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权利,民主这方面靠,这才比较光明正大,才有说服力,这些东西理顺了,变革才一目了然,才有依据,不会盲目冲动的乱来”杨改革解释道。
“陛下,臣明白了”徐光启长叹一口气,带着激动和感慨回答道,也有不少担忧,也有不少的落寂,也有不小的疑惑,皇帝如此说,很多东西都算是迎刃而解了。皇帝的话算是说得很明白,人需儒的解释也很直白,面子上是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如此一套联合下来,孔胤植也好,其他儒家的领头人也罢,终究是抗不住这么犀利,毒辣的解释的,除了变法还能怎么办
“那陛下又将如何自处呢”徐光启问到了这个让他最难问的问题。
“朕自有安排,徐师傅不用为朕担心,说起来,这皇权衰落,也是必然了,工具在进步,生产力也在进步,生产关系也在进步,没有人希望头上蹲着一尊随时有生杀大权的这么一个人,不是么”杨改革自嘲道。
“陛下说得有理,可”徐光启又是一声叹息,还是放不下心,皇帝又去哪里呢总不能这场变革的主导者,推动者却最后没个好下场吧,若是如此,这变革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徐光启倒是觉得,还不如一切照旧呢,还不如不改呢,起码在他有生之年,起码在皇帝的有生之年,是不用担心大明有什么大问题的。但皇帝将事情已经分析得很透彻了,没有给他什么辩驳的空间。
“朕知道徐师傅担心什么,朕既然要将这人的范畴扩大,让天下人都读书,那自然的,朕可以以读书人的保护者自居,以天下人的人需保护者自居,以保护天下人的权利为朕的权利,放弃一部分权利,实际更是海阔天空,未必有徐师傅想的那么糟。”杨改革笑着说道,这个问题,是困扰杨改革很久的问题,后来也想通了,自己一个人要那么大的权利干嘛实际认识的人也不过那么多,实际能管的人,也顶多到省部级,至于州县,至于乡村,至于真正的普通百姓,自己有那个能力和精力去管么没有,很多名义上有的权利实际就是个鸡肋,没必要被这些名义上的东西拖累了,何况这些权利还有迷信的成分在里面,比如什么天子什么的,在这个望远镜烂大街的时代,这个东西,不要也罢,该洒脱一些的要洒脱一些。
“陛下,臣不太明白,还请陛下详解”徐光启没有听懂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不放心。
“说得简单点,那就是朕放弃一些特权,比如生杀予夺,比如出口成宪,比如说朕上天的儿子,代上天管理世人,比如内政上的某些权利,但保留比如军事上的权利等,以天下人,以及人需的保护者自居,以天下人的权利为自己的权利,替天下人监督和保证人的人需得到落实,至于前台,则交由部阁们这些读书人吧,朕只要能影响和遥控就行了”杨改革说道。虽然说得洒脱,可心里还是有不小的芥蒂。
“陛下,臣以为不妥”徐光启依旧是不放心,也有些无法接受,毕竟皇权至上传承了快两千年了。
“呵呵,徐师傅放心,这一套东西,在朕这里,实际也就是个幌子罢了,以朕的强势,难道还会害怕被朝臣架空么这套东西,符合即将到来的世界,实际是给后世子孙准备的,徐师傅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大明朝不可能代代都出朕这样的人,实际设计这种格局,反而会保全我朱家的子孙,只要我朱家子孙不是太蠢太过分,想这性命总还不至于丢掉的,总还是这大明朝的皇帝,总比改朝换代赶尽杀绝的强,再说了,再不济,还有朕的功德和成就可以为子孙消灾挡祸,想到了后世,人人都沾了朕的光,总不好下手太狠”杨改革笑着说道。杨改革倒是不担心设计这种格局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危害,以自己的强势,根本没必要担心这种东西,区别只是一个台前,一个幕后。至于子孙后世的事,杨改革只能说尽力了。
皇帝如此剖心的话,徐光启落泪了。原本很多模糊的东西,更加明确,比如他所知道的,这阁臣的任期是怎么回事。又比如,为什么会给不同的阁臣分管不同的事物,逐渐的都是各种管一方,有比如专管军事的孙承宗,比如他是专门负责移民赈济的,比如韩爌却是专门负责做营造方面的。如此看的话,徐光启算是更近一步的了解皇帝的布局了。
杨改革见徐光启落泪,心中也是有些酸涩,想了想,又道:“徐师傅不用怕,朕现在不也是代表着工商二业么手中也不是掌握着庞大的工商资本么实际说让工商二业做民的主,这已经把朕包含进去了,徐师傅不用太过于担心朕被民主了”杨改革又好言安慰道。实际杨改革说的那个民主,就是说的工商二业为老百姓做主,并不是老百姓真正的做主,生产工具决定着生产力,生产力决定着生产关系,在资本主义时代,必定是资本所代表的力量做民的主。这就是事实,民主的事实。
徐光启依旧是落泪,看着皇帝不住落泪,半响,终于是好过些了,想起心中的疑问,又立刻问了起来,一直落泪也不是个事。
“陛下,臣想知道,臣应该如何帮衍圣公,又如何指引与他,又于何时将这本小册子以及这人坛上的秘密告诉他这其中的力度,又该如何把握呢陛下为何不直接告诉衍圣公,而是一定要通过臣呢”徐光启想起这个疑惑,连忙问了起来。
“这个么,说起来,实际当初,朕打算等人坛修好了之后再去启发孔胤植的,到了那时,人坛修好了,一切水到渠成,再不怕任何人反悔,可朕发现,这样不行,这孔胤植三天两头的到朕这里来诉苦,撕裂儒家的压力很可能让他受不了崩溃,虽然朕还有后备人选,可孔胤植的身份决定了他才是最适合的那个人,故此,朕决定找一个人帮孔胤植,来为孔胤植做引导,朕想来想去,也只有徐师傅最适合”杨改革说道。
“谢陛下信任”徐光启却是泪流满面。
“至于力度么实际,朕让徐师傅帮孔胤植,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工商二业需要并起,甚至要以工为主,可实际情况是商起得太快,太猛,势力实在太大,韩爌那伙人的实力本身就极大,再加上朕这边,加上其他方面的,这商的发展实在快了,而工这方面,则太弱了,几乎被商主宰着,朕为了平衡工商二业的实力,只得将徐师傅算到工业派里,将儒家捆绑在一起,以此来对抗商发展的太快,太猛,过于庞大的问题”杨改革忽然想起什么来,严肃的说道。
“这,陛下,那为何不限制商的发展呢”徐光启更是疑惑的问道,实在没料到,皇帝这么做,还有这么一个原因,这简直实在是想的太远了。
“不,朕如今需要的不是限制商的发展,而是支持商更加迅猛的发展,撕裂儒家的这场变革,除了三分靠天灾,三分靠读书的事,再就是靠这工商二业的兴起了,就商来说,这本来就是和大官僚,大地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商已经有了足够的规模和实力,如今做的不过是将处于附属或者说阴暗位置的商拉上前台,需要的是给他们正名,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力,但工却不同,工一直以来,都太过于薄弱,在前台,特别是在朝堂上根本没有像样的力量,所以,朕需要有人挑起工这一派的重担,故此,朕选择了徐师傅,按照朕那本小册子的理论,工具才是改变生产力的关键,不是么所以,朕希望工这一派能强大起来,至少要能和商并驾齐驱,若能稍稍的压倒一些商,那是最好的”杨改革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