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看了尉迟镇一眼,复又大笑起来。
此刻,周围围了好些看热闹的百姓们,本以为是安西军要拿人,没想到却见到是旧友相聚,当下一哄而散。
无艳见两人果真是旧日认得的,那一颗心总算也放回了肚子里,望着两人亲热之态,忍不住莞尔而笑。
因方才这帮人围了过来,无艳情急之下,扯落了面巾,露出真容,当着尉迟镇的面儿,彭钺倒还过得去,他底下的那些士兵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无艳,有人更流露神魂颠倒之色。
彭钺察觉,猛地咳嗽一声,大喝道:“一帮混账乱看什么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儿了,还不去巡城”
这些士兵们听到长官呵斥,才行礼离去。
彭钺看向无艳,又凑到尉迟镇身旁,低低道:“大哥,这女娃儿是”
尉迟镇沉声道:“是我没过门的妻子。”
彭钺一听,嘴巴大张,无法合拢,目光在尉迟镇跟无艳之间转来转去,结结巴巴问道:“真、真的”
无艳就在旁边,自然听了个正着,当下面上飞霞,将那扭过身去,把面巾拉起来重新挡着脸,一时居然不敢抬头。
尉迟镇正色道:“这还有假么,怎么,你觉得哪里不妥”
彭钺才讪讪地把嘴巴合起,道:“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原来是嫂夫人,果然不愧是大哥,有眼光,方才我手下那些兔崽子看的眼睛都直了,哈,哈哈”
彭钺将尉迟镇跟无艳请回他府中,说是府中,其实跟中原的富庶不同,只是简陋的营房宅邸罢了,彭钺并未娶亲,随身只有几个小兵服侍,家中更是空空荡荡,愈发简陋朴素。
尉迟镇见彭钺盛情,便也不推辞,就让他收拾了间干净房间给无艳落脚休息,他自在厅内跟彭钺叙旧。
彭钺早让人准备了酒肉,权当给尉迟镇接风洗尘。席间,尉迟镇便道:“之前你说钦犯,倒是惊了我一跳,你可听到风声了么”
彭钺道:“怎么没听到这天底下的人大概都知道了,只不过我不敢相信罢了,大哥你的官儿当的四平八稳,我以为你就是下一个老爷子了,就算是谁丢官罢职也轮不到你头上这却是怎么回事”
尉迟镇简简单单道:“我得罪了人,也办错了件事。”
彭钺皱眉道:“早在五六天前我接到京城来的消息,说若是大哥你来这儿,便立刻就地关押,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尉迟镇道:“怪道你说钦犯我想,当朝的两位王爷大概我都得罪了。”
彭钺先是目瞪口呆,顷刻却又哈哈大笑:“好好,我就知道你是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连得罪人都得罪的这样不同凡响。”
尉迟镇笑道:“你这是嘲讽我么是了,你不将我关押起来,不怕问责么”
彭钺道:“我管他个鸟,那榜文早给我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关外这地方,就是老爷子的天下,何况我们是什么交情,若是作出那种卖友求荣事儿来,我还算是人吗。”
尉迟镇笑道:“关外虽然是孙大将军的地盘,可是你也太张扬了些,方才的话,且记得不要跟别人说了,最近估计正是变天之时,收敛些却好。”
彭钺挑了挑眉:“我听说皇上太子又被废了,将来这继位的,却不知是哪位王爷”
尉迟镇喝了杯酒,心底掠过丹缨的影子,却道:“不好说。”
彭钺点点头,举手也喝了杯,道:“算了,不管是谁,老子依旧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了,大哥,之前我隐约听人说你是回家成亲啦,为什么方才你说那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是没过门的媳妇儿”
尉迟镇笑道:“这说来可是话长了。”当下便把无艳跟他在青州的事以及后来京中相遇等说了一遍,彭钺听了,叹为观止。
彭钺见无艳生得极为出色,而尉迟镇又丢官罢职,本来心中有种不太好的联想听了尉迟镇说起两人渊源,才开释了心结,笑道:“哟,那我可要真心实意地敬你一杯,千年的铁树终于要开花了,恭喜大哥”
尉迟镇抬手在他肩头一击,笑道:“什么千年的铁树,我很老么”
彭钺正色道:“您这个年纪,配我的话,可是不老不老正正好,配嫂夫人么,那兄弟可要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老牛吃嫩草”
尉迟镇又气又笑:“这些话你可不许对无艳乱说。”
彭钺笑道:“这还没过门呢,是怕人跑了不成放心,做兄弟的怎么能这么不识相呢,我还以为有生之年看不到您成家了呢”彭钺开了几句玩笑,却也明白尉迟镇方才特意叮嘱他不许乱说,必然是因为很是在意无艳,他也懂分寸,当下点到为止,转了话题,道:“是了,您来这儿,是为了何事”
尉迟镇道:“我是陪无艳来的,是她师父有命叫她来这里,至于是做什么,她也不知。”
“原来如此,”彭钺越发啧啧,又问道:“不过既然来了,是不是也该去拜会一下老爷子”
尉迟镇微微迟疑:“本来是一定要去的,但是我现在的身份不便,只怕去的话,反而会给孙大将军惹了麻烦”
彭钺摇头:“老爷子哪里是怕事的人,之前听说太子被废的事,直接便把太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也知道,我们虽然在这儿不毛之地,可是周围多多少少也有京里的耳目,老爷子自然也知道,他连皇上的儿子都骂,还怕什么皇上也知道他的性子,只不过”
尉迟镇见他面露迟疑之色,便问道:“不过什么”
彭钺叹了口气,脸上的欢悦之色才减了好些,喝了口闷酒,道:“你不来关外,因此不知道其实老爷子的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啦而且不知怎地,脾气也越来越古怪。”
尉迟镇沉吟道:“之前孙大将军带兵的时候,受过许多次伤,何况他如今也都是这个年纪了脾气又如何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