珝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都是我害了你,我要是不给你钱,你也不会如此狼狈。”
刘蒙道:“这哪能怨你,都怪我太也倒霉。”他也不想想他处心积虑的要害人,老天又岂会让他好过,当真是他不倒霉谁倒霉了。
薛珝苦笑道:“你也是有够倒霉的。你好好在此养伤吧,房钱我已付过了,你就不用操”
只听砰地一声响,房门被人用脚踹开。薛珝大失惊色,回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十余人,为首是一位青年汉子,倒也认得,正是新任长安令马谡。那日马谡进宫向刘备详细禀报长安大街撞人之事处理情况,薛珝正好在旁侍候,是以认识他。
第435章身陷囹圄
马谡在科举考试中可谓异军突起,虽说他没能当上状元。但他在兵法上的见解十分精辟,道前人所未道。诸葛亮深服其论,对其十分看重,于是便折节下交,常请他到府谈论天下形势,甚为投机。马谡有了这个大靠山在后面撑着,自然混得风生水起,虽说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长安令,但前途不可限量。一些政治目光长远,老于世故的官员已经开始在吹捧他,拍他的马屁,使得马谡自以为天下无敌,更加不可一视。
诸葛亮见他才堪大用,有心栽培他,便给他安排了个最吃力不讨好的差事,那便是长安令。长安令比京兆尹还低一级,又管着长安城的治安,自然是个最得罪人的差事。诸葛亮将他放在这个位置上,旨在让他好好历练历练,一旦时机成熟,便要奏明刘备,委以重任。贾仁禄征讨司马懿时,诸葛亮曾对贾仁禄举荐马谡,想让他在军中施展所长。贾仁禄一听到马谡的名字便觉头大如斗,不惜违抗师命,坚决不让他到军中来瞎捣乱。并对诸葛亮言道若是他想多活两年,便要远离马谡,否则早晚有一天会给他活活气死。诸葛亮知贾仁禄向来喜欢胡说八道,危言耸听,自然不以为然,照旧对马谡信任有加。
薛珝道:“原来是长安令马大人,不知你因何到此”
马谡斜了他一眼,也不理他,指着刘蒙,问站在边上的一位青年汉子,道:“可是此人”
那青年汉子向刘蒙瞧了一眼,大声叫道:“就是他”
马谡手一挥,道:“拿下了”
身后差役轰然应是,扛着镣铐锁链,便要上前拿人。
薛珝忙道:“这事怕有误会,还请大人听在下解释。”
马谡指着刘蒙,道:“此人在荒山中打死了人,那人尸身已被人发现。这可是人命官司,非常小可,还请大人不要插手此事。”他见宫中新进得宠的宦官薛珝竟跟杀人嫌疑犯呆在一起,顿觉这案子有搞头,他根本不想只做一个默默无闻,谁也管不着长安令,一心想成就一番大事业。可要想出人头地,除了有本事之外,还要有机会,机会不来,啥也别想。而眼见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怎能不好好把握一番
刘蒙有气无力地道:“那人想要打劫我身上的钱财,并将我掐死。我奋起反抗,失手将其打死,这难道也有罪难道我未免失手伤人,就该放弃抵抗,任由他抢走身上财物,并被其活活掐死”
马谡沉吟道:“哦,竟有此事”说着两道锐利的目光向那青年汉子射去,那青年汉子做贼心虚,不敢和他目光相触,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两眼四下乱瞟,准备找机会跑路。
薛珝指着刘蒙,道:“他是我的同乡,姓刘名贤,只因家道中落,流落长安街头,行乞度日。那日我与他在街上不期而遇,见他可怜便助其盘费,令其回乡谋生。不想被那歹人瞧见,见财起意,欲拦路行劫。打斗中刘贤失手将其打死,又有何罪”
马谡低头沉吟,默不作声。
薛珝道:“刘贤回城之后,本想找我商量之后,便到大人那自首。”说着一指那青年汉子,道:“没想到半路又遇到这伙不识好歹的畜生,他们将刘贤围住暴打一顿,若非刘贤机智过人,险些就被他们活活打死。这伙人在这一片可是出了名的,抢男霸女,无恶不作。大人不处置他们,反倒处置刘贤,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其时客栈中已有不少客人围观,其中有不少识得这群无赖的。一名本地人显是吃了不少苦,气愤填膺,也不怕他会报复,大声叫道:“对的,这些家伙常在街上流窜,抢人财物,非为作歹,大人可不能轻饶了他们,应该抓起来重重治罪。”
一位西蜀口音的客商叫道:“就是,我上月初七来到长安,就被这家伙抢了。他将我堵在暗巷之中,抢走我身上财物不说,还将我的衣衫也给抢走了,害得我没脸见人。长安治安若是如此差劲,我们这些外地商人如何敢来做生意”
一位江东口音的客商,道:“我初次来长安经商,没想到长安治安竟如此混乱,早知如此我便不来了。”
马谡事先没查清楚这些人的底细,便冒冒失失的前来拿人,颇感尴尬,说道:“话虽如此,人命大案,我不可能听你们一面之词,便轻率结案。来人啊,将有关人等都带到公堂上去,审问明白,谁是谁非,自有公断。”
刘蒙可是刘备悬赏辑拿的要犯比这伙地痞流氓更加见不得光,一听要对薄公堂,全身剧震,下意识地向薛珝瞧去。薛珝也知若是刘蒙不敢到公堂上走一圈,马谡肯定要怀疑他的身分。当下悄悄的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表示自己无可奈何,同时也告诉他尽可放心大胆的前往公堂,谅马谡也没本事识穿他的身分。
刘蒙微一颔首,对马谡道:“小人失手杀人,实是情非得已,还请大人替小人作主”
马谡道:“谁是谁非,公堂上自有定论,带走”
几名差役一拥而上,将刘蒙锁了,拉了出去。
马谡对薛珝道:“你可要过问此案”
薛珝摇头道:“如今皇上可比灵帝圣明万倍,自不会纵容宦官胡作非为。像我这样的宦侍只知侍候皇上,皇上叫我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叫我做什么,便不做什么,哪敢胡乱干政”
马谡向来对宦官深恶痛疾,认定天下之所以会乱得不可收拾,全都是他们一手造成。心想这帮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终日只会阿谀谄媚,蒙敝圣听,大事全都坏在他们及宫里那帮妃嫔手里。马谡既对宦官妃嫔有成见,对薛珝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斜了他一眼,冷冷地道:“知道就好。”一拂袖转身便走。
他不知道其实近侍也是人,一样有好有坏,汉末大乱是十常侍一手造成不假。但除了十常侍之外,心地善良、不爱惹事的宦官也是比比皆是。只不过那些人都因不合时宜,而被贬去刷马桶,洗茅厕,或者做其他的粗活累活了。薛珝虽然贪了点,不过人倒不坏,否则他也不会救助董祀了。马谡一杆子打死一船人,认定宦官没一个好东西,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对薛珝也是不理不睬,实在迫不得已,才和他说上一句话,语气也是冷冰冰的,听起来让人十分的不舒服。马谡当时心里是痛快了,可没想到如此一来彻底的将薛珝给得罪了。
薛珝可不知马谡对宦官有成见,还道他看自己不顺眼,心中大为忿怒,望着马谡远去的背影,眼光中满是怨毒。
薛珝回到宫中,径自来找刘贵妃,二人说了一会闲话。薛珝目视左右,刘贵妃挥手令左右退下,薛珝道:“上次娘娘令臣出外问卜已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