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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看的好”花如玉那里肯依呢倒在周敦秉怀里,撒娇撒痴的要鬼看。周敦秉拗不过,只得应道:“捉给你看使得但是你想看甚么鬼呢”

花如玉道:“随便甚么鬼,只要是鬼就行了。”

周敦秉笑道:“你是女子,只能看男鬼,看了女鬼便得发寒热”

花如玉问道:“这是甚么道理呢”

阎敦秉笑道:“男鬼好女色,女鬼好男色。你是个女子,男鬼看了你高兴,不忍害你

女鬼见你生得这么漂亮,就不由得要妒嫉你,要作弄你了”

花如玉问道:“难道女子死後变了鬼,还妒嫉人作弄人吗”

周敦秉道:“男子变了鬼还好色,女子自然变了鬼还妒嫉”

花如玉低头想了一会道:“那么你就捉男鬼来,给我看罢只是得捉几个年纪轻些儿的”周敦秉笑问道:“你要看年纪轻些儿的,打算和色鬼做恩相好么。”

花如玉急得伸手揪周敦秉道:“你胡说我因恐老鬼的样子怕人,难道你这个还不曾变我的色鬼,也妒嫉起来了吗”二人笑谑了一会,周敦秉约了明日送鬼给花如玉看。

花如玉次日坐在家中等鬼来,等了一上午,连鬼影也不见一个上门等到午饭过後,忽有一个弯腰曲背的老头,提着一个大鱼篮,走来对花如玉说道:“周二少爷教我送团鱼到这里来。他等歇来这里吃晚饭。”花如玉教人将团鱼用水养着,不要乾死了不好吃。

老头子去了一刻,又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粗人,也是提着一个大鱼篮,走来说道:“周二爷买了我的鲫鱼,教我送到花姑娘这里来,要花姑娘亲手将鲫鱼养在水缸里。”

花如玉心想:奇怪我约了他今日送鬼给我看:他不送来,却买这些团鱼、鲫鱼来干甚么呢但是他既要我亲手将鱼养在水缸里,我只得照他说的做随即将鲫鱼倒入水缸里:鱼篮退还那粗人去了。

又过了一刻,又有两个小孩,抬着一个大鱼篮走来,说道:“周二爷今夜要在这里请客,买了我们的鳅鱼,要我们送到花姑娘家里。这里有姓花的姑娘么”

花如玉听了,心想:这小孩说周二少爷,今夜在这里请客;必不是请客,请客要办酒席,那里用得着这些鱼一定是安排今夜请鬼给我看。当下花如玉出来对小孩说道:“我就姓花。

周二少爷此刻在那里你们知道么”

小孩答道:“周二少爷此刻在城隍庙,他说一会就到这里来。”

花如玉喜孜孜的收了鳅鱼。小孩才提了鱼篮出去。周敦秉已笑嘻嘻的来了。花如玉迎着问道:“你打算请甚么客,用得着买这些鱼呢”

周敦秉正色道:“你不是约我今日送鬼给你看的吗”

花如玉点头问道,“看鬼要买这些团鱼、鲫鱼做甚么呢鬼欢喜吃鱼吗”

周敦秉大笑道:“你吵着要看鬼。当面看了鬼,又不认识”

花如玉诧异道:“那些团鱼、鳅鱼,就是些鬼吗你昨夜又不向我说明,我怎么会认识呢”

周敦秉摇头道:“团鱼、鳅鱼那里是鬼那送鱼来的,才是鬼呢四个鬼和你谈了话,你还没看清么”

花如玉不相信道:“送鱼来的,我看的明白,分明是四个人,如何硬派他们做鬼”

周敦秉打着哈哈道:“於今的人、鬼,本也难得分明不过你缠着要看鬼,我就只有这种像人的鬼给你看,再要看却没有了”

花如玉似信不信的问道:“那么些鱼,怎么弄了吃呢”

周敦秉道:“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弄,但是要你亲自动手”

花如玉走到养团鱼的水缸跟前一看,不觉大吃一惊水缸里何曾有一只团鱼呢只有七八片梧桐树叶,浮在水面上,拨开梧桐叶看水里,清澈见底,一无所有花如玉很是疑惑,连忙跑到养鲫鱼的所在一看,浮满了一缸的竹叶,不见有一条鲫鱼再看鳅鱼缸,竟是一缸水藻对着缸里怔了一怔,回身出来问周敦秉道:“你捣甚么鬼分明许多团鱼、鲫鱼,我亲手倒在水缸里的。怎么一会儿都变成竹叶、树叶呢”

周敦秉笑道:“你看错了”花如玉连忙摇头道:“不错,不错鱼都不认得吗”阁敦秉点头道:“分明是鬼,你看了偏要说分明是人,分明是竹叶、树叶,你看了偏要说分明是鱼,我如何争得过你呢”

像这样拿鬼当玩意儿的事,周敦秉时常在班子里,做给一般妓女看。

有时妓女偶然闲谈到食品上,说某某地方的甚么东西好吃,可惜这里没有买处周敦秉一高兴,只到门外转一转,立时提许多妓女所谓好吃的东西进来,并有某某地方、某某店家的招牌纸为凭。如馒头馄饨之类,还是热气腾腾的弄得湘潭一县的人,个个都知道周敦秉是个奇才,不过他自从受过他师傅在梦中警告之後,绝对不肯和鬼怪作对了

他当归家不久的时候,不曾向人显过甚么本领。这日他母舅从湘潭县到他家来,看他的母亲,进门已是黄昏时分了。一见周敦秉的面,就跺脚说道:“坏了,坏了我今日动身仓卒,忘了一件要紧的东西在县里此时便派人骑快马去取,也来不及进城了”

周敦秉问道:“你老人家忘了甚么东西放在甚么地方”

他母舅道:“我这回到县里,是因一桩田上案子和人打官司。费了无穷之力,才找着一条到县爷跟前进水的门路,送了县里五百两银子。於今把那封引进人的信,和一个手摺的底稿,遗忘在我住的那个客栈里了

“我因为昨日才知道那客栈的老板,就是和我打官司的人有戚谊,所以下再住那里了,谁知却把这般紧要的东西,遗留在那客栈的西边厢房里。万一客栈里的伙计们看见了,落到那老板手里,我这场官司,一定糟透了从这里到县里整整的有七十乡里路,在这时分谁还赶得进城呢”

gu903();周敦秉听了,问道:“那东西放在在西边厢房里甚么所在”他母舅说是放在桌子抽屉里。周敦秉当时也不说甚么。没一刻工夫,从袖中取出一个手巾包儿,交给他母舅道:“请你老人家打开瞧瞧,遗忘在县里的,是不是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