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内搅风搅雨的,兄长那里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前面带路吧”
在吉助的带领下走出鹿苑院,沿着通往小路来到贺茂川旁,看到一名武士站在河川等候,吉助三两步走上前凑过去焦急地说道:“平田和泉守殿,人我已经带来了,我那份”
平田和泉守似乎很惊讶吉助的反应,怒哼一声低声道:“事情还没办好呢急什么”
“你就是幕府的使者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周暠忽然停下脚步,惊疑不定的问道:“吉助你认识他”
吉助结结巴巴的否认道:“我我不认识他”
“那你刚才走过去和他说什么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周暠盯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小姓,眼眸里充满猜忌和不满。
平田和泉守见势不妙,干咳一声道:“在下来回答周暠殿下这个疑问吧在下是幕府新参众,有要事禀报周暠殿下,刚才使了点手段请这位吉助帮忙延请周暠殿。”
“是这样吗”周暠兀自不信的转过身盯着平田和泉守,迟疑片刻满怀深意地问道:“既然是兄长的新参众,想必一定时常进出御所吧兄长的藏剑室也一定见过吧说起来我周暠离家日久,许久没见过兄长使用祖传名刀练剑了,不知道家中的那几把名刀是否锋利,和泉守可否告诉贫僧”
平田和泉守突然被问愣住,迟疑一会儿干干巴巴地说道:“呵呵很锋利,很锋利公方殿下的剑术也很厉害,让在下非常佩服呢”
周暠站在河边,于夕阳余晖中眺望着潺潺流淌的贺茂川,似不经意问道:“原来如此啊那么常御所没有变方向吧大门还是向西大开的吗”
第561章一死一生
平田和泉守的眼神开始变了,左手不由自主的搭在太刀上,缓缓一躬身道:“是”
周暠大笑道:“原来幕府新参众看到的常御所门西开,可以进出只有将军进入的藏剑室,幕府到底是怎么了和泉守殿可以回答我吗”
平田和泉守凝视片刻,忽然笑道:“果然还是被识破了,周暠殿的聪慧敏锐一如坊间流传的那样令人惊叹呀可惜您还是离开了鹿苑院。”
周暠呵呵一笑:“贫僧躲在鹿苑院之中,就能保证平安无事的话,贫僧必定会永远躲在寺院里不出来的大概和泉守预备的后招了吧火烧金阁寺”
平田和泉守索性放开心思,坦诚回应道:“在下身负职责没有火烧金阁寺一条,在下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或许吧三好家还算有点良心”周暠莞尔一笑,转过身看着瑟缩在角落里的小沙弥,长叹道:“只是贫僧怎么也没想到,吉助竟然背叛了贫僧,名利动人心吗”
“实在抱歉,时辰不早了,在下要请周暠殿下上路了。”平田和泉守低喝一声:“吉助”
“是”吉助浑身一颤,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颤颤巍巍的走向周暠,嘴里念叨着:“抱歉了,殿下我吉助实在厌恶透了这鹿苑院的生活,我想还俗娶妻生子,我想建功立业传承家门,我想要名利富贵,我不能呆在这小小的寺院里渡过余生抱歉了”
周暠怒目圆睁:“吉助,你敢你忘记这十几年的恩情,忘记这些年贫僧怎么对你的了吗放下你的武器,贫僧可以既往不咎,放下吧”
“我”吉助攥着匕首愣住,发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无助的望着平田和泉守。后者心里腻歪的要死,怒喝道:“还不动手你以为现在求饶就能获得宽恕吗还不速速送周暠殿上路,好拿你那份恩赏”
“是是”吉助紧紧握住匕首,猛地一躬身坚定地走过去,在周暠面色急变向后退却的空档将匕首刺入他的胸口。大喊道:“抱歉了殿下我吉助感谢您多年的器重与爱戴。但是今天还请您务必安心的死去吧抱歉”
周暠捂着染血的青色缁衣,缓缓后退坐倒在地,嘴里鼻子里不段涌出鲜血。指着吉助断断续续的说道:“你这样做会被神佛惩罚的背信弃义之人是要堕入无间地狱的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垂死者的艰难挣扎非常痛苦,如拉风箱似的激烈喘息渐渐失去力量,当最后一抹鲜血就着最后一缕夕阳消散之时,年轻而又充满活力生命悄然逝去,殷虹的鲜血汇聚成一条小径,顺着河边的鹅卵石流入贺茂川,并顺流而下汇如无数细流间涌入大海。
“我做到了我杀人了我获得恩赏了”吉助跪在周暠的尸体前放声大哭:“天国的父亲、母亲我吉助再也不是那个懦弱的受人欺辱的孩子了从今日起即将要成为一名光荣的武士,拥有一千石知行的有力武士”
吉助伏在周暠尸体上的又哭又笑,全然不顾昔日的恩主充满眷恋的遗憾眼眸渐渐失去光泽。在恩赏面前即使主家死不瞑目也无所谓,只要自己能过的更好那么主君的死也是值得的,或许他会在心里感激周暠勇敢的去死,被被骗出来亲手杀死总比毒杀更稳妥。
平田和泉守抽出太刀轻轻走来,在浓浓的暮色里雪白的刀光放佛照亮河川,锋利的刀刃轻轻划过河边的野草。将齐腿的草丛拦腰切开一条倾斜的小径,点点露珠沾在刀刃上转眼间崩散,只有咝咝的切割声隐隐的向四周传开。
吉助似有所觉回身望去,看见平田和泉守背对着天边的夕阳立在他身后,落日下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以至于五官相貌也分辨不清,唯有手里那把雪亮的太刀散发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无声的昭示着死亡即将到来。
吉助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悄悄咽着口水紧紧攥住匕首,紧张地说道:“和泉守殿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嗯”平田和泉守的声音飘渺不定,那仿佛隐藏在阴影中的身影依然立于原地不动:“起来吧我们该走了,我来做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