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传音回道:“我母亲的坟还在那里,她的血仇我还未报;还有杨婆婆也在那里,她已经年老,照顾我生活起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我也视她如亲人我可以为母亲迁坟,也可以将杨婆婆接出来,但都不是现在。而且,除非我和墨云书撕破脸,否则,没有任何正当理由来独立出府。”
墨恒有些歉意地看着他,与幻境中没有经历过生死血仇而对“骆青”百依百顺的“阿墨”一样,眼底的决绝坚定不容置疑,继续说着,“再说,我随你去浩然门,以什么身份又做什么事情要住到多久这些都不妥当。况且,这就是我先前说的,我还有事情要办。”
说完,见虎玄青微显失望,不由笑着安慰道,“你放心,我没有着急的意思,现在我功法在心,灵宝在身,时机又没有到,仍是安静蛰伏,默默修炼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即便有什么过不去,单纯依仗灵宝,也足够我逃脱了。到时候你可要护我周全。”
虎玄青听了,只能勉强笑着低道:“那是自然,无论何时,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容不得别人伤你分毫。只是,墨云书毕竟是你的生父,你做事情很多不便,不要自己一个人苦撑,需要我时,记得告知与我。”
虽然墨恒没说他与墨云书的仇恨,但虎玄青猜也猜得到必然是与其母有关。此时看着眼前墨恒的双眸,这是幻境中那双从未有过犹疑不定、自初始到结束都坚持着要与他在一起的阿墨的眼睛,心里便软了下来,此时只怕墨恒说什么,他都是要温顺听从的。
“唉,墨恒施主,你在和虎施主商量什么机密么小僧”
千鱼和尚是逮到时机就说话,只是说来说去没人理他。
千鱼和尚这些日子是越发着急了,他也看出来了,这墨恒和虎玄青之间,明显情况不对啊,简直远远超出他之所料,也超过他的容忍范围了,他当真纳闷:“莫非还真是两个一见钟情的雏儿小僧我晚了一步啊,若是早到些日子,与我这道侣相见甚欢,说不得现在早已双修大欢喜了唉,佛祖保佑”
墨恒与虎玄青坦坦荡荡,又没明目张胆地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此时任凭千鱼和尚挤兑,只是当耳边飞来一群苍蝇,都不理睬他。但是毕竟千鱼和尚送了一枚圣印,墨恒也做不到过河拆桥,偶尔也与他说两句话,否则万一千鱼和尚被逼得发疯起来,那就不好收场了,难不成要虎玄青与千鱼和尚拼命墨恒可舍不得。
至于苏廷,这个小泥鳅,墨恒是暗怀杀机的,若是他老老实实也就罢了,否则有的是法子让他悄然遇难,连浩然门强者都发现不了端倪;虎玄青也知道苏廷对他的情意,感叹之余唯有漠然以对,否则只觉自己哪怕稍稍分心去想想和其他人的情感问题,就已经是对墨恒的不忠。
话一说清,墨恒便赶往墨云书的所在。
虎玄青自然是紧紧相随,现在还没到分别的时候。
其间陆续遇到了墨问闲、修容大长公主等人。弈羽跟随着墨问闲,梁冰纹跟随着修容,都在遇到墨恒时面色难看,不知是否有过后悔。
墨恒对弈羽这叛逆之徒是视若不见的,弈羽背叛是小,但出卖吴刚、后峰等人,害得他们四人险些身亡是大墨恒现在不愿杀人破坏心情,待日后却必要一剑将他杀了,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梁冰纹此人,本来还以为他是个能成事的,却没想到也是鼠目寸光,令人不齿。
这梁冰纹本来投靠墨恒时显出绝大的坚定忠诚,后来即便墨恒失踪,他也跟随后峰等人,似乎没有动摇,实在令人感叹。但是随后他们被墨问闲、墨问秋等人追杀,一次次的危难,让原本属于墨恒的炉鼎弈羽都叛变,更何况是才跟随墨恒,并没有收获什么好处的梁冰纹
所以据后峰等人说,当时遇到修容前辈,修容伸手一招,梁冰纹就“为难”地投靠了过去。
墨恒只是眼角余光瞥了梁冰纹一眼,便不去在意,梁冰纹只是他的一步小棋子,成不成都无所谓。梁冰纹却被他这一样看得面上如同弈羽一样惨青,只觉命不久矣。
后峰等人见到弈羽、梁冰纹,都不无恍如隔世之感,心里另有滋味,握着墨恒这些日子指点他们寻到的宝物,不禁却越发对墨恒忠诚不二。
弈羽和梁冰纹都看到后峰、吴刚等人身上隐现的宝光,明显是得了墨恒照顾,以至奇遇不少,对此,弈羽只是倔强地偏过了头去,梁冰纹却悔恨自己没有坚持到最后,现在不仅没得到好处,反而还成了背主之人
万千人物,有万千心思,却只不过是世间百态的一角。
随后,墨恒遇到墨云书,墨云书神色如常,仍旧看不出情绪;墨恒与虎玄青分别,彼此对视一眼,有无数言语涌上心头,却到底不是世俗儿郎,道心清正,心照不宣。千鱼和尚则在看到墨云书时面色微变,神奇地没有再心急地靠近站在墨云书身边的墨恒。
“走吧,这洞天也存不了几日了。”
墨云书淡淡说着,朝虎玄青和千鱼和尚等人点了点头,祭起乾坤玲珑塔,将一干仆从,连同墨问闲、墨问秋等儿女都收了进去,唯独留下墨恒这个嫡子在身边。
三阳居士、修容等人都看了墨恒一眼,对墨恒的修为进境暗暗震惊纳罕。
三阳居士抚掌笑道:“我观恒少爷气象,竟是炼气大圆满之顶峰,并且是踏实稳进之态,看来晋升化神境界,成为一方强者之日不远矣。当真可喜可贺,不愧是墨天师最心爱的嫡子。”
修容脸色不变,也跟着点头笑着赞叹,只是她那些话听得墨恒面色从容,心里反胃。
墨云书也看了看墨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笑意,没有说什么,大修一挥,将墨恒紧紧搂抱在怀中,带着三阳居士等人破空而去,须臾间就去得远了,没有踪迹可寻。
虎玄青在墨恒被墨云书拥抱入怀的那一刻,死死地握紧了拳头,险些忍不住一拳头砸过去,虽然明知墨云书是墨恒的亲生父亲,但仍旧是恨不得砸得墨云书满脸开花。当下只是背负双手,面沉如水地目送墨恒离开,身周气势迫人,让苏廷都忍不住后退三步才能少受他气势压迫。
墨恒被墨云书抱在宽阔的怀抱中,心里古井无波,脸上却是微微闪过一丝羞赧和欢喜。
墨云书看在眼中,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略显柔和,问道:“你那梁弓宜在何处可要去寻他”
墨恒听着,眼底沉了沉,低道:“劳费父亲关心,孩儿知错,此人的确不是良配。他似是另有奇遇,竟对孩儿动手驱赶,看来不是妄自尊大就是另有机密,自然轮不到孩儿为他担忧。”
gu903();他没有多说,但这话说得有些巧,让墨云书听得感觉他说了透彻,便不多问,只大有深意地轻道:“有为父在,旁人谁也欺辱不了你。你看上了谁,为父都寻来与你就是,为父上次说要将石启楼给你,回去便让他服侍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