂在堂中。心里是又悲又急跑去问杜氏发生了什么事哪知道东屋之中空空如也,丘仁心暗忖:难道家里发了大事,杜氏回娘家了
打东屋出来提着灯笼直奔兄弟丘妙手的西屋,时值五月天,丘妙手西屋的房门都未关。丘仁心也没多想,反正兄弟尚未成亲,自己进去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打灯笼那么一照,床上有着两条白花花的身子相拥而眠,盯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兄弟丘妙手和自己老婆杜兰。
“啊,你们。”手里的灯笼跌落于地,火烛引燃了纱笼,瞬间成了一个大火球。丘妙手和杜兰都被惊醒了,杜兰躲在丘妙手的身后瑟瑟发抖,丘妙手此时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对视过久丘妙手才怯怯道:“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哼,你们好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丘仁心虽然是木讷但是心里很明白自己爹爹的死定然与他们有关,当下衣袖一挥转身出了门。屋里只留下了丘妙手和杜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丘妙手问道:“这眼下如何是好啊”
“你这没用的东西,以前只会偷偷溜进我房,到眼下却没了主意。小兰问你,你是想和他做长久夫妻呢还是想被人说一辈子的闲话”
丘妙手一听,这话里有话啊。忙问道:“做长久夫妻怎么说”
杜兰咬了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僵桃代李你与你哥长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你左耳后有块胎记,外人是不会知道的。再说了药店里有的是让人永远说不了话的药。”
“你,你好狠啊。”
“我杜兰只是山里猎户家的女儿,只知道爹爹说过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丘仁心正在东屋之中,满腹悲怒的在屋中踱着步。自己兄弟做错了事,当哥哥的身上也有责任,如今事以至此只得将杜兰嫁给自己兄弟。既然想定了,丘仁心也略微的好过了一点。
丘妙手和杜兰两个人,一人提酒一人端着托盘。“哥,我们错了。”丘妙手将托盘中的菜放在了桌上,杜兰从酒壶里斟了一杯酒。
“仁心,喝杯酒消消气,我们知道错了。”
gu903();丘仁心本不想喝酒,但是想到要把杜兰许给自己兄弟丘妙手,日后大家还要在一个屋檐下呢。提起酒杯,一饮而尽。杜兰朝丘妙手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仓惶而出。丘仁心酒一入肚似千刀刮肠,七窍之中有鲜血渗出。“这酒这酒里有砒霜,你们好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