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一扑,俨然将要扑下地来似的,吓得向乐山心里一跳思量那桅颠难地,足有五丈多高;地下的麻石,若是扑跌下来,便是铜打的金刚、铁打的罗汉,也必跌个粉碎
谁知解清扬立在桅颠上的那脚。竟和钉住了的一般;身体扑下来,就倒挂在上面,用双手抱住桅,翻身到了斗内。那斗有见方一丈大小;解清扬就在斗上面,便出许多架势。一瞬眼间,已如飞鸟一般的落到殿上。
向乐山口里不住的叫了不得。解清扬复拱了拱手道:“大哥不要见笑”向乐山心想:
世间有本领的人真不少,怪我的眼界太小我今日既到了这里,遇了这种名师益友,岂可再和在岳麓山一样,当面错过,还不拜这和尚为师,更待何时呢心中计算已定,正待回身向智远下拜。
智远已伸手挽住向乐山的手,笑道:“请进方丈里谈话。”说时,同众小孩道:“你们道我失了两尾鱼,是不会知道的,我池里共有八百尾鱼;於今有七百九十八尾。你们不信,且跟我来,数给你们看偷鱼的贼,是解清扬。我也有凭据给你们看”一面说,一面挽了向乐山的手往里走。解清扬已穿好了长袍,和众小孩一同跟在後面。
走进一个小小的花园,智远复对向乐山笑道:“我也玩个把戏给居士看”遂指着园中一个鱼他道:“这池是我手凿的,很费了我不少的精力”向乐山看那鱼池有两丈多长,一丈六七尺宽;满池的清水,透明见底,不过五六尺深浅;许多的金鱼,在碧绿的水草中,穿来走去,煞是好看
十几个小孩。都立在池边。那些金鱼见惯了人的,一些儿不畏惧见智远拿了一谤丈多长的竹篙,在池里赶鱼如赶牛羊似的,口里喂呀喂呀的,喂了几声。那些鱼真像通了灵气,一尾都不敢乱窜,衔头接尾的,都聚集在一个池角落里。智远将竹篙浮在水上,旋做着手势,旋一二叁四的数。智远口里报一个数,便见一尾鱼从竹篙那边,跃过竹篙这边来;数箸跃着,一尾也不错,数到七百九十八尾,再往下数,就不见有鱼跃过来了
智远望箸解清扬笑道:“你还想赖麽你瞧瞧这些鱼,那一尾不是睁开眼瞧着你的他们是怪你,不应该将他们的同偷去呢”
向乐山仔细看那些鱼,果然没一尾不是台着头,睁箸眼,望着解清扬的心里越是诧异,越觉得智远是个神人,是不解如何能教化这些鱼,都有这般灵性智远弯腰拾起竹篙来,教众小孩散学各归家去;独引向乐山、解清扬二人到方丈里。解清扬叩头谢了偷鱼的罪。
智远哈哈笑道:“我这鱼不是你能养的我尚且能暂时养着”
向乐山听了,不懂智远这话怎麽讲,也不便问。等解清扬立起来,即上前跪下说道:
“弟子终年在外寻师,今幸遇着师傅,千万求师傅不弃顽劣,弟子愿侍奉师傅一生”
智远双手拉了向乐山起来,笑道:“我已说过了,居士已有胜过我十倍的名师,那里还用得着我呢”
向乐山道:“弟子的恩师罗公新冀,已去世好几月了;实不曾更有师傅”
智远摇头道:“居士何用隐瞒”随用手指着解清扬道:“居士将来必和他同出一人门下。”
向乐山笑道:“若不蒙师傅收容弟子,弟子怎能和他同出一人门下呢”
智远笑道:“解清扬在我这里,犹之居士在罗老英雄那里,一般的是师傅,一般的能学些粗浅的工夫,得道自然还有得道的师傅在那里难道居士就把岳麓山拜的那位师傅,忘掉了吗”
向乐山一听这话,心里又惊又喜连忙答道:“年来实未敢一日忘怀不过弟子当时过於疏忽,不曾拜问他老人家姓名居处无从访求此时老师傅既提醒弟子,必然知道他老人家的所在”
智远笑道:“居士且暂在此地多住些时;自有师徒会合的时候。此时说也无用”
解清扬在旁听了,忽然朝着智远跪下来道:“听师傅的语气,弟子将来不能长远的跟随师傅。弟子不愿意再拜别人为师,愿侍奉师傅到老总求师傅不要半途把弟子丢了”
智远扶起解清扬,大笑道:“你却为甚麽要做贼,要偷我的鱼呢”
解清扬毕竟是个小孩,吓得连声哀告道:“弟子下次再也不敢了”
智远道:“这时还早,且到那时再说”
向乐山和解清扬在玄妙观住了十多日。智远每日早晨,在大殿上看众小孩练拳脚;众小孩去了,便去池边看鱼。向乐山虽不曾拜智远为师,却跟箸解清扬,也得了不少的益处。
这日,智远带着向乐山、解清扬二人,在池边看鱼。忽见池里的水,如蒸热了一般,满水面的热气,往上冒;八百尾金鱼,在水里乱穿乱窜,彷佛被热水烫的难受似的二人都觉得很奇怪。见智远也像很着慌的样子,急忙跑到里面,托了一个钵盂出来。钵盂内盛着白米:智远抓去米,往池里撒下。撒一把米,热气便减低几寸;八百尾鱼的穿窜力量,也减少了些。
停一刻不撒米,热气又蒸腾土来了智远一面撒米,头额上的汗珠,一面直流下来,不知毕竟是何事故且待下回再说。
施评
冰庐主人评曰:作者写解清扬与智远惮师,又有一副笔墨,与以前诸侠截然不同;一则童憨可受,一则仙机透逸,宜乎向乐山之悠然神往也。此书事奇、人奇、文奇笔吾谓作者亦奇人也。
第十九回坐木龛智远入定打和尚来顺受伤
话说向乐山见智远急得汗珠直流,也吓得不知是甚麽缘故。仔细向那热气蒸腾的池里一看,原来八百尾金鱼,都张开阔嘴朝天嘘气;水面上蒸腾的气,就是那八百尾金鱼口中嘘出来的
智远手中的米,擞下一把,金鱼的嘴便合拢一下。起初嘘出来的,每尾口中尚只一线;撒下几把米之後,略停了一停,一会儿没将米撒下,那嘘出来的气,就渐渐的粗了智远一把一把的抓米,越撤越急钵盂里的米,看看撒完了,智远翻身复往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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