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随着娇叱之声,一条突然出现的马鞭子劈头盖脸向唐松抽来。
第二百一十章世间最难是选择
好在有娇叱之声在前,加之唐松此前迭遭险境反应速度毕竟提高了不少,突然出现的马鞭子速度虽快,却被他险而又险的避过,差之毫厘的顺着肩头滑下去。
“好啊,你竟然敢躲”随着愈发恼怒的声音响起,又是一鞭朝着刚刚转过身的唐松抽来。
是个人遭遇这样的事情后心里都得冒火,唐松此刻也不例外,再次避过之后,待那鞭子去势已尽时,顺势就将鞭梢抄在了手中猛力一拽。
舞弄马鞭的只是个女子,还在为唐松敢躲她的抽打而恼怒,力气有限加之反应不及,吃此猛力一拽,鞭子未曾脱手的她向前一个踉跄,虽然不曾摔倒,但却是再也站不稳了。
这时手中的马鞭已被唐松夺去,不等气的发晕的她从踉跄中稳住身子,蓦然便觉臀后屁股上一阵疼痛。
唐松这一下抽的可不轻,好在严冬天气穿得厚没有伤着皮肉,但那火辣辣的疼痛却是免不了。
刚才的一切来得太快,唐松抽完一鞭子消了些气后才顾得上细看这行凶的女子。
此女年纪不大,头戴着一顶下有翻毛顶部圆尖的皮帽,帽子细而圆的尖端缀着一枚堪称极品的海东明珠。身上穿的衣裳虽是由价逾黄金的单丝罗缝制,但样式却全然是胡裙式样。脚上穿着一双前端细高翘起的胡靴,靴子遍身都压着金线,靴尖上缀着一对与胡帽顶端一样品相的海东大珠。
唐人心态开放,敢于微笑着接受一切外来文化,这表现在生活的各个方面。具体到京城和服饰穿戴上,便是有一群官宦贵族家的女子以尚胡俗为美,妆容与服饰上尽皆如此,这可谓是当时引领着大唐时尚走向的一群人,这些人也就被俗称为“慕胡女”
只看这女子的穿戴,就是个再典型不过的慕胡女了,一般而言,这样的女子生性往往叛逆。
这些个念头只是电石火花般一闪而过,随即手拿着鞭子的唐松便微微皱了皱眉头。
慕胡女没什么,但这个女子能有这一身装束,别的不说,只看她那三颗海东珠,其身份就必定简单不了。刚才那一鞭子倒是抽的有些孟浪了。
便在这时,那气疯了心的女子站稳身子后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尖尖十指直往唐松脸上招呼。
唐松躲了几回,见那女子却毫无收手的架势,且是越战越猛,越来越疯。索性双手一展马鞭将她舞弄过来的双手绕腕子给缠住了。
双手被缚后那女子毫无顾忌的荡开胡裙抬腿就踢,唐松挡得快,两条腿结结实实撞在一起,女子用力太大,顿时就觉小腿迎面骨上一阵剧痛。
手脚皆已无用,至此这女子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双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冲着旁边看傻了眼刚刚要走近前来的当值宫人们吼道:“狗奴才,你们都想死不成,还不上来帮手”
“本侯在此,谁敢妄动”一声怒喝之后,心底邪火蓬蓬乱冒的唐松伸手就要去扯女子胡裙腰间的挞尾,准备先将这个刁蛮的母老虎捆住之后再说话。
便在这时,韦播“住手”的声音传来,唐松侧身看去,一并就见到了当日宫变之夜有一面之缘的韦贵妃。
韦播摆手挥退了那些宫人之后一路直接走到了两人中间,用身体将两人分隔开来。
唐松丢了马鞭向正缓步走来的韦贵妃拱手一礼,“臣秘书少监唐松见过贵妃娘娘”
韦贵妃看了看唐松,又看了看在韦播的阻挡下犹自挣扎不休的女子后,脸上居然浮现出一缕极淡的笑意,“小女生性顽劣,冒犯处还望郡侯勿怪。显扬,你且领郡侯入内奉茶,我稍后便至”
至此,女子的身份也已揭明。正是那个生于李显流放途中,并随着李显夫妇一起过了十几年流放生涯,在软禁中长大的安乐郡主李裹儿。
如今随着李显登基为帝,她的身份亦是水涨船高,前不久已由郡主晋位为公主终李显一朝可谓是占尽天下宠爱的公主。
有韦贵妃亲自出马,安乐公主尽管万般不愿,仍旧是被弄走了。韦播领着唐松边向里走边苦笑道:“安乐自小受了不少苦,圣人与贵妃怜惜她就份外宠溺些,时间久了,她这性子呵呵,唐松你莫在意,更莫要与她计较”
“她是公主,我敢计较什么”
听到这话,韦播便知他心气未平,伸手过来拍了拍唐松的肩膀安慰道:“此事说到根子上还是因武三思那奸贼而起。你揭穿了他的逆谋并当众诛杀,他那一家子自然也就保不住了,其嫡长子武崇训也随之身死。而安乐此前又曾大张旗鼓与武崇训定了婚,此事可谓天下皆知,如今人还没过门就安乐摊上这事也着实难受。总之要怪就怪武三思那逆贼,你就莫要再气恼了”
言至此处,韦播摇摇头不解道:“安乐前些日子就在不断收集你的消息,且是收集的极细致琐碎,连我都问到了。若只是为了找你出气,又何须如此怪哉,真是怪哉,也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
韦播与唐松说话时,韦贵妃也刚刚安抚住女儿,“前些日子天天搜寻唐松消息的是你,现在见面了喊打喊杀的还是你,裹儿,你这心思真是连娘都猜不透了”
“搜集他的消息正是为了报仇。若不是他,武三思父子就不会死,我也不会”说到这里,安乐蓦然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一株灯树,引发稀里哗啦一阵乱响。话虽然没说完,但借由此动作却将她的意思完全表达出来了。
对于她这样的举动,韦贵妃已是见多不怪,但口中却无半点放松,“就是没有唐松,武三思父子也必须死,这个怪不到他头上。你若搜集他的消息只是为了出气,又何需搜集的如此细致别说他入京以来的一举一动,就连他在襄州的过往也不放过,只为出口气就花费这许多心思,裹儿,这可不像你能做出来的事”
“说什么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只看他的珠玉集该是何等温柔深情,却没料到见面时却是如此凶蛮”
闻言,韦贵妃探手过去轻轻抚了抚安乐的秀发。对这个女儿她确实是心有愧疚的,生于流放途中也就罢了,关键是她从襁褓中居然都是在房州的软禁中度过的,直到半年之前才第一次走出那个深宅大院。
十几年间她看到的始终是那一片小小的四方天空,稍稍懂事之后还要为生死跟着担惊受怕。在这个过程中,她能接触到能给她解忧消闷的东西实在太少,除了斗草、秋千等闺阁女戏之外也就只剩曲乐歌舞了。
软禁之中新词太少,旧曲便是再好,听的多了也腻烦。由此也就可以理解安乐初得珠玉集时的惊喜了,日日玩赏之下,其中许多的篇目句子已是烂熟于心。
安乐将珠玉集中的句子信口拈来,听在韦贵妃耳中却是倍觉心酸,因为这代表着一段长达十余年的艰难苦恨岁月,一段让她永不愿再回首的记忆。
见母亲不说话,安乐复又恨恨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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