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沉思。月西沉。凌啸欲言又止。
顾贞观站起身来,笑道,“当今皇子之中,可谓三党。一为废太子,二为八阿哥。三为四阿哥。论及事发前的势力大小,废太子居于储君中枢地位,身边所聚者。督抚将军众多,连曹寅这样的家族,都不免被他今日勒索两万,明日擂肥几千,当为实力最强,且名正言顺,聚集人心起来,百官鲜有不怦然心动者。可是,自布城裂缝之后。已是昨日黄花风流不在。”
“晤。”凌啸不置可否,端茶而饮。
“八阿哥虽无强悍母妃以为后盾,也无权柄舅族可能依靠,却愣是凭着宏识雅量,内结九十十四三兄弟鼎力襄助,外揽清流宰相百官环护左右,横行于六部之中,势力可及于大江南北的宦林之中,实力可谓仅次于废太子,且声名极佳,与你的关系也算是较为亲近的。”
“嗯。”
“四阿哥崖岸高峻,理事严正,虽是性格不为内外所喜,但绸缪颇早,治家理政很有条理,倒也是网罗了一帮忠贞之士辅佐,虽过分学习韩李的法家,有些阴鸷,但强势的驭内能力,正是你所说的强而不大,实力远在其他阿哥之上,可列第三。不过,说句老实话,驸马爷,要是年羹尧没有被你废掉,他定是列第二地,因为做大不如做强”
年羹尧
“先生你刚才说什么年羹尧不去,老四实力排第二”凌啸悚然而惊,仿佛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得寰宇皆亮,将茶水一饮而尽,抓起老九的那封信仔细再看了一遍,忍不住长叹一声,“蝴蝶翅膀扇得好远”
“啊”
凌啸又不是没有见过十阿哥,虽是粗豪,可也粗中带细,他要是想魇镇太子,会蠢到把法器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还能被康熙一个时辰搜到十来个的地步被栽赃是显然的,可被谁栽赃却是关键老四打击老八有可能。太子党为求援救胤礽有可能。
而顾贞观分析三方势力地时候,年羹尧三字,却提醒了凌啸,废太子的是康熙,嫁祸十阿哥的也是康熙
两足不撑鼎,三足方鼎立一辈子都在玩平衡游戏的康熙,这一次居然玩到了儿子们的头上了。
可要论到这一次地提前爆发废太子事件,凌啸自己却是罪魁祸首,是他改变了历史,破坏了平衡。
正是因为他搞什么盛世彩票,才使得皇子们财力的兴盛,较历史上早了十年,已经有了威胁到康熙皇权的可能。也正是因为他搞掉了年羹尧,才使得不善理财人缘奇差地老四,又失去了军权上的依靠,成了一个标标准准的跛腿。长此下去,日益坐大的太子党和八爷党将会毫无顾忌,要么是太子党感觉危机提前弑君,要么是八爷党夺嫡心切屡生风波。
康熙也定是颇感不安,与其指望凌啸等重臣帮他压阵脚,倒不如他自己先来平衡平衡,所以,才先有了把老十三老十四扔到自己军中的决定,接着就出现了废太子事件,以此打击太子党,削弱八爷党,一瘸都得瘸,全部给老子向老四瘸子看齐
想通此结,凌啸除了惊讶康熙的帝王心术以外,忽觉自己很是同情废太子,凌啸几乎可以肯定,太子十有八九就是被冤枉的。日。每夜拿刀子在康熙营帐外晃荡,他又不是傻逼,也不是神经病,要真有这个胆子,还不如直接进去捅几十个窟窿地好
曾经的历史,虽不能让凌啸照搬。却能让他借鉴,所以他能这样去看待整件事,却不能解释给顾贞观听。一天之内这么多地事,凌啸早就乏了,托词辞别出来。
躺在凉席之上,看着窗外繁星,凌啸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废太子事已经明了,就很好应付的了,可是平定福建的造反。要收复台湾,要妥善布置天地会进入,要进一步抓住闽省权力,千头万绪,绝不是以前自己率领一个营销团队就能解决的。大区经理和封疆大吏地区别,还不是一般的大。
直到听得“狗哥哥”的鸡鸣声响了三遍,凌啸才臻入黑甜,却觉得耳朵剧痛,大惊着睁眼开来。大母正立在榻前揪住自己的耳朵怒道,“长公主已经出了山门,我拦不住。你要是再不去追她回来,只怕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不过是小小风流事,黛宁就要气得凌晨即走凌啸忽想起一事,“大母,长公主可曾见过什么人”
“昨晚十四爷来过。”
“他大爷”凌啸惊得撑坐而起,蹬鞋就向寺外追去,老十四这家伙给自己的姑姑透露了胤礽落马之事,以黛宁痛恨胤礽的心情来看,她还能忍得住不回京去痛打落水狗可这是能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么有了魇镇之事。加上自己断定是康熙搞重组,胤礽还会再次当上太子的
大母也是焦急,蝶舞般展开身形,紧随着狂奔的凌啸,她很明白,无论黛宁怎么报仇心切,只怕也难得接近被康熙囚禁的废太子地,除了谋刺,别无它法,可万一是被康熙察觉了,不仅黛宁有麻烦,就是和她亲密的凌啸也难脱干系。
母子俩的这一追,竟是迅速惊动了全山的亲卫亲兵,警哗机制使得怡山之上马上就通明起来,一时间马蹄声、喝叫声、脚步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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