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地委。因为有这层关系,王步凡和边关、井右序一直走得比较近。井右序和边关的关系也很好,因为省委省政府里的官员与天野有瓜葛的占很大比例,省委干部们就戏称与天野有瓜葛的领导为“天野帮”。平州在省委和省政府的干部也比较多,与平州有关系的干部被称为“平州帮”。陈唤诚刚到河东省任省委书记的时候,因为省长路坦平的原因,他比较倚重平州干部,从平州提拔上来的干部也比较多,现在同样因为路坦平的原因,陈唤诚转变了思想,他开始注意和重用天野的干部了。在现有的政体下,干部的提拔与否,省委书记的态度起着关键的作用。
刚才井右序提到了经济问题,边关问王步凡道:“步凡,我叫你去见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天野市天南县铝电工业园的事情,后来干脆就过来了,就在井书记这里谈,你也不用再跑到省政府那边去。你们天野市天南倒的铝电工业园效益很好,而大河铝电集团的形势每况愈下,你能说说这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了陈书记有意让我出任工业强省委员会的主任,换下路坦平,因此我需要事先了解一些情况。
王步凡其实对大河中铝电集团的情况知之甚少,不过他对天南铝电工业园的情况却非常了解,在边关和进口车右序这两位老领导面前说话也随便,于是他就高谈阔论起来:“据我了解,铝业不同于电业,铝行业中的猫腻也多,电是国家控制电价的,只要一上电网,你想让他猫腻也没法猫腻,或者说没有多少猫腻,而铝行就不同了,氧化铝粉大部分是从国外进口的,其中的价格和运费有猫腻吧,铝产品出口的价格和运费又有猫腻吧,二位领导可别小看运费这一项,这里边的说道可就大了。天野市天南县的铝厂之所以挣钱,关键在于热轧和冷轧铝深加工上。井书记,边省长,你们想啊,如果仅仅把氧化铝粉从外国运来,然后加工成铝锭再卖出去,原料运费一扣除,如果再有中间商人剥一层利,还能挣几个钱但是如果把铝锭加工成铝材,那么利润就大了,天南也主要是挣了铝深加工的钱,仅仅靠卖铝锭就不行了。大河铝电集团之所以出现亏损局面,我想直接的原因应该有以下三点。”
边关急忙止住王步凡说:“你慢点说,我记一下。”说罢从井右序有办公室上取了笔和纸开始记录。
王步凡思考了一下说:“一是大煤集团的原煤是按市场价卖给大河铝电集团的,铝和电如果不挣钱,那么煤炭肯定挣钱吧还是一个集团,大煤集团又归大河铝电集团管辖,那么原煤挣的钱哪里去了二是电价是国家控制的,尽管他们铝电集团内部可以调整电价,或者干脆把电厂变成自供电厂,但是电厂不应该亏损吧,去年全国供电紧张,其它电厂的效益非常好,为什么唯独大河铝电集团的电厂会出现亏损的局面呢三,大河铝电集团的铝产品因为质量不合格,可能是导致铝厂亏损的直接原因,不过绝对不可能是主要原因,你们想啊,仅一年的时间,即如亏损也不可能亏损很多,但是我听说大河集团已经亏损几个亿了,不知道这个消息准确与否按道理在短期内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亏损缺口,这不太符合经济规律,可能存在其他原因。不过这只能是我的主观猜测和臆断,不一定符合大河集团的具体实际,我没有调查也就没有发言权,以上仅仅代表我个人的一些不成熟的观点,不要因为我的观点影响到省委的决策。”
边关点点头笑着说:“哈哈,步凡在政治上是越来越成熟了,连说话都留有余地,看来你身上可以压担子了。是这样的,大河集团目前已经影响到河东省的安定团结,影响到政治秩序和经济秩序,不然省委也不会这么着急,陈书记也不会被召到北京去,根据审计结果显示,大河集团现在亏损在四到五个亿之间,并且目前还没有扭亏增盈的迹象。”
井右序点着头说:“情况确实很严重。步凡,有些问题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陈书记这次看来要动真格了。”
“哎,井书记,边省长,这我就纳闷了,大河铝业是二00四年十二月份建成投产的吧投产仅仅三个月时间,亏损将近五个亿,这可能吗就是不生产也不会这样啊”王步凡反问道。
边关说:“是啊,我一直协助坦平同志抓经济工作,河东省目前出现这种局面我也有责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陈书记才委托我向你了解一下天南铝业的情况,有意让我出任工业强省委员会的主任,尽快扭转河东目前的经济混乱局面,我觉得担子很重啊。”
“三个月亏损将近五个亿,这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如果说有可能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借企业亏损之名,贪污或者转移挪用资金。是人祸而不是天灾。”
边关在惊愕之中说:“这也是我们最担心的问题,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还不能对大河集团采取什么措施,或者说坦平同志一定有什么问题,因为大河集团是私营企业,再说它处在省城,大河集团一乱,会像一场强大的地震,震得整个河东省都不得安宁,这是任何人都不愿看到的局面。如果有人在利用大河集团洗钱,问题可能就更严重了。”
井右序接话道:“不过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路坦平的两个儿子极有可能与大河集团是合作伙伴关系。因此陈书记才决定让你出任河东省纪委副书记兼经济调查组的组长,可能在适当的时候要你进驻大河集团展开对大河集的经济调查,因为你步凡同志懂得铝行业的水有多深。当然你们这个调查组是在明处,另外还在一路人马是在暗中调查,至于派谁暗中调查,陈书记没有明说。你别看陈书记是个学者型干部,但是你千万不要把他真的看成是一个学者,他的思维很敏捷,处事非常果断,对一些问题他一旦吃透了,不会受任何人的制约和摆布,他会运用超乎常理的手段,解决那些比较棘手的问题。为此大家都非常佩服他。”
王步凡一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更不知道纪委的工作如何开展。他知道大河集团的背后是省长路坦平,那么查大河集团是不是预示着陈唤诚已经开始向路坦平开刀纪委可能将扮演刀的角色。王步凡心里疑窦丛生:当初陈唤诚和路坦平的团结协作,配合默契,是全省人民都知道的,这一对政治搭档是历任省委书记和省长团结共事的典范,一时曾经传为佳话。难道现在形势突然变化,陈唤诚已经不再信任路坦平了难道中国官场上经常出现的一二把手不团结现象在河东又要上演了他怎么也想不通是什么事件,什么原因促使陈唤诚下了这样的决心,要向大河集团开刀或者说要向路坦平开刀也许陈唤诚下这样的决心与他被召到北京的事件有关,也许是路坦平的什么做法已经威协到陈唤诚在河东省的统治地位,也许是路坦平阳奉阴违,表面上与陈唤诚同志加兄弟般地协作共事,私下里已经悄悄捅了陈唤诚的刀子,而且一刀比一刀狠,其中有些已经捅到了陈唤诚的要害部位,逼得他改变了以和为贵的做人原则,毫不手软地向路坦平奋起反击,再不然就是路坦平已经蜕化变质,与陈唤诚道不同不与为谋
中央两会马上就要召开,陈唤诚和路坦平将于三月四日下午赴北京开会,王步凡想象着在两会之前河东省不可能采取有害于稳定的做法,陈唤诚不可能让河东省出现天翻地覆的动荡局面,稳定仍然是主流。如果说河东省有可能出现天翻地覆的政治斗争的话,也将是在两会胜利闭幕之后的事情,因此在他心里充满各种猜测的同时又私下里告诫自己:路坦平现在仍然是河东省的二号人物,大河集团仍然是河东省的最大私营企业,即使他以调查组组长的身份出现在大河集团,仍然要在稳定的前提下开展工作,勤观察,勤思考,不能因为自己的鲁莽搅乱河东省的政治、经济和投资环境。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做出让路坦平不高兴的事情,以往搞纪检的人容易给人一种“铁面包公”的印象,他像改变一下人们的印象,纪检干部也是人,也不一定都采取一种模式。领导永远是以大局为重的,大局永远高于一切,那么纪检工作也必须服从于河东省的大局。
四
在井右序、边关与王步凡谈话的同时,省委书记陈唤诚也正和国家发改委的同志在谈话。
陈唤诚被召到北京的原因是因为河东日报记者闻过喜写了一篇文章反映河东省的经济混乱问题,引起中央领导的高度重视;而上边派人来是因为河东省煤炭厅厅长白杉芸向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写了一封揭发信。白杉芸原来在天野工作,后来通过原省委副书记呼延雷的关系调到省新闻出版局当了副局长,后来升任局长。白杉芸与陈唤诚的女儿陈香是大学同学,两个人在学校的时候关系一直很好。陈香不在河东省工作,她在北京教书,每逢陈香来河东看望父亲,白杉芸肯定与她形影不离。陈唤诚其人爱静,他在河东的住处安排在大河路上省委办公楼后边,那里有几个小院落,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盖起的省委领导住宅区,院子很大,房子的式样有些老旧,房子周围是高大挺拔的白杨树,被称为老干部区。陈唤诚对这样的住处很满意。他于一年前死了老伴,如果女儿从北京来看他,他一般都住在这里,女儿不来他有些时候在办公室里住。
现在在老干部住宅区这里住的大多是老干部,前任省委书记马风疾、前任人大主任杨再成、前任政协主席文景明以及老干部井然就住在这里,陈唤诚和马风疾、杨再成、井然还比较谈得来,文景明经常议论陈唤诚当政的得失,因此陈唤诚比较讨厌文景明。马风疾曾经在一次闲聊中说他这一生是个好人是个好官,对得起党和人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省委书记这顶官帽子,由于自己的开拓进取精神不强,在任期间使河东省的经济没有超常规大跨步的发展,希望陈唤诚从他身上吸取一些教训。也正是马风疾的这一番话使陈唤诚下决心落实工业强省战略的,同时也让路坦平钻了空子。
从陈唤诚调任河东省委书记那天起,周末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几个老头子经常在一起打桥牌。只要陈香来河东,白杉芸会经常到陈唤诚家里走动。半年后白杉芸就在陈香的撺掇下认陈唤诚作义父,她有时候会很主动地代替陈香来小院里帮助这位孤独的老人整理一下房间,见面时如果没有外人在场她干脆就向陈唤诚叫爸爸。三个月前,煤炭厅的厅长因胃癌病逝,陈香出面活动,想让白杉芸出任煤炭厅厅长。白杉芸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干部,同时她也是个政治人。频繁的接触,女儿般的照顾,也让陈唤诚发现自己的义女白杉芸确实是个人才。因此陈唤诚在二00四年的十二月份把白杉芸调任当煤炭厅任厅长。白杉芸之所以向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写信揭发路坦平父子和大河集团老总苗盼雨存在的一些问题,是白杉芸走的一步险棋,并且在写信之前她给陈香打了电话,说明自己写信的目的,得到了陈香的支持。白杉芸的目的是:一是如果自己在河东省的反腐败中立下了大功,那么她将来就有可能升任河东省的副省长,二是她如果把路坦平父子和大河集团的一些事情直接汇报给义父陈唤诚,那么就等于给陈唤诚出了一道难题,让陈唤诚进退两难,不过问,违背组织原则;过问,可能会背上省委书记整省长的恶名。因此,她决定就路坦平可能存收在的问题向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直接举报,让上边来查处路坦平。在反复权衡利弊并且和陈香商量之后,白杉芸决定直接写信揭发路坦平的问题。白杉芸之所以能够掌握大河集团一些必较机密的情况,一是工作关系。她现在是煤炭厅的厅长,对大煤集团的情况比较了解,二00四年是所有煤矿获取暴利的一年,仅这一年的收入就是前五年收入的总和,那么大河集团的亏损就不可思议了。她知道副省长季喻晖是路坦平的亲信,煤炭厅曾经对大煤集团的安全生产提出过一些问题,季喻晖不让查处,说明季喻晖与大河集团可能存在权钱交易;二是苗盼雨也是个政治女人,当她听说白杉芸成为陈唤诚的义女之后,三天两头找借口接近白杉芸,有些时候是以汇报工作为借口,有些时候是借朋友联谊之名,苗盼雨总能找来一些恰如其分的理由接近白杉芸,苗盼雨想利用白杉芸去接近陈唤诚,而白杉芸则想通过与苗盼雨的接触更多地窥探大河集团的密秘,揭开她心中一直解不开的谜:苗盼雨到底是什么来历呢原来只是平州市委机要局的一名普通干部,后来下海经商,仅仅几年时间就带着一个亿的巨资来大河市投资办企业,一路绿灯,连大河市的市委书记刘颂明都要处处捧她,而且还是大河市七一四大案发生之后,苗盼雨哪里来得那么多钱一个女人果真能够有通天的本事她不相信。从苗盼雨到大河市开始创业的那一天起,就得到了省长路坦平的特别关照,那么苗盼雨与路坦平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不甘寂寞,好奇心极强的白杉芸很想弄清楚这些秘密。她也曾经是靠出卖色相升官的女人,她自信自己的长相和能力都不比苗盼雨差,为什么自己取得的成效甚微,而苗盼雨取得的成功那么大她为了揭开谜底,亲自到平州去了一趟,谜底解开了:路坦平还是平州市委书记的时候就与苗盼雨有染,之后苗盼雨一直是路坦平的情妇,苗盼雨正是成为路坦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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