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皇面前攻讦你,这是何等机密之事,你又如何得知唐松你好厉害,母皇身边居然有你的眼线”太平翻了个身,直直的迎上唐松的眼神,“是上官婉儿这妮子动春心了”
唐松心中巨震,但脸上神情好歹保持住了正常,“你别跟我顾左右而言它,这件事你到底做还是不做”
“你连一拍两散的话都说出来了,小女子焉敢不做不过如何行事,什么时间行事都得我来决定,此外,最终结果我可是不会给你保证什么”
太平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唐松,“此外,你在宫中的耳目到底是谁,必须说与我知”
她就是不问,唐松也会主动透露些什么,不管如何决不能让她怀疑到上官婉儿身上,这可是唐松当前最大的杀手锏,亦是最大的秘密。
“你问的未免太多了”
太平毫不退让,良久之后,唐松才轻叹一声,将当日在小无相寺偶遇法藏的事情说了出来,只不过在结尾处稍有更改,隐隐暗指是法藏点出了张昌宗的身份。
“当日在苏州遇到的那个和尚居然是法藏”
满脸讶色的太平将唐松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后感叹声道:“唐松你的运道未免也太好了”
唐松嘿嘿一笑,“无他,得道多助耳。这次只是机缘巧合,法藏大师念着一点香火情分罢了,否则以他的身份焉肯为我耳目至于上官待诏,某倒是真想啊”
不等他话说完,太平先已冷冷嘲讽道:“上官婉儿什么身份,他能瞧得上你你可别招惹她,否则自讨没趣是小,坏了你的身家性命也未可知”
“那你这当朝第一公主的身份总比她高吧,如今还不是躺在我怀里”唐松说着,手上还刻意的加重了力道,愈发感受到太平面容肌肤的滑腻。
太平没好气的看了唐松一眼,“哼,不信你就去试试,若为此惹出什么漏子来,别指望老娘救你。对了,你那名单也该出来了吧,我的人安排了多少,如今也该有个准数了”
“十八个,你别跟我叫唤,这个数字究竟少不少你自己心中有数,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唐松此言一出,刚刚要起身的太平果然又安份下去,嘴边甚至还多了一缕笑容。
“不得不说,我还真有些佩服你识人的眼力,那里搜罗来这么多实实在在的干才”唐松说这话时不由得又想起以前上官婉儿对太平的评价,言其眼力之高实有其母的风范。
太平闻言自傲的一笑,却没就此细说,而是岔开了一句,“你让我跟京兆衙门打招呼提携起来的那个副巡检赵五奇也不错嘛,精明干练又不乏圆通,还知道念情分,是个能办事的”
赵五奇就是此前在白马寺安排公差为唐松护卫的那个都头,此前太平去他家说名单之事时,唐松顺便让她出面给京兆衙门招呼一声,使得赵五奇顺利填补了副巡检的空缺。
“还知道念情分李令月,你挖墙脚挖到我这儿了你要这么干,咱们可真要一拍两散了”
太平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也实在理亏,“我当时也是好奇想看看能入你眼的这个公差头子究竟是个什么样,遂就见了他一面,随口说了一句招揽的话,结果不是跟你说了,他只记你的情分。我是出了力也没落好,你还想怎样”
“再有这样的事情,咱们的合作可就真到头了。到那时,公主勿谓我言之不预”事情说完,唐松见天色已经不早,就将横卧怀中的太平扶起坐正,与之辞行。
太平理了理衣裙后伸出两只手来捧住了唐松的脸,以其与武则天极其相似的低沉暗哑的声音说道:“你既与法藏那老和尚相熟,改日不妨让他给你算算,你的前生可是姓薛”
太平说着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认真还是调侃,车内幽暗而摇曳的灯火如同在她脸上蒙了一层飘忽的面具。而后,也不等唐松再说什么,太平便已推门下车而去。
这个女人心藏的深哪在唐松的喃喃自语声中,马车掉头回了赐宅。
车一停门房老姜就迎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唐松看到那人,笑着跳下车,“陈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放心,既然当着禁军中诸位哥哥们的面答应了要给你再找个媳妇儿,兄弟我就一定说到做到。你老哥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走,里面奉茶,咱们兄弟也来一场秉烛夜谈”
陈玄礼冲着唐松摆摆手,“时候也不早了,你就莫要再来玩笑。我找你是有正事,此前在歌舞升平楼忘了说”
两人也没进大门,就站在台阶上把事情说了。陈玄礼要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他在禁军中有一些袍泽即将退役,这些人一方面是不想离开多年一起从军的兄弟,再则是见惯了神都的繁华之后也不想再回老家过那种耕田犁地的平淡生活,遂就希望能在城市中谋个差事。
陈玄礼想到此前的白马寺刺杀案,就想问问唐松需不需要人加强府中及出行时的护卫力量,“这些人都是我手下的老卒,知根知底的,本事上差不了。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用着放心。老弟你这儿若是需要,就留几个吧。”
“多大年纪了”
“小点儿的三十六七,大的得有四十二三了”说到这个,陈玄礼有些不好意思,“咱们禁军不比那些镇军和边军,若不到这个年纪也难从军中脱籍”
“这样的一共有多少”
陈玄礼看了唐松一眼,“归我管着的有二十个出头,整个禁军今年怕是得有三百多,具体多少我这儿也没准数”
唐松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会儿,“陈大哥,我跟你投缘,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这样吧,你挑六个年轻些又性格沉稳的安排在我家里,再挑四个到城中开张不久的弘文印社,也不用做别的,只需将印社护卫住就成。至于禁军中其他那些退役的,有去处的就不用说了,若是没去处,我都给安排了”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但有一条得先说清楚,若要安排他们就不能留在神都了,不过也不是什么荒僻之地,长安、晋阳二都之外,最差的也是在各州的州城。差事跟那四个到神都弘文印社的一样”
“州城,这也不错,行,这事我回去问问,看有多少人愿意来,等人数拢出来之后,咱们再细说”陈玄礼摸着下巴,“不过”
看他那为难的样子,唐松先一步拍了拍他肩膀,“大哥你不好意思说也没关系,你放心,这些禁军兄弟们都是为国流过血的好男儿,我断不会太屈了他们”
陈玄礼哈哈一笑,“这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