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店小二托了一盘熟牛肉,一盘酱羊排,一碟花生豆,一壶酒上来,放在桌上:“二位稍等片刻,其他马上就好,请先慢用。”
范伶将两只酒杯斟满酒,端起一杯来,向曲青说道:“初次相见,小弟先敬曲兄一杯,不成敬意。”说着,范伶仰着脖子喝的干干净净。曲青端酒杯连说“范兄弟客气了。”便仰脖喝了下去。
范伶又将酒杯斟满,说道:“曲兄文武双全,小弟佩服的紧,再敬曲兄一杯。”二人端起酒杯又喝得干干净净。范伶再斟一杯,说道:“小弟能够结交曲兄,真是三生有幸,小弟再敬曲兄一杯。”
二人喝尽放下酒杯,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曲青替范伶将酒杯斟满,笑道:“范兄弟果然是爽快之人,曲某能结交范兄弟这位朋友,真是痛快,不知范兄弟是哪儿人氏”
“小弟祖居平城,现在却是客居洛阳。曲兄呢”
“哈哈,曲某是山东人氏,却不像范兄弟这般有福,曲某现在可谓是四海为家,居无定所,走到哪里算哪儿,不提也罢。”曲青左手一摆,端起酒杯,说道:“曲某平生浪迹天涯,过着闲去野鹤的生活,倒也自在,来,曲某敬范兄弟一杯。”
曲青神色甚是颓唐,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范伶见状,不便再问下去,仰头喝尽了酒,说道:“兄弟倒是羡慕大哥,身无牵挂,游遍大好河山,当真自在。”
“嘿嘿,这生活虽说自在,却终归是天涯浪子,只身漂泊江湖,过得今日,却不知明日是什么模样,得过且过吧。”
“曲兄一般武艺,如何说的如此凄凉哪,似曲兄这一身好武艺,天下又有几人比得。”范伶见曲青说的颓丧,忙换转话口,赞起曲青武功来。曲青乃是聪明之人,又如何不知。
“范兄弟见笑了,曲某这点玩艺儿,不过是初窥门径而已,天下武学博大精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林中的高人不知又有多少哪。”
“话虽如此,但曲兄的身手,已是不同凡响了。”
“范兄弟此言差矣。不知范兄弟可否听过这两句话:南海妖尼北原驼,东岛智仙西域郭。”范伶说道:“兄弟曾听人说起过,但这些人究竟如何,却是没有几人知道。”
“这南海妖尼,听说常年生活在南海的一座海岛之上,成日颂经念佛,并不过问世事,也没有人知道她姓名,但听人说这南海妖尼年岁已是不下八十高龄,却生着十八九岁青春少女模样,终是模样不老,武功绝顶,二十多年前,曾到中原一趟,在苏杭地界,除了不少的武林败类,自此便没有了消息。”
范伶初次有人详细说起这些武林前辈之事,不禁兴趣大增,说道:“这么说,这妖尼却不妖,也是正义之士了,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曲青点点头,又道:“有人说,这南海妖尼三十年进一次中原,除掉一些武林败类,是真是假,却是谁也不知,倒是这西域郭,却是时常出没武林,近年来,总有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传了出来,五年前崆峒派的丘长老,便是让这郭大侠三拳两脚打死,临死之时,这丘长老的脸上都是满脸惊恐之色,显是害怕之极。”
“看来这丘长老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郭大侠才将他处死,但崆峒派长老的武功应该差不了,临死都是惊恐之色,那郭大侠的武功,又是高出许多,江湖上看来没有几人能够跟他一比了。”
这时,那小二又端上来几味菜肴,尤其是那尾红烧鱼,当真是色香味美。
曲青挟了口鱼肉,又饮了一杯,说道:“那也不然,听人说丐帮帮主冯远山功夫奇高,似乎与这郭大侠相差无几,但江湖传闻却是不足为信。”
范伶听到冯远山武功竟跟这四位江湖奇人相差无几,不禁暗自替冯远山高兴,心道:怪不得孙管家曾说江湖上只有丐帮帮主的武功跟四位奇人可比高低,看来,应该错不了,自已能结交冯帮主这样的奇人,也不枉自己此行一趟。
曲青见范伶低头若有所思,脸上甚是欢喜,以为他对这些人向往之极,也没有往心里去,接着说道:“剩下这位东海大智岛上的智仙大师,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虽然数十年未涉足江湖,但江湖上却满是他的传说。”
范伶心中一惊,说道:“能够留名江湖数十载的人物,那一定很了不起,莫非像少林寺达摩祖师一样,也是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么”
楔子兄弟聚首喜亦伤第三十二章铁掌人屠彭来城
曲青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天下有谁能跟少林达摩祖师相提并论哪,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达摩祖师样样精通,天下谁有这样的本事,就连现在少林方丈子悟禅师,听说才学到了五六般绝技,能够习够十种绝技的,就便是天下奇才了。
但这智仙大师,却不是少林僧人,曾经在哪里苦禅,却是没有人知道,江湖只传他年轻之时如何英雄了得,传得神乎其神,倒有七分都是道听途说,添油加醋之言而已,但智仙大师的武功,却是高深莫测。”
说到这里,曲青向左右看看,见四周众人自顾饮酒,像是没有听二人说话,倒是角落里一人伏在桌上,斗笠斜搭一旁,衣袖油腻,膀圆身阔,微微打着酣声,像是市井屠夫一般。
曲青暼了那人一眼,心下也没有在意,附在范伶耳边轻声说道:“听说,那万劫谷谷主褚千秋就曾经栽在智仙大师手底下,这事一直都是禇谷主的终身恨事,江湖人谁也不敢大声谈论此事,唯恐褚谷主听到找上门来,惹得一身悔气。”
范伶一凛,心道:冯大哥曾经说那褚谷主武功比他犹有过之而无不及,褚谷主都栽在智仙大师手底,那智仙大师的功夫,的确是非常了不起了,至于天山的仇老夫妇,应该也不是智仙大师的对手了,只是不知道他二人联手,又是如何。
“曲兄,那褚谷主近年来常在江湖走动么为何江湖朋友会如此怕他”
“嘘,范兄,切莫高声,人多口杂,小心让人听了去。”曲青压低了声音,见左右无人注意自已二人,又道:“那褚谷主为此为奇耻大辱,若有人谈论此事,传到了他的耳朵时,嘿嘿,那这人,可是捞不着好哪。”
曲青说话这声非常之低,范伶仍然能听得出他话语中充满了心有余辜之意。
“真是想不到,他功夫至此,心胸却是狭窄之极,竟不能容下这种流言真是可笑。”范伶不禁冷冷起来,心道:“如此心胸,武功再高,却又如何,还不如寻常热血汉子心胸开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