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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相 水叶子 2358 字 2023-10-03

gu903();迎进之后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当陆象先说明来意后,李明玉将手中端着的茶盏往身边的小几上猛然一顿,“竟有此事”

陆象先颔首,“千真万确”

“必是衙下那些猾吏背着我干出的好事”说完,李明玉瞥了陆象先一眼后猛然一拍额头,唏嘘声道:“是了是了,此事说不得也与内室的老父脱不了干系,门户未禁,御下不严闹出这等事来还传到象先兄耳中,真是羞煞愧煞”

见他如此,陆象先笑劝道:“官清似水,猾吏如油。天下为官者苦于此者多矣,明玉不必自责如此。那印社之事准了就是”

“这是自然”李明玉自嘲的一番苦笑后作势好奇问道:“象先兄有尊父之风,素来是不为人关说人情的,这开印社的是谁居然有这般大的脸面能求到我兄门下”

“开印社又不是甚么违禁不法之事,那里算得关说人情。至于这开印社的人嘛,乃是一名唤上官黎的北来之人,不知怎的找到了我府门前,其实与他并不熟稔”

李明玉的眼神在陆象先连上转了几转,笑颜晏晏道:“原来如此象先兄放心,明日上衙后我必亲自叮嘱此事,必不容那些猾吏们再横加刁难”

“如此多谢了”陆象先不是个喜欢串人私宅的,事情既已说完,也就不再多留。李明玉亲将他送出后便吩咐了一个小厮往万方印社传信。

做完这些后李明玉并没有急着回去,在门口处又站了好一会儿后,着人将他最信重的管家叫了来。

将上官黎的事情说完后,李明玉交代道:“左右已经到要送年礼的时候了,你就早动身几天,回北地之后务要好好探一探这上官黎的根底”

管家躬身答应,李明玉这才转身回了后宅。

得到州衙通报来的消息后,宋天星心中一紧,居然能请动陆象先撇开这位本人在扬州的清名声望不谈,他背后可是还有一个位居政事堂次辅的老子啊。那上官黎什么来头能让素来不为人说情的陆象先亲自跑到了女婿那里

原是想探一探唐松的底细,谁知这番折腾下来,反倒是愈发的高深莫测了。

虽然底细没弄清楚,但陆象先的出现已足够宋天星忌惮,当下忙将安排在唐松投宿客栈周围的人手给撤了回来。一切等女婿那里有了准确消息后再做打算。

经此一事后,州衙准予开办印社的文书顺顺利利的办了下来,恰在这时年关将至。唐松送走了办完事情要回京的福祥之后,也将手头的事情停了下来,带着上官黎与上官谨两兄弟一起住进水晶那个雅致小院中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

正月十五上元节过后又十三天,就在新春二月将要来临之时,一队北来车马驶进了郑岳早就准备好的一处宽宅大院中,此次前来的除了匠人之外,尚有整整十套烧制完成的泥活字字库。

由是,扬州第七家名为“弘学”的印社开张在即。

第一百四十四章文社之议

时令将入二月,寒冬虽然未尽,空气中已有了融融暖意,唐松亲迎着将那些工匠们安顿好后,便乘着轩车到了城郊处的水天阁。

水天阁后去岁新建的四层高楼中,丝竹管弦之声远远传扬,间中还有淡淡的酒香随风而来,分明是好一副盛乐景象。

楼外有陈一哲身边的垂髻小童侍立,见是他来,顿即半捧着怀中的拂尘蹦跳着迎了上来。

这垂髻小童名唤书史,与另一名童子书经皆是孤儿出身,三年前为陈一哲收留,两人皆长的眉清目秀,望之十分可爱。

书史一迎过来,唐松便笑着自袖中掏出一包糖豆递了过去,书史欢呼接过,迫不及待的喂了一颗后便开始含糊不清的说了起来。

说的是此前回家过年的张旭昨日已由吴州而来,随身带来的尚有二十瓮好酒。除此之外,这几日间陆续有江南多处州府的名士俊彦们来给老爷贺岁,因是如此,老爷今日就在此间设宴款待众客。

此前曾派了人去请唐松,只是那人却没见着他,老爷刚刚还以此为憾,不过宴席方开,此时来的正是时候。

等口含糖豆的书史哇哩哇啦的说完,唐松也已到了楼前,略整整衣衫后便即推门而入。

原本有些空旷的楼内此时已是高朋满座,四周遍置火笼,火笼内上好霜炭燃烧正旺,使得整个楼内温暖如春,唐松甫入,便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满座约三四十人环壁绕坐,恰在中间围出了一个圆形的圈子,此时正有六位窄腰长袖的舞伎在乐工的伴奏中折腰飞袖的跳着一曲软舞中最让人欢喜的拓枝

楼外寒意浸骨,楼内温暖如春,丝竹管弦,美人如玉,酒香飘飘,正是好一副热闹风流景象。

唐松进来时,恰值这一曲绿腰堪堪作结。见是他到了,高踞尊位的陈一哲手抚白髯站起身来,“今日欢会,若是少了你未免有遗珠之憾,小友姗姗来迟,少时当自罚三樽”

笑着说完这番话后,陈一哲朗声向楼内众客绍介道:“此乃北地才俊上官黎,年纪虽幼却是胸藏锦绣,其人达观率意,诸位且多亲近亲近”

今日座中之客皆是江南各州名士,地方上都是被人捧惯的,此时闻唐松是自北地而来,兼且年幼而无名,不免就对他有了几分散漫之心,是以虽有陈一哲如此绍介,众人也无甚热情。

在经历了神都洛阳一连串的惊涛骇浪之后,如今的唐松再不会随意便因人而喜,因人而忧,虽然还不曾达到宠辱不惊的境界,但行至之间自有了一份经世事磨折后的安闲清淡。

拱手向楼中众客行了一个团礼后,唐松轻浅笑道:“自那日在小陆大人府上偶识以来,只道哲翁便是清闲淡素。今日适逢盛会,方知哲翁于五柳先生之外,尚有孔北海之遗风”

所谓“五柳先生”便是前东晋朝著名隐士陶渊明了,而孔北海则是三国时名士孔融。孔融让梨的故事固然是脍炙人口,但其人之性格却实在说不上谦恭简让,好抨议时政,好激烈言辞,最终也因此触怒于曹操而被杀。

耳听唐松居然将江南名宿陈一哲比之于孔北海,座中宾客好奇之余皆凝神来听,一时间楼中安静了不少。

“噢”陈一哲捻须而笑,“小友此言何意”

“昔孔北海有言曰:座中佳客满,樽中酒不空,人生无忧矣,此言岂非便是哲翁今日之写照”

唐松只是稍一提及,众客便自然想起那孔北海除了好抨议时政及激烈言辞之外,尚有好客之疾,这两句话用在此时此地真是再合宜不过了。

闻此言,陈一哲手抚白髯爽朗大笑,“某素日尚清静是因无佳客。但如今日这般佳客满座,樽中美酒不空,人生何恨哉,小友此言,深得吾心”

陈一哲说完,早有一边等候不及的张旭起身来拉了唐松共坐一几,边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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