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凌啸所赐,这个随驾太湖的官员。一回京就被囚禁在夹蜂道天牢,雍正伪朝地官职自然是与他无关的,说起话来,竟是直指竞争者们多多少少不敢引火上身的雍正余党问题。
“皇上,当日京师闻得噩耗。传言四起。雍逆惧怕天下百姓追思明君,故此屡加谣言传播,甚至还作大义觉迷录。和思念皇上传言相对抗,意图混淆视听。今日虽乾坤重朗,然雍逆及其余党之言论,已经远播。四方。微臣以为,一,该由朝廷制诰,言明当日之事,明发天下,令全国公私学塾教谕仕子。有不学者,削去功名。二,当按照当日印数库账目,在全国范围内收缴大义觉迷录,一本也不能私藏,倘使有人胆敢抄录,请发布悬赏令许举报之狱,处以抄家弃市。三、但凡各地巡检发现传播市井谣言者,言戊寅事与制诰相背着,皆以蛊惑人心罪收监。四,着三司严查当日之大内档案,收缴雍逆所发之朱批、密折,按图索骥寻根问底,追捕余党嫌疑之官民七,限令各地学官严查书坊待印书籍,凡涉及记录当日事情之笔记、文稿、诗稿皆须审核,严重歪曲事实,鼓吹雍正继统合理者,视为雍逆余党严办。八,责各有司专督文事,恐有推委扯皮,反倒不美,奏请于刑部设立文检司,专司统筹各地言论审核。皇上,如此一来,源头渠道全在掌握,无需十年,便自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了。而文检司的设立,微臣以为,不仅后世但有突发事件时可照此处办,即使在平时也可钳制华夷谬论。”
此君站着说话不腰疼,一说完,竞争者纷纷败下阵来。
凌啸固然是被他一条条杀人如麻的建议给惊呆了,上书房地一干宰相们更是瞠目结舌。要是照申信望这么搞下去,人力物力财力暂且不说,动辄余党的,朝廷得要兴多少大狱,杀多少人啊纵然你申信望在闲散职务上呆腻了,即使你升迁的心思非常的旺,可你也不能不把人命不当回事啊
一时间,大殿上鸦雀无声,百官全都低下了头,竖起两只耳朵倾听康熙皇帝的呼吸之声。绝大部分人都有曾接受伪职地嫌疑,众人都明白,太子洗马已经借着朝廷遮丑掩饰的机会,把事情的初始需要进行了升华,现在已经不是争奇斗妍地时候了,而是性命相搏。这厮为了升官发财,已经到了敢得罪很多人的地步,无疑是疯狗一条,万一皇帝认可建议,并让他来主事,和他争的人,将会死得很难看
凌啸却没有伪职之累,连听一件文字狱都有些不舒服的他,更哪里允许将造成成千上万文字狱出现的政策获得通过,也不管等下被革职的事情,就要开口驳斥。不料,这时的大殿之上,忽地从御座处传来一声呢喃,声音虽轻,可还是有几人都听到了。
“人家是一月一见血,你却要朕装到天天见血,朕都服了。”
听到的人大为诧异,不知道康熙在说什么装什么,正要细思,就听到康熙猛地大笑一声,却是王顾左右而言他。
“诸臣工,朕要振兴国学”
金銮殿一下子茫然起来,大臣们全都议论纷纷。骑射在搞啊孔孟在搞啊
凌啸却知道康熙不是指的骑射和孔孟,他也愣了,康熙要振兴什么国学,清朝又有屁地国学。
第四百一十章乖戾吹风
清朝却也是有国学的,只不过,这国学却是相对于汉族而言的。
康熙站起身来,走下陛台,在金砖漫地的大殿中缓缓而行,一任群臣迷惘的眼光盯视在他的身上,侃侃道来,“诸位臣工,我大清今日疆域广。袤无垠,治下百姓逾亿兆之众,可如不健忘,须知道,八十年前,我太祖以遗甲十三副起事之初,建州女真不及十二万之众,却力敌袁崇焕几十万大军,终至横扫明军,占领中原,累创诺大清国。何以至此”
何以如此满族官员们是胜利者,少有思索的,汉族官员们思索得多,却少有说不出三个以上理由的,但这和康熙的振兴国学有什么关系
康熙驻足在刑部尚书王士桢的面前,微笑道,“王爱卿,你曾经评价过容若之词,其中妙语高见,朕至今天仍然铭记于心。你说,容若的词之所以写得好,乃是因为他维真吐实,心之所想,言出心声,不为雕饰,不为矫情,遂成一方大家。嗯,朕记得可对”
王士桢点头的时候,凌啸悚然有悟他记得,后来的国学大师王国维也评价容若大哥的词,是“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说的就是满族人的真,难道康熙是要一扫被伪理学摧残被屏蔽词语了伪儒学不成,可满族地那种小民族的“真”。用于康熙今日不装b尚可,可把它提高到国学的地步,实在是有些拔高了。要知道我汉族传统中就从来都提倡真,连孔夫子都谈食色性也,只是到了理学风行之后,才变得羊头狗肉起来的
众官员都在拧眉苦思。这种关键时候,谁能领悟到康熙的思路,谁就能很快站对队伍,谁就有机会迎合圣意。
但康熙却不给他们领悟的机会,直笃笃说道,“不错,我满族真于心,真于心,便能正视心之所求。故能不耻于财货之享,不耻于富贵之需。更不耻于地土之欲,故能能征善战,故能卧薪尝胆,故能屡败屡战,如食象之蚁。一小搏大,将不可一世地大明朝顶翻在地。然入关以后,花花世界纷纷学说,到如今八旗腐败满俗尽沦,前有雅克萨之惨胜。后有几十年之葛尔丹西乱,倘不是开国气象尚在,恐怕比大明朝倒得更快。朕十几年来百思不得其解何以同样的儒学,汉唐盛大至斯,宋却孱弱至偏安百年,大明朝关外累败于蒙古与女真。到今日,朕听闻申信望一席话,朕全明白矣”
百官的眼睛一起齐刷刷地看向申信望。太子洗马的脸色一下子死灰一片,他虽还没有完全明白康熙的意思,但光是一个“真”字,就让他晓得。康熙决不是褒奖他的意思这一刻,申信望变成了申绝望,他一眼迎向大家的目光,竟然全都是恶狠狠幸灾乐祸的,却没有一个是同情的,至于等下万一有不测之祸时,自己能寄予求情希望的温柔眼光,更是一个都没有看到。悔恨得罪了众人地他,已经能够想像得到,落井下石和墙倒众人推是什么滋味,恐惧之下,他把眼光看向了凌啸,虽是毫无交情,但他很希望能有人同情,尤其是凌啸的同情,毕竟,自己那么完备的监控体系,也有向凌啸示好的本意。
凌啸当然不知道申信望的热望,他见皇帝把“真”引到国事上去,已经渐渐有些明白了康熙地意图,心中是震撼不已。这个“真”,和“实事求是”四个字有些貌似啊,晕,难道这牛人和未来的伟人有些境界相通之处么
但康熙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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