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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那女子慌忙避过身去,答道:“先生请起且等我家公子回来,自然送先生回去。求我有何用处”女子刚说到这里,仿佛听得里面有人呼唤的声音。女子立时现出着惊的颜色,急匆匆的退去,反关着门去了。

唐采九心里更觉纳闷暗想:“这毕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这女子说等他公子回来,自然送我回去。无缘无故的,把我骗来,关这几日做甚么呢不是令人索解不得的事吗方才在里面呼唤的声音,也是年轻的女子,世间断没有如此庄严的山魈狐鬼要说她是人罢却又有几件可疑的地方。

“第一,我这日出城踏青,是信步走出来的,莫说家里人,不知道我会游到十里以外,便是我自己,也原没打算跑这么远的。坐在路旁歇憩,更是偶然何以他们就会知道,特地打发人来骗我呢第二,那人带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只在我腿上抚摸两下,他自己也抚摸两下,行走起来,便如乘云驾雾,两腿不由自主及到了庙门口,他又用手在我腿上,抚摸两下:我两腿才回复了知觉第三,刚才这女子,只用衣袖在我手腕上,轻轻一拂,我手腕就肿痛起来并且它还说:胡乱把性命丢了,不值得这几种可疑的地方,实在不像是人力所能做得到的”

唐采九是这么七颠八倒的思想,始终想不出一点儿道理来。手腕痛得厉害,就把那纸包药粉,用水调和敷了,见效神速,不到一顿饭工夫,已红退肿消,如不曾受伤一样心里很盼望那女子再来。

唐采九受了这大创,又听了丢性命的话,对於那女子,并不敢存非分之想。不过因乎生不曾见过这么绝色的女子,觉得多见一次,多饱一次眼福在这身被监禁寂寞无聊的时候,能得这么一个女子,时来周旋,心里自安慰得多

但是天下事,不如意的多那女子自从被呼唤而去之後,整整的一日,不见她倩影再来,饭菜也没人送给唐采九吃了。唐采九知道叫唤也无用处,只好背着肚皮忍饿。入夜复没人送灯来。饿乏了的人,挣扎不起,惟有埋头睡觉。

正在睡得迷糊的时候,忽觉有人推醒自己,睁眼一看,房中灯光明亮,骗自己上山的那男子,立在床跟前说道:“唐先生快起来送先生回去”唐采九听得这话,翻身坐起来,问道:“贵上人回来了吗”那人道:“先生不用问,就请动身罢小的送先生一程”

唐采九这时虽则欢喜,然心里总有些惦记那女子,却苦於说不出口。遂跟着那人,走到一间大厅上。只见灯烛辉煌,如白昼一般,厅下两匹极雄壮的白马,马上驮了两个包裹。一个少年和尚,英气勃勃的,立在晓中,对唐采九合掌,发声如洪钟的说道:“委屈了先生

贫僧在此谢罪使女光明,与先生有缘,特教他侍奉先生回府想先生不至怪贫僧唐突荒山之中,无从备办妆奁,这马上两个包裹,就是贫僧一点儿薄意素仰先生旷达,料不以使女微贱见轻”

和尚说到这里,厅内忽听得女子哭泣之声。和尚即向里面喝道:“此时哭,何如当时下笑快出来,侍奉唐先生去罢”

这喝声一出,里面哭声,即时停止了。接着就见那女子,低头走出来,仍一面用汗巾拭泪。走到和尚跟前跪下去叩头泣道:“粉身碎骨,不能报答公子”和尚不许她往下说,连连的跺脚止住道:“好生侍奉唐先生,就算是报答我了快去”那女子立起身来。唐采九一时觉得事出意外,竟不知应如何说法才好

和尚催着上马,那男子也走过来搀扶。唐采九是个完全的文人,没有骑过马,亏得那男子搀扶,才得上去。那男子挽住辔头,引着马行走。唐采九回头看那和尚,已不在厅上了。

女子倒像全不费力的,一耸身便上了马背。唐采九心里糊糊涂涂的,坐在马背上,听凭那男子牵着马走。

黑夜之中,也不辨东西南北,但觉马背一颠一簸的,好几次险些儿栽下马来约莫颠簸了半个时辰,才渐渐的平稳了。唐采九忽然觉悟了:料知马背颠簸的时候,必是从山上下来,山势原极陡峭,因此颠簸得厉害,此时上了道路,所以平稳了。

唐采九在马上,也没和那男子说话,直走到天光明亮了,唐采九觉得马前并没有那男子的影儿。仔细一看,果然前後都没有,也不知在何时,不别而去了。喜得那女子,尚骑着马跟在马后。借着曙色看周围地势,认识这地方,离桂林城,还有三十乡里。而这一夜鞍马劳顿,唐采九到这时,已坐不稳雕鞍了

恰好见路旁有家火铺。唐采九便勒马回头向光明道:“我已不胜鞍马之苦了可否请姑娘下马,在此歇息再走呢此处离城,还有三十乡里道路。说起来惭愧,我竟赶不上姑娘”

光明也不答话,翻身跳下马来,将手中缰绳,往判官头上一挂,那马自然站住不动了。

随走近唐采九马前,拢住辔头,说道:“请先生下马歇息”

唐采九下马,问道:“那人何时回山去了,怎的也没向我说一声我也好托他致谢”

光明笑道:“那人并不曾同来,只送出庙门就转去了。”唐采九满腹的疑云,甚想趁这时未到家以前,向光明问个明白,回家方好禀明父母。而昨日一昼夜又不曾饮食,正要在这火铺里,买点儿东西充饥。

这时火铺已经开了大门,唐采九遂和光明同进里面。有店夥上前招呼。唐采九道:“我们是赶路的人,只吃些儿点心,便要上路,但要拣一处僻静点儿,清洁点儿的座头。”店夥答应着,引二人到里面一间很清洁的上房。

唐采九吩咐了店夥安排饭菜,即对光明说道:“我这几日,仿佛如在云端雾里要说是做梦罢,情景却十分逼真,要说是真的罢,而几日来所经历的事,又没一桩不是令我索解不得的此刻已将近到家了,便是做梦,也快要醒了昨夜既承贵公子的情,以姑娘下配於我

我有父母在堂,虽说仁慈宽厚,不至为我婚姻梗阻,然为人子的,礼宜先请命父母像这几日的情形,我自己尚疑窦丛生,我父母听了,必然更加恐惧,安能放心许我们成婚呢所以我不能不在这里,请姑娘说个明白倘其中有不能禀明父母的事,也只得隐瞒不说才好。”

光明听了,低头思索了一会,才说道:“事情颠末,连我自己也不甚明白我只知道我公子和小姐姓朱。公子单名一个复字,就是先生昨夜在厅中会见的那个和尚。小姐名恶紫,年纪比我小一岁半,今年十八岁了。我五岁时,被亲生父母,买到朱家,就陪伴小姐读书玩耍。十岁上,随小姐在五华水月庵出家,了因师傅传我和小姐的道术。胡舜华小姐,和我家公子有姻缘之分的,也拜在了因师傅门下。我三人一同学道,直到去年腊月,我师傅圆寂了,智远师傅带着公子到水月庵来,说:我们都得下山,将各人的俗缘了尽。我们就搬到这山里来。

“这山本是我家公子从智远师傅修道之所。庙址建自明朝,为洪真人庙。这回请先生上山,原是智远师傅在今年正月,交给公子一个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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