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幡家的少年跺跺脚上的积雪,嘟囔道:“这长尾家的规矩真大还要咱们通禀才能进去。”
长野业固到是沉得住气,笑着解释道:“耐心些。来到越后咱们是外人。处处受制也是应该的。可别忘了你带着两百赤备武士,放在别的大名绝不会放这么多人过境的。”
“盛次郎怎么知道这个窍门的”
“出门在外没点准备怎么行,这些时日咱们上街乱逛时,我可是早就打听过了,自从武卫殿来到越后,武家法度就非常严格,不过也不是没有变通的手段,比如咱们俩求见管领殿这类两可之间的事情。稍稍给点好处就能给办了”
小幡信贞不满道:“要我看这才是不严格的表现吧武士不是应该甘于贫困,哪怕豪富的商人、农民也不屑一顾的吗他们这么好利,怎么能算合格的武士呢”
长野业固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位武卫殿重视法度,强调规矩,却很赞同武士们改善生活质量,据我观察,越后的武士几乎每天都能喝到鲜汤,不是鸡汤就是鱼汤,比咱们这些城主过的都好,这么好的待遇也难怪他们一个个精神健旺。双目有神的。”
小幡信贞一脸不信的打量着同伴,咂咂嘴说道:“看不出来。盛次郎还是这武卫殿的崇拜者啊”
“崇拜强者是人的天性吧反正又没有违反法度,只要我还记得我是长野家的武士就好”长野业固还没把话说完,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震动声,抬眼向下望去一队身披红甲的骑兵从山脚的街道冲上来,沿途叫卖的町民纷纷跪伏下来向武士们行礼。
“是吉良家的赤备骑兵”小幡信贞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那领头的武士,血色的长枪身后一面靠旗上书“泷川庆次郎”。
“这就是赤备骑兵威震近畿的无敌之师,川中岛合战讨死诸角虎定的就是他们。”长野业固可以理解他的心态,赤备这个名字很大众化,北条家的五色备里有赤备,上野的小幡党同样是赤备,听说武田家也在搞赤备。
名字都一样,威名和实力却不能等同,小幡党所有家底拼在一起才五百赤备骑马武士,其中小幡信贞自己家有两百骑全部被他父亲给塞过来,熟知自家根底的小幡信贞一眼就看出吉良家的赤备有多么精良。
“那个人就是泷川庆次郎时益,年岁与我相当,就已经当上名将了”小幡信贞也不知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更好。
“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强者横空出世,你也别多想”
“刚才那人是上野的国人吧看起来挺眼熟的。”岛时胜背着四方竹弓策马而行,在马背上挂着一串野兔、野鸟丝毫不顾忌町民们不可思议的眼神,用吉良家武士的话来说,这叫鹰狩检视猎物,反正你们看不到我吃就行,谁敢说我们吃荤食
“管他是谁,还不是被我血枪九郎一枪戳死的货色”
泷川时益转脸笑骂道:“你就知道戳人,所以你永远也当不成名将。”
长坂信政一听不乐意了,扛着脑袋反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不能当名将不就是运气好宰了个老头吗我可是要宰了一个”
岛时胜对这俩活宝基本免疫,自顾自的思索着:“庆次郎还记得上次见到的骑马武士吗那群武士的头领好像就是那个少年。”
“对了”泷川时益一拍脑袋道:“你一说我到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队人,好像也叫赤备”
“就那群人也叫赤备放出来咱们练练,不论马战步战,不用真家伙也能把他们全部放倒。”长坂信政不屑的瞟了眼早已看不见的大门,洋洋得意着说:“步战,我血枪九郎以一敌二十,马战我也能以一敌十。”
“吹牛你也是以一敌十。”
“我说你今天是不是想找茬啊不服咱们练练我血枪九郎可不怕你”
“哼到时候别被揍的像头死猪”
“那条死狗也好不哪去”
越后连续半个月的新年宴会还只是一个开头,昨天正旦当日就收到一堆国人的贺礼,都是些不值钱的乡野土仪,主要是表达对越后统治者的顺服态度。
今天的宴会才是重头戏。越后能喝酒的武士都来了。包括远在北信浓的柿崎景家、村上义清等人。他们敢回来自然有把握确保真田幸隆闹不起事。
经过去年一次大规模洗牌,从属于长尾方的信浓国人变的老实的多,国人的属性虽然有记吃不记打这一条,但他们又不是真傻,死那么多人足够吓得他们几年不敢动弹,真田幸隆就算有三头六臂,一时半会也没机会再行调略。
去岁冬天一场大雪连下半个月,把信浓的道路全部封锁。武田信繁带着武川众返回甲斐过年,真田幸隆独木难支也只能缩在领地里安稳过年,
“诸君端起酒来”本庄实乃满面红光的搞举酒杯,倡议道:“我等恭祝主公、武卫殿福寿安康,祝我越后蒸蒸日上”
“祝我越后蒸蒸日上”
大宴上两家武士总算能坐在一起开怀畅饮,比起往年带头开喝的节奏,长尾景虎只是不咸不淡的以茶代酒陪坐一会儿,然后就与吉良义时起身离开了,指望酒宴上吃饱饭是不可能的,想吃饱还要等专开的小灶。
长尾景虎走的很快。没一会儿就落下吉良义时几个身位,刚走到天守阁就长出一口气:“看别人喝酒。自己却不能喝,真的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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