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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相 水叶子 2377 字 2023-10-03

谁不想将身籍文书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以说谁给了这张纸就等于是给了一条命。

随后再看到那价值高达五千贯的飞票,柳眉与柳尚已是连话都说不出了。时人常以腰缠万贯来形容有钱人,这五千贯实在不是个小数字,有了它整个大唐天下也尽可去得了。

整个十里长亭内静寂无声,唐松的话语淡淡而出,“你二人的身籍隶属我已报请衙门改过了,海山自不必说。柳叶你与唐达信家也再无关系,从此都是自由之身。又有了这两份穿州过县的过所,此去洛阳径可一路通达。我与海山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兄弟,原该在家中给你们热热闹闹操办一场婚事,无奈时间紧急也只能作罢了。这五千贯钱就算我唐家为海山迎娶柳叶的聘礼。钱虽不多,也够你们在洛阳买栋小宅子再做个营生了”。

唐松的话语虽淡,听在几人心中却如山崩海啸一般。庄海山当即拜下身去,“少爷”,情绪激动之下,后面的话已是哽咽着说不下去。

柳叶也是重情知恩之人,跟着庄海山就拜了下去。

“都是一家人,这是干什么”,唐松见拉他们不起,遂也躬身下去算是还了一礼,“这就走吧你俩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今后一定要恩爱美满,尤其是海山,可不许欺负了柳叶。否则异日见面时我必不饶你”。

庄海山与柳叶恋恋不舍的走了,唐松三人也自回转襄州城。

第十六章只要是狼,总是会吃人的

回城途中唐松专门找了柳尚说话,意在要他辞了当下的差事来家中帮忙。一来是家中人丁实在太单薄,再则苍头老赵虽然忠心,但办事能力实在有限。柳尚毕竟是在青楼呆过多年,世事见得多也历练得多,实在是管家的上好人选。

与在青楼里做乐工看人脸色比起来,读书人家的管家明显是更好的出路。加之又有柳叶的事情在前,柳尚对唐松的这番安排实没有拒绝的道理。

当天下午,柳尚就搬了过来,开始按照唐松的要求联络工匠准备整修残破的宅子。柳眉是随着柳尚生活的,自然也一并随了来,只不过她这身份就有些模糊,好在也没人说这个。

晚上,在院子里转了一天思谋怎么整修宅子的唐松刚吃完饭,就见唐达信携着老大唐达礼与唐达勇一起登门。

唐达礼与唐达勇只是被唐达信拉来做见证的,而唐达信与唐松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四弟唐达仁,看来也是任那小畜生当家作主了。

这番被一个素来瞧不上眼的侄子来了一出强车吃马,唐达信的心情可想而知,他也没有寒暄绕弯子的心思,将剩下的钱往老四唐达仁面前一敦后,便将眼神瞅向了下首陪坐的唐松。

唐达仁看着这么多飞票放在自己面前时身子就是一震,再看看三哥那阴沉沉的脸色,脸当即就涨红了,脖子梗了梗要说什么时却被走过来的唐松一个眼色给止住了。

唐松拿起那些飞票后仔细的点了点,他这动作顿时让唐达信的脸色更黑了,攥在一起的双手上骨节都泛了白。

唐松这样的举动连唐达勇都看不过去了,欲待起身说什么时,却见老大唐达礼微微摆了摆手。他素来惟大哥之命是从,见状总算是没再动,却免不得重重的哼了一声。

唐松没理会这些个,仔细点完飞票后,向着唐达信粲然一笑,“多谢三伯了”。

唐达信气的要吐血,“那封信呢”。

“烧了”。

这话一出,唐达信“虎”的一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那信笺干系太大,留着总是个祸患,要是有个万一我也实在担不起干系,昨个儿事情都说开后,我这心里也是一松,再也不愿受那煎熬,遂就连夜将信笺给烧了。三伯就此尽可放心了”。

唐达信气的身子直打颤,难得他一个身宽体胖的人居然能吼出那么大的声音,“小畜生,你欺人太甚”。

他这反应早在料中,唐松的脸色也跟着变了,“怎么,唐达信你信不过我”。

脸色铁青的唐达信却不再跟他说话,转身过去盯着唐达礼道:“大哥,这小畜生如此行事,需怪不得我不讲宗族情分了”。

说完,唐达信转身向外走去,他家素来富庶,家中养着的下人众多,要干什么也不难猜知。

“三伯好走。对了,柳叶与庄海山今个儿去了洛阳,因是走得早也就没给三伯辞行,遂就托我代为感谢三伯的成全。只盼着三伯一家人丁兴旺,代代福寿”。

唐达信原还想着事情到了这一步,要想此后不再受唐松威胁就只能霸王硬上弓,好歹带着家丁们围了宅子将信强搜出来。想来这么重要的物件唐松也不可能放在别处。只要那要命的东西一到手。唐松这小畜生当场就能打残他,只要不落下人命,这事断没有不能了结的。反正依着大唐律,若是宗族之内起了冲突,照例是先由宗族内部处理,结果报衙门备案即可,大哥断没有偏着这小畜生的道理,至于老四那呆子更是好摆弄。

今天就是能拿到那封信,这也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后续手段。这次吃亏太狠,唐达信痛定思痛,早就收了那附庸风雅的心思。只要你这小畜生还在宗族之内,还在这块地面上过日子,我就不愁没有收拾你的时候

而今这所有的盘算都随着唐松这句轻飘飘的问候落了空,庄海山与柳叶那贱人去了洛阳。那可是当今圣神皇帝长住的地界。如今唐松与庄海山人分两地,谁知道那信究竟在谁手中若不能拿着那封信,他又怎么敢对唐松动手

去洛阳先找庄海山那近百万人口的首善之区找一个人不啻大海捞针。再则人离乡贱,就凭他一个襄州商贾就是在洛阳找到了庄海山又能如何逼的紧了那小奴才当即就能举告了他

唐达信越想心中越空,此前恶向胆边生的躁火此刻也都化作了一片悲凉。进而是悔不当初,为何要贪占老四这院宅子。

难倒一切真是报应

唐达信没有再回头,回到自己家后第一件事便是分派了家人速去襄城县衙探查今天申领过所的记录。

这边,唐松则正在送唐达礼兄弟出门。一路上众人不约而同一片沉默。

走到门口,唐松拱手一礼,笑道:“昨个儿听家父言及再有十多日便是大伯寿辰,届时小侄自当备下重礼前往恭贺。宗族血亲,那是打断骨头也还连着筋的,小侄还真能举告了不成大伯二伯尽可放心。至于三伯那里,小侄就实是无可奈何了”。

“你三伯也是性子太急了些,等这些时候过去,他自然也就好了”,唐达礼深深看了唐松一眼后,携着唐达勇走上了坊间长长的斜街。

也许是这两天惊吓的很了,唐达勇走在路上犹自义愤填膺。

gu903();唐达礼扭头看了看他,想了许久,终究是对这个素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弟弟道:“老二,老三和老四这次是彻底反目成仇了,以后他们两家的事情你尽量别掺和进去,能躲就躲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