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熄了烛灯。阿墨在黑暗中熟门熟路地钻到他怀中,贴着他宽厚的胸肌,搂着他紧窄的腰背,闷声道:“叔,你给我讲神仙故事。”
骆青头一回听到他提这个要求,就搂着他低声问:“哦阿墨想听什么神仙”
阿墨就说,谁谁,还有谁谁,睡觉时都会听爹爹讲什么神仙打架的故事。
骆青一怔,知道终究躲不过这一关,小孩子在一起总会互相攀比,攀比什么无非父母和玩具。阿墨的玩具都是他亲手做的,比别的孩子都更精巧,但父母,阿墨却完全缺失。
骆青沉默了下,黑眸深沉地低笑:“好,叔也给你讲,比阿征他们听得神仙故事都更好听”还没说完,猛地一皱浓眉,身体僵着不动,低声问,“阿墨,你在做什么”
阿墨先前就在他壮健的胸膛上探来探去,摸来抓去,总不安稳,现在突然寻到他胸肌边缘小而坚硬的男乳,张口含住,咬着吮吸,张口嘟囔道,谁谁,还有谁谁,都说睡觉时能含着母亲。
骆家是由老爷子骆尤鼎带着几个儿子从草莽中起家,现在虽然家大业大,却全然没有那些豪门世家的严格规矩,又因家传功法是以内劲和力量显著,便尤其重男轻女。男娃儿生下来虽然都有奶妈,但幼时歇息都由母亲搂着小心呵护,一直到五六岁开始习武,才安排到偏室独睡。
四岁的阿墨又道:“他们说我没爹没娘,可我有叔”说完,再次咬住那颗肉肉的颗粒。
骆青被他咬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好推开他,肌肉便僵硬住。他二十四岁,正当血气方刚的年龄,又洁身自好,欲望久久不得发泄,敏感处再被阿墨这般单纯而肆意地咬磨,身体怎能不起异样顿了顿,只能尴尬地低声哄着,心头一动,又皱眉说:“叔被你咬得疼。”
阿墨一滞,果然连忙松口,闷闷地沉默了下,小手在他厚实的胸肌上揉着,又鼓着腮帮给他轻轻吹。
骆青见他懂事,这么小就知道疼人,忽然有些歉疚,侧躺着低头看着他,费尽心思地编故事,让他在儿童版的江湖厮杀故事中痴迷地忘掉这一茬。
骆青以为这件尴尬事就如此揭过了。
第二天傍晚,他处理完外门琐事,本要回去,突闻禀报说几个外门弟子仗势欺人,与别处武林弟子拼杀争斗,将对方重伤。他皱眉寒面,只能略作耽搁处理此事。没想到事情颇有麻烦,对方师长找上门来理论,他一直忙到天黑才匆匆往家回返。
结果迎头碰上在家保护阿墨的护卫,那护卫骑马飞奔而来,面色焦急。
骆青心头咯噔一下,沉声喝问:“什么事这么慌张”
那护卫苦着脸,忙道:“您赶快回去哄哄吧,阿墨小少爷跟三房的小少爷争斗,快哭哑了。”
骆青眼底乍现寒光,猛地狠狠一抽座下骏马,风驰电掣般疾驰赶回。
回到家中,还没进门,就听到阿墨沙哑地哭喊:“我要叔,我叔去哪儿了,我要去找我叔”旁的孩子受了委屈,不是叫爹就是喊娘,唯有阿墨,只有他这么一个亲叔护着。
骆青心头怦怦直跳,忙出声唤道:“阿墨别哭,别哭,叔回来了”
阿墨闻声挣开奶娘,踉跄冲扑出来,一看是他,嚎啕大哭,狠狠抱住他的大腿,任凭他怎么劝都不松开。阿墨其实并不爱哭,除了幼时缠着他,稍稍长大一些后,偶尔磕着碰着都只是扁扁嘴皱皱眉,再闷声不响地自己爬起来,扶都不用人扶。至今想想,阿墨竟已经快一年没哭过。
此时,骆青见他眼圈红肿,听他声音嘶哑,不知哭了多久,夜晚烛光下说不出的悲苦模样,当下心疼得差点也红了眼,再刚毅强硬的心肠也成了摇篮般的温床,忙低声细语地哄着,过了会儿才满眼煞气地沉声问那奶妈:“到底怎么回事”
奶妈被他气势所迫,吓得扑通跪倒,冷汗直流,颤声道:“是征小少爷说,爷您将要成婚,成婚以后,不会再搂着阿墨小少爷歇息,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不会再疼阿墨小少爷”
骆青一怔之后,不禁勃然大怒这种事情四五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懂得必定是听到大人议论,才悄悄记下了,然后再去欺负阿墨。
阿墨抽抽噎噎,突然强忍着不再哭,仰着小脸,哽咽地哑声叫:“叔,他是骗我的”
骆青迎着他惊慌却强自镇定地黑澈双眸,心头又是酸又是甜,柔软成了酸甜糖水,一双浓重凌厉的剑眉斜斜飞扬,俯身抱起他,朗声道:“你也知道他是骗你的,那还哭什么叔不要旁人,只要我家小阿墨”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阿墨却在他怀中低头,小嘴一扁,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也再不说话。
骆青心疼得厉害,好说歹说,总算用“男子汉,哭得让人瞧不起”来激将,才哄得他不再哭,却不能把他哄得高兴,问他什么,他也不答。直到晚上睡觉,把他搂在怀里,才听他奶声奶气地闷声道:“阿征他们说,亲生的,让含着,我不是叔亲生的”
含着
骆青愣了下,蓦地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不禁对那些妄议旁人的长舌妇恼怒更甚忙想法子来哄阿墨,但阿墨只趴在他怀中不吭声,霸占地贴着他抱着他,像个害怕被遗弃的虎崽儿。
骆青沉沉叹气,最终让步妥协,无奈尴尬地皱眉低声道:“阿墨,叔是男的你含着可以,但不能咬,也不可对旁人讲”
四天后,整个珩轩庄被责打贱卖了不少奴仆。
人牙子被直接领进庄门来,满院捆绑着的奴仆大都是四五十岁的婆子,个个痛哭流涕,哭爹喊娘,求爷爷告祖宗。但骆青面寒如铁,态度出奇的强硬,手中又握着他们各种偷摸贪赃、黑下主子银两的证据,抓着不放手,谁来劝也不成。
骆青平素里便是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真要做什么事情,那就是铁了心谁都不给面子,谁敢阻他,他大可豁出去杀个人仰马翻背地里甚至有人叫他“判官爷”。
正因他如此性情,骆尤鼎才安排他去震慑和管束那些外门弟子。
这回,他管到内院中来,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他的宝贝命根小阿墨,谁不知道他把小阿墨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除了某个亲信中人被绑的,全都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
“再敢哭号,全都灌了哑药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