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杏花村酒家的吴掌柜,今天被人抓了您说,他会不会说”穿着厚厚锦衣的书生,面色惨白,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抬起头来,惊魂不定地望着对面的老汉,哆哆嗦嗦地问道。
老汉身体不由的一哆嗦,虽然是大冬天,可是额头的汗却止不住的留下来。眼里满是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杨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道:“不会,他是晋王的心腹,而且,他的家人也在晋王手里,他不会说的”
“可是,爹,我听说,审讯他的人,是王西让那个魔鬼啊”书生慌乱的站起来,身体前倾,看着老汉那慌乱的目光说道。
“王西让”闻言,老汉面色一惊。眼珠子惊疑不定的转着,表情表情茫然无助。
“如果真的是王西让审讯,那就麻烦了”老汉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一样,面若死灰的瘫坐在椅子上,嘴唇微动,嗫喏着说道。
“爹,到底怎么办,您拿个主意啊”见老汉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说着胡话。书生顿时急了,上前一步,焦急地问道。
“对对”一句话提醒了老汉,老汉眼里顿时一亮,急忙站起来,吩咐道:“康儿,快些去书房,把那些书信全都烧了,快”
刚刚说到这里,那房门突然咣当一声开了。
冰彻入骨的寒风,卷带着飞雪,呼呼飞了进来。
一时间,房间里,烛火熄灭。唯有火盆里的木炭,散发着通红的光芒,映照在那一老一少的脸上,映照出了两张惊恐之极的脸。
门口,几个手持钢刀的武士,面色冰冷,眼里没有丝毫感情地看着他们。
而在他们的手上,那寒光闪烁的钢刀上,猩红的鲜血已经被冻成了冰。
火盆中,被风吹得微弱蓝色火苗,呼呼的摇曳着。
房间里,静默如水。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还有那一老一少的牙齿咯咯的声音。
站在最前方的武士,手腕微微扭了一下,手中钢刀随即映照出了一抹慑人的寒光。武士扬起手中的长刀,指着眼前那两个惊慌失措,面色惨白的奸细,冷漠说道:
“抓住他们”
就在他的手下,准备行动的时候,惊变发生。
那个刚刚还是懦弱无比的书生,突然暴起,竟然一把将他身旁老汉撤到身前,用力的雷住了他的脖子。手里握着一把匕首,顶在了老汉的脖子上。
或许是因为太过惊恐,紧张之下。那顶在老汉脖子上的匕首,微微颤抖着,不经意间划破了皮肤,鲜血汩汩流出。
“逆子”
老汉在震惊片刻后,突然发硬过来,眼角呲咧的盯着他苦心抚养了多年的养子,疯狂的骂道。
“老匹夫,闭嘴”书生状若疯癫,手中匕首刺啦一声,划过了那老汉的脖子。一条长长的血线,出现在了老汉的脖子上。接着,嗤嗤的热血,从那血线中冒出。老汉手捂着脖子,嘴里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泡,嘴唇动了几下后,终于是眼睛一翻,死了过去。
“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书生举起手中的匕首,疯狂地朝着那老汉的脖子上砍去,血污飞溅,肉沫横飞
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过有朝一日,金榜题名,看遍长安花。可是,一切的一切,在他知道了自己身份后,化为了泡影。
如今,看着躺在地上,尸首分离的罪魁祸首,书生顿时有一种解脱的快感。仰起头来,满脸血污的他,哈哈大笑,最后,竟然止不住了
“他疯了”
黑衣武士,上前将这疯狂的书生按倒在地,翻开眼皮看了一眼后,冷冷丢下一句话,便带着其他人离去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大军出征
与此同时,在保定府的各个地点。
参与行动的部队,在同一时刻,对名单上的人物,进行了抓捕。
漆黑的夜色,狂暴的风雪。为这次抓捕提供了天然的屏障。
偶尔有打斗声和惨叫声传来,但很快被淹没在风雪声中。
风雪夜中,零星的吵杂声,终于落下。那被攻破的府宅中,昏黄的灯火,忽明忽暗的摇曳之下,最终熄灭。
整个保定府,彻底陷入了一片漆黑的风雪夜色中。
第二日,下了一天两夜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
天空放晴,蔚蓝如洗。
东方天际,旭日喷薄,万丈金光普照大地。
整个银装素裹的世界,顿时成了一片冰清玉洁的童话之城。
“放晴了”
“放晴了”
一大早,就听到外面有孩童在欢快的喊叫着。
依然躲在被窝里,享受着残留温暖的吕恒。被吵醒后,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然后躺在床上,继续假寐了一会。直到被窝里冰冷的不剩下一丝暖气后,这才迫不得已起床。
伸了个懒腰,浑身的倦意,一扫而空。转过头来,看着桌台上那厚厚的一叠证词,吕恒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微微笑了笑。
昨天晚上,连夜突审那些被抓捕归案的罪犯。得出的信息,让王西让军中的各位将军都闻之变色。
除了王爷以及他们的世子糜烂的私生活和畜生不如的罪恶行径外,最让将军们吃惊的是,安家的一个幕僚,模棱两可的道出了一件隐秘之极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后,吕恒当机立断,阻止了那个奸细继续说下去。并且,严厉的警告在做的各位将军,此时只能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说出去。不然的话,一旦事情泄漏,不仅可能遭致杀身之祸,更有可能因为泄密,而遗臭万年。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在做的各位将军闻言后,再也坐不住了。
被俘率的平西王的手下,在酷刑折磨之下,道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突厥骑兵将会与一个月后,再次南下,兵临雁门。
这个消息,让在做的各位将军惊得都面色大变。
在整个吵杂无比的审讯室当中,唯有吕恒,依然平静如初。
但他依然没有说出周亚夫已经带兵前去增援的消息,而是一脸轻松的笑容,对王西让道:“雁门关能否守得住,就看您王老虎的本事了”
之后,由王西让军中的文案,将这些奸细罪犯们的证词统一整理,然后交给了吕恒,准备随后发往东京,呈送到皇帝的面前。
等到审讯全部结束后,吕恒便起身离开。
至于那些俘虏们,吕恒直接交给了王西让处理。
非常时期,当以非常法度处事。
至于说,王西让用什么非常法度处理那些人,这不是吕恒关心的。
如今,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叠文书,吕恒笑了笑,穿好衣服,带好帽子后,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呼啦一声,拉开房门。
顿时,一股彻骨的寒意逼来。
深吸一口气,都能感觉到鼻孔中毛发的弯曲。
向远处张望,只见大雪覆盖的保定府,银装素裹,在这晴日蓝天之下,分外妖娆。
厚厚的积雪挂在树干的枝桠上,宛若给那枯黄的树木,包裹了一层洁白松软的棉花一样。而那挂在枝梢上的雪花,就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满树梨花一样。
当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gu903();再看看那高低起伏的民宅,披了厚厚积雪棉衣的宅院,在这初晨的旭日照耀下,闪烁着晃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