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很有几个了得的人物。
崆峒和我们昆仑派,自雍正初年以来,直到现在,总是如冰炭之不相容的我因不愿意为这点儿小事,加添两派的嫌隙,所以才劝你们把过山龙还他其实明知不是他的,那里说得上还咧不过你们费了几昼夜的心力,平白的教你们让给人家,本也不近情理这虽是一点儿小事,其中也有定数”
说话时,天色已经晚了。贯晓钟等谢了了因救命之恩,正待告别。了因忽然吃惊道:
“不好了你们快看:那西南方两道剑光,一起一落的斗着,想必是庞福基那厮,趁张炳武独自下山,追踪抢夺过山龙去了”贯晓钟等随了因手指的方向一看,约莫在十里远近,果有一道金光,一道白光,在那里奋斗。
贯晓钟着急道:“师太这怎麽好张师兄不是那厮的对手我们就赶去帮助,也来不及了”
了因笑道:“你们尽管赶去,有我在此不妨事。快去罢回清处观时,代我向你们师尊问好”
贯晓钟等那敢忌慢答应着,向剑光起处,飞奔去了。赶了十来里路,只听得张炳武在树林中喊道:“来的可是诸位兄弟么”
四人连忙答应。窜进树林看时,张炳武正怀抱过山龙坐箸,对四人说道:“侥幸侥幸
险些竟没性命和你们见面了那厮大约是斗你们四人不过,就追来和我为难,我一个人,却不是他的对手看看敌他不住了;亏得从斜剌里飞来一道剑光,把那厮吓退了我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疑惑欢喜是那道剑光,救了我的性命;疑惑是猜不出那剑光从那里来的我们同辈中,没有这么高的本领」
贯晓钟道:“那厮那里是斗不过我们四人我们自你走后,同心合力的,和那厮斗了半个时辰,我们敌不住,恐怕白送了性命喜得红姑曾给我一道丁甲符,急难的时候,可以借遁但是我只两只手,不能挈带三个人。不凑巧魏贤弟离我远些,不得不把他留下;我们三人借遁先走,却又不忍远离。命不该绝的,终当有救魏贤弟奔到岩边,恰好了因师太,走岩下经过;遂救了魏贤弟性命方才救师兄的,也是了因师太。”
张炳武听得,慌忙立起来,将过山龙交给贯晓钟拿了,恭恭敬敬的,朝着东北方,叩了四个头,算是拜谢了因救命之恩五人自住他山采药不提。
且说了因为这事耽搁了些时间,所以次日到朱继训家,略迟了点儿,几乎到潮州府差役之后。这日了因直入朱家内室,朱继训在背后追呼,了因只当没有听见。才一跨进房门,回头看时,众衙役已拥进大门了恰好光明丫头听得外面人声,出来探看。了因就自作主张,翻身将中门关上,看门後有一条木杠,顺手拖过来,牢牢的把门缝顶住。再看旁运故着一扇很大的石磨,大的也是平日拿来靠门的。
了因心想:“这门也还结实,有木杠项了已够他们若是粗重东西撞碰,便把这石磨靠着,也无济于事我何不将这石磨移上去搁在门框上像这些吃人不吐骨子的衙差,就压死他几个,也不委屈”旋想旋提起石磨二耸身就搁在门框上面了。
光明不知道为甚麽,吓得跑进去,向朱夫人指手画脚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朱夫人也听得外面喧扰之声,正要起身到中门口看看。了因已走了进来,朝着朱夫人合掌道:“尊府大祸已到眉端,贫僧是特来救夫人全家的奈朱施主不听贫僧言语,以致此刻被潮州衙役,拘锁在前厅;即时就要进来,捉拿夫人和小姐”话才说到这里,中门又被敲打得一片声响。
了因接着说道:“夫人不要慌急贫僧已将中门关好了,一时打不进来只看夫人有甚麽要紧的东西,早些检点出来,有贫僧在此,包管没事,尽可从容打后门出去”
任凭朱夫人平日如何能干,到了这种时候,又听说自己丈夫被衙投拘锁了,接连又听得敲的中门震天价响;那里还有主意,连话都不知道应怎生说了只管痛泪交流,望着了因泣道:“师傅是那里来的可知道外子为甚么事,潮州府要派人来拘他”
了因道:“犯的不是灭门之祸,也用不着贫僧来救了请快点儿收拾走罢”朱夫人忽侧耳听外面道:“哎呀老爷在外面叫光明呢”
了因连连扬手道:“不管叫谁,门是不能开的一开门,就全家俱灭了”
恶紫这时吓得拉着朱夫人的衣,只是发抖光明也抖做一团
了因见了这大小三口儿的情形,就只索自己动手;将箱笼都抱下来,扭断了上面的锁,把衣服都倾出来。了因的意思,并不是寻觅细软贵重物品,为的是恐怕朱维训有甚麽造反的凭据和名册,落到衙役手里,必至拖累多人但是倾翻了几口衣箱,尽是衣服以及金银首饰,并没别的物事。
了因正在翻箱倒产的时候,众衙役已抬着石块,在外面撞中门。了因料想中门木虽结实,也经不得几撞,等他们进来再走,便不能不开杀戒了后门大约是有人把守的;且趁此时,借遁光离开了这是非场,再作区处了因才一手握住朱夫人的手,一手将光明、恶紫两只小手,合做一块儿握了,喝声:“闭了眼”瞬息已遁出了潮卅城。路上自无可留连,直将三人领到水月庵住着。朱继训殉难后,了因将尸首也是运到了水月庵。
朱夫人为儿子已急成了病,这番家中更遭此惨变,又把丈夫死了,真如火上添油那须几日工夫,朱夫人也就在水月庵身殉朱继训了临死时候,握着了因的手泣道:
“师傅是活菩萨只恨我没福,虽有活菩萨,也挽不回我的薄命不过寒舍既遭此惨劫,我就留了这条命在世间,也实在太没有趣味我如今丈夫遭难,儿子不知存亡下落,我死了岂不乾净,所不能瞑目的:就只觉得丢下这个又小又弱的女儿,无依无靠承师傅的恩意,说与小女有缘,愿收作徒弟
“师傅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我岂有不愿意之理只因我以为年轻人出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不曾令小女拜师。并且小女当周岁的时候,她父亲抱在外面,遇着一个游方和尚见了,曾摸着小女的头顶说道:可惜是个女儿若是男子,将来长大,真贵不可言便是女子,也很不凡好生培养,不可躇蹋了因先夫不信僧道,不愿跟那和尚攀谈,却抱了进来。
“那和尚的话,虽不见得有凭准,但我总存心想为小女,择一个称心如意的儿婿,如今是已成为虚愿了惟有将小女交给师傅,一切终身大事,都听凭师傅作主光明丫头,虽不是我家的骨血;然自从她到我家,我不曾将她作丫头看,她的命运,也和小女此刻一般的苦;就和小女一同交给师傅,由师傅作主就是了”
朱夫人付托了这番话,才瞑目而逝。葬事自是了因办理。从此恶紫、光明二女就在水月庵做了因的徒弟,原不曾落发。智远和尚在衡山救了朱复和胡舜华,也是带到这水月庵来将胡舜华交给了因,智远自带箸朱复到别处教练本领去了。
朱复和朱恶紫,在患难中由散而忽采,聚而复散,自有一番悲喜情状。只因无关紧要,用不着破工夫去写他。光阴迅速,转眼过了十年。但是在下写到这里,却要另从一方面写来了。看官们不要性急
且说广西桂林有一个姓唐的文士,名叫采九。家中有十多万的产业。唐采九少年科第,二十六岁就成了进士,人品也生得飘逸出群。广西、广东大户人家有女儿不曾字人的,都争着托人到唐家说合。唐采九的父母,因儿子的年龄已大,又已成了名,不便干涉儿子的婚姻。
唐采九存心非得才貌俱绝世,又曾亲眼看见的,否则宁肯一辈子不娶妻因此因循到二十六岁,尚没成亲。
gu903();这时正是清明佳节,唐采九独自间步到郊外踏青。芳春永昼,花草撩人,微风舞蝶,弱柳穿莺。唐采九是抱着满腔情思,无处使用的人,对着这惹人春色,心中总不免发些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