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一旁的杜如晦摇了摇头:“还有一路至关紧要,大王却未曾说及”
李世民愣了一下:“何处”
杜如晦肃容道:“就是我们现下所在的宏义殿”
众人恍然大悟,宏义宫兵将倾巢而出,秦王府便成了一座空城,此时若太子和齐王的部将率军击之,王妃世子及阖府家眷就危如玄卵了。
李世民皱着眉头思忖半晌,道:“府里只能托付给杜公了,可惜,长安城内我可用兵力太少,只能给你三百人。够用么”
杜如晦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答道:“不够用”
李世民苦笑道:“我们手上这点兵力,须得用在紧要之处,此处不是洛阳,再多我也没有了不过只要玄武门事毕,我会立时遣敬德率部回府,不会让杜公当真撒豆成兵画饼充饥。”
杜如晦叹了口气:“三百就三百吧,总比一个都没有强”
李世民转过身来对着满脸骇异之色的常何微笑问道:“玄武门本月初五是谁当值”
常何哆嗦了一下,想了想道:“是我”
李世民点了点头:“不会临时更动吧”
常何摇了摇头:“玄武门禁军轮值次序每月一定,均上报陛下批准。没有陛下手敕,任何人不得擅自更动,违者以大逆论罪。”
李世民笑道:“看你惶惑得满头满脸都是汗水,不要惊惧,我们不是要造逆。然则朝中不清社稷不宁,我身为亲王,总要为父皇分忧才是。常何,我得到密报,东宫齐府预谋不轨,欲于本月初五行刺陛下,我等商议之后,准备适时保驾诛逆,你怎么想”
常何压根就不相信李世民所谓太子齐王要行刺李渊的鬼话,但是此时此地,他这个秦府旧人当然明白秦王和他说这么一番话的缘由,好在决心早已下定,虽说事情来得突然了些,也还不至于措手不及。他起身走到殿中,撩开袍子单膝跪了下去,沉声道:“末将的性命是大王所救,末将此刻的禄位尊荣都是大王赐予,大王但有差遣,末将万死不辞常何愿为秦王殿下效死命,秦王万岁”
李世民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扶起了他,温言道:“将军不必如此,我素知将军忠义,不敢要将军做危害大唐江山之事。将军不负我,我自不负将军世民今日在此对上天立誓,我若做出危害江山社稷的大逆不道之事,有负常将军信任托付,天诛地灭”
常何急忙摇手道:“大王不必如此,常何一匹夫耳,怎当得大王如此重誓”
李世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素来以信义二字纵横天下,言出必行,你回去准备吧,记得随时与君集保持联系”
常何应诺,自偏门退了出去。
李世民一直目送常何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对几个文武幕僚说道:“如此,我就叫候在殿外的诸将进来布置了”
长孙房杜等人对了对眼神,相继点了点头。
李世民一笑,道:“那诸公就在偏殿稍候,君集随我来”
领着侯君集走进了宏义殿正殿,李世民沉声道:“你来安排,找人从此刻起十二个时辰不辍监视常何,如有异动或是进宫见驾,立时回报”
侯君集会意,转身去了,李世民整理了一下袍服,平复了一下情绪,迈步向前,亲手打开了宏义殿的大门。
此时日头已经西下,在殿外跪候了半日的秦府诸将惊讶地看着宏义殿的大门缓缓开启,又惊讶地看着秦王李世民神情冷淡目光坚毅地自大殿中缓步走出。在殿外怀着满肚子委屈愤懑等候了半日的程知节再也忍耐不住,宛如见到了亲娘的孩童一般大叫了一声“秦王”便泣不成声地叩下了头去。他这一带头,十几个孔武有力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忍不住泪如泉涌,齐声呼着“秦王”跟在程知节之后纷纷叩下头去。
在这一瞬间,李世民的眼眶忽地一阵发酸,一层朦胧的雾气笼罩了他的视线。直到此刻,他才找回了战场上那种大军统帅应有的自豪感。眼前的这些人,他们做的是李渊当今万岁的官,拿的是大唐朝廷的俸禄,然而却是他一个人的将军,是他一个人的军队,这是一群无论到何时何地都会誓死追随他的热血汉子,隋末群雄并起,十八路反王翻云覆雨,这些将领当中,有许多人这一生追随了不止一个主人,改换了不止一次旗帜,然而他们最终还是在天下英雄当中选择了他大唐帝国的秦王
强压下胸口波动起伏的情绪,他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将程知节拉了起来,温言道:“咬金,不要如此,快起来”
他站直了身躯,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姿态扫视了众将一眼,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愿与我李世民同生死的,就随我来吧”
意外变故
武德九年六月三日,太白金星再次于白日现于当空,立时间震动朝野。历来天象有变,往往意味着君主失德朝廷失政,不过历代大臣当然不会将责任向人主身上推。按照惯例,政事堂六位宰辅大臣纷纷上表自劾。然而三日之间主大凶的太白金星两次现于白昼,这等诡异事就连李渊也不能泰然视之。关于皇帝要不要下罪己诏一事,君臣七人在两仪殿议了半日,也未能有个结果。辅臣当中,裴寂、封伦和宇文士及坚决反对皇帝下诏罪己,裴寂称,“天象有责,是为政者不善政故,请辞尚书左仆射之职”,而萧瑀、杨恭仁两人则赞同皇帝下罪己诏以慰天下臣民。只有老成持重的侍中陈叔达低着头一语不发。直到天将迟暮,太史令傅奕的奏表终于由殿中省呈了上来。
这位朝廷天文星相权威的奏表极短,核心内容只有三两句,意思却极为明白浅显,只是,这意思却是皇帝君臣万万想不到也万万不愿去想的,“太白形于日侧,见于秦分,主秦王当有天下”
“朕还活着呢”李渊怒吼道,一把将傅奕的奏表掷在了地上。他脸色铁青地站起身离开了御座,快步绕过御案,盛怒之下将丹墀上晚间照明的竖盏碰了一下,他随手抽出佩剑,挥剑将竖盏劈为两截,唬得站在丹墀之下的几个大臣面如土色,慌忙跪倒叩头,连呼“陛下息怒”。
皇帝喘着粗气站在御案前,手中的宝剑斜斜指着丹墀之下,手在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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