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么”
温恢道:“下官成微服套问过王太医家一个嗜酒如命的下人,那人酒后吐真言,说王太医曾绑了一个美貌女子进府,欲行非礼,那女子甚是贞烈,触柱而死”
砰地一声,曹操伸手在案上重重一拍,道:“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说下去。”
温恢接着道:“王太医原本只是想纳她作妾,可她执意不肯。便想和她成其好事,她兴许便同意了,没想到事情竟弄成这样”
曹操冷哼了一声,道:“那后来呢”
温恢道:“其时明公远征在外,一切军国重务都是都是”
曹操又冷哼了一声,道:“你是想说一切军国重务都是子建与子恒打理是不是”
温恢点头道:“正是。”
曹操道:“最近子建整日里同和尚道士打交道,研读道藏佛典,无心理政,这政事全由子恒处理。王太医定是害怕事情败露,人头不保。是以不惜出重金贿赂子恒,让他替自己遮掩,我说的没错吧”曹丕曾亲口承认在曹操远征期间收取贿赂,由于已有前科,是以曹操一下子便想到了他。
温恢道:“这案子下官审到现在也只知道这案子里牵涉到一位公子,至于是谁,由于滋事体大,下官不敢妄言。”
曹操微微一笑,道:“此案涉及到太医、公子,你能审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事你要是敷衍了事,我也不一定会知道,可你还是跑来报我,足见你执法如山,不避权贵。”
温恢心道:“我若是敷衍了事,事后被你查出来,我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我又有几条命敢隐瞒不报”正色道:“那女子家境虽然不济,但她父母含心茹苦将她拉扯大也着实不容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的确很可怜。她父母已认过了尸体,见到那女子随身所带的玉坠时,号啕大哭,声泪俱下,口口声声喊道要我严惩凶手,当时在场之人无不动容,陪着流下眼泪。我想当官不为民作主,而眼睁睁地让凶手逍遥法外,这官当着又有什么意思”他确实同情那可怜女子,不过当着曹操的面说出来,确也有凭此案向上爬的意思。
曹操拍手叫道:“好”取下佩于腰间的倚天宝剑,递给了他,道:“这案子还由你接着查,上至公子,下至庶民,不管是谁,只要你查证确实,便依法严惩,绝对不可姑息你官职不高,办起案来一定多有阻碍。这剑随我多年,任谁一看便知道是我的佩剑,你执此剑办事便没人敢和你为难,当真有不知好歹的,敢阻挠你办事,你也不必报我,直接用此剑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温恢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喜从天降,这可是一个烫手的大山竽,一旦处理不好,倚天宝剑斩下的便将是他自己的项上人头了。面色凝重,双手接过宝剑,应道:“是”
曹操道:“此事不宜拖得太久,我只给你七天时间,七天之后你再来这里向我汇报这案子的详细情况。”
温恢道:“七天时间怕是”
曹操瞪圆两眼,道:“怎么,七天时间不够”心道:“我已上表三辞了,这一次再不许,我便要拜命受爵,跟着便要议立世子了,到那时你还没破案,我怎么定立世子啊我没说三天已算是给足你面子了,你还敢推三阻四,不要命了”
温恢吓得打了个寒噤,虽然心中没有把握七天破案,也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是”其时正值隆冬,剑身冰冷异常,可他只觉手中宝剑滚烫如火,烫得他险些拿捏不住。
曹操见他双手微微发颤,微微一笑,道:“等这案子办好之后,你便去扬州任刺史吧。”
温恢心中十分喜欢,邺城大官极多,他这个太守官卑职小,见到公子文武都要请安问好,卑躬屈膝。每月除了那几担米之外,又没什么油水,一放到扬州做刺史,那可就威风八面,财源广进了。虽说扬州地近江东,孙权时常来攻,但有张辽在孙权便是削尖了脑袋也钻不进来,何况他除了断案颇有见的之外,还善长军略,率领军马同敌人周旋起来,那是一点也不含糊,只不过能策马当先,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难免美中不足,总而言之这扬州刺史对他来说那可大大的优差。
温恢甫从相府出来之后,便马不停蹄赶去查案,好在此案他已进行多时,已有些眉目,加之他脑子甚是好使,不到三天时间,便已收集到不少证据,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躲在幕后暗中摆平此事的那个神秘公子是谁虽然还不清楚,不过王太医乃是本案的罪魁祸首那是确然无疑的了,只要将王太医抓来一审,这幕后黑手是谁自然也就一清二楚了。
温恢怕幕后黑手杀人灭口,毁灭证据,并没有大张旗鼓,一切调查都是秘密进行,当收集到一切想要的证据之后。这才带着一彪人马,捧着倚天宝剑,凶神恶煞闯进王太医府中。王太医乃一众太医之首,操纵着曹操的生死,虽说官不大,这地位可是非同一般。一般案子到了他的头上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一向颐指气使惯了,见到大批差役如潮水般的涌将进来,亮晃晃的钢刀指着他的前胸后背,虽说心里有鬼,倒也不怎么害怕,嗤得一声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温太守,不知你来此有何贵干”
温恢道:“我为什么来此你心里清楚。你绑架民女、逼死人命的事犯了,别作无谓抵抗,乖乖束手就擒吧”
王太医道:“我可是太医,连魏公见到我都要客客气气的,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抓我再说你说我逼死人命,可有何证据平白无故的冤枉好人,我可是要到魏公那里去告你的。”
温恢举起倚天宝剑,道:“王太医追随魏公多年,这剑不会不认得吧”
王太医只瞥了一眼,便知是曹操心爱的倚天宝剑,这剑连曹操睡觉时都要挂在床头,可谓从不离身,如今却捧在温恢手上,自然是大大不妙。身子不争气的抖了起来,问道:“你来可是奉了奉了魏公之命”
温恢微微冷笑道:“魏公亲口对我说道:这剑随我多年,任谁一看便知道是我的佩剑,你执此剑办事便没人敢和你为难,当真有不知好歹的,敢阻挠你办事,你也不必报我,直接用此剑取下他的项上人头怎么样你想试试”
王太医彻底绝望了,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垂下头来。
温恢斜了他一眼,喝道:“拿下了”
人群中抢出两名差役,将王太医绑了起来,顺提倒拽,拎了出去。
相府中,温恢双手捧着一堆证据,来到曹操跟前,道:“无名女尸一案已然审清,王太医在如山铁证面前无法抵赖,供认不讳,只不过只不过”
曹操道:“只不过他一直不肯说是谁替他遮掩此事,对吗”
温恢点了点头,曹操接过王太医的供状来,粗略一看,随手一掷,冷冷地道:“那是你没对他用过刑,重刑之下我就不信他还嘴硬。”
温恢道:“已经用过刑了,可他就是不说。”
曹操长眉一轩,道:“将他交由廷尉审问,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大狱里的烙铁硬。”
温恢心道:“当然是烙铁硬了。”
曹操道:“这案子牵扯到公子除了王太医这么一个人证之外,就没有别的证据了,你在王太医家里没搜到什么”
温恢道:“那倒有。”
曹操问道:“是什么”
温恢道:“王太医经手采办药材时着实捞了不少好处,他家里密室之中藏着一卷密账,里面详细记载他从中得到了多少好处,一笔一笔,十分清楚”
曹操冷哼一声,道:“他倒挺会发财。”
温恢道:“可我们在他家中却没有抄到多少钱。”
曹操道:“不用说这些钱不是被他藏起来,便是用来贿赂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