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越想,容若越是没有心思宿卫了,好容易混到了申时,他就再也坐不住了,跑到日精门侍卫处里面知会一声,就要出宫来寻找和开解凌啸。不曾想,刚刚一出侍卫处,就看到魏东亭拉了曹寅在对面的月华门内出来,显然是刚刚才从养心殿出来。三人本是熟好,若不是容若的贵公子身份,都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不过,容若现在却没有心思和他们应酬,正想对他们两个颔首一笑地离开,不料两人竟是比他还快,早就装作没见到地转身走了。容若一路打马,来到东直门外公主府,却不仅凌啸不在,邬思道和豪成也不在府中,下人们更是茫然不知道驸马爷的去向。容若无可奈何,马不停蹄地赶到通州勤王军军营,一问之下,凌啸也不在。这一来,容若就更加慌了神,一回想起凌啸当时的表情就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忽地有些明白过来。
凌啸不会是要整死熊赐履吧
熙朝文宗王渔洋,花分三枝李熊张说地就是王士桢、李光地、熊赐履和张廷玉的父亲桐城张英,四人在朝廷的刻意笼络之下,俨然已是大清文气郁郁的标志性人物,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控制各地士林舆论。容若平日里就有和这些文人来往的使命,他知道现在地文坛士林,依旧是沿袭着前明末年的党同伐异的风气,加上日渐明显的科甲相护的习性,弄得有时连康熙都不轻易重处他们。熊氏一脉门下地那些人可不比王张门下通脱识实务,也比不得李光地门下善见风使舵,很是有些粘牙腻齿的道学古板,凌啸要是整死了熊赐履,那可立刻就会捅了马蜂窝的
一想到这种可怕地可能,本待怏怏回府的容若,便再也不能释然了,急忙掉转马头向萦怀楼疾驰而去。
“哟,容若公子呵呵,你也来萦怀楼这等地方这可真是稀奇事一桩啊,怎么,你不怕嫂夫人吗”容若还没来得及拴马,就见到笙歌管弦依稀传来的萦怀楼前,熊赐履的好些门生立在华灯下,认识的正在给他打招呼。
满头大汗的容若顿时放下心来,同时也忍不住动了肝火。这帮混账家伙,赢了啸弟得了势,哪里不好庆祝,偏偏选了瑾虹的产业来胡闹,伪道学倒在其次的,这不是公然给凌啸脸上砸牛屎刚要上前,就听到太常寺主事卜蒿宛喷着酒气笑道,“呵呵,大公子还是别进去了,楼上一团糟,这里实在不是我们能呆的地方啊唉,礼崩乐坏,礼崩乐坏啊”
一团糟容若很是诧异,略一寒暄拱手就抢上楼来,却在楼梯口被几个气急败坏地官绅撞得一哼。其中赫然就有满面红光的熊赐履,大叫道,“还以为是什么正经地方呢,弄这种玩艺儿,哼,走。咱们换地方去”
见熊赐履等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容若狐疑万分,赶紧踏上几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为震惊。却见萦怀楼的二楼之上,竟然是人满为患,平日里最多只在三楼以上秘供达官贵人们欣赏的胡姬歌舞,今天竟然在宾朋满座的二楼上演了,而一众食宾欢客,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但他们却不是在欣赏衣着稀少的胡姬。而是在观看正欣赏胡姬表演地一个女人──被逐出皇室的原二福晋石玉婷
容若顿时恍然大悟过来。胡姬表演之类的,道学先生们是不介意观看的,只不过绝对不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而让熊赐履饱受羞辱的二福晋改嫁事件的主角,石玉婷赫然在座。熊赐履的脸皮再厚,也是断然不敢呆下去的,不然,心理刺激倒是其次,熊大人观赏胡姬的传言一起。他的道貌岸然就得要斯文扫地了。
石玉婷是“待嫁”之人,纳兰容若无疑也是风流倜傥地满族才俊,可惜。他不是石玉婷欣赏的对象,所以,已成庶人的石玉婷,仅仅是对他万福了一下,就在十来个丫环的环护下,婀娜飘然地上了三楼,在廊道尽头的厢房门口轻轻笑道,“姑姑,玉婷地事情已经办完了。昔日恩怨,怎么算都该算还清了吧”
呀的一声,房门洞开,却不是同样没了身份的黛宁,而是好像“憋气”了很久的凌啸,在门口一面鲸吞空气,一面呵呵笑道,“姑姑说早还清了,这次是纯属找你来帮忙赶人的。来人,请诗诗姑娘送玉婷小姐回去呵呵,我先办事去了。”
说罢,凌啸转身就从尽头另一小梯下楼而去。他走得很快,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看见,愣怔怔望着他背影泫然欲泣地石玉婷,被身后伸出来的皓腕一搭,活生生扯进了厢房去。
小梯下面的房间之中,凌啸恶狠狠、狰狞狞地对胡涛和沈珂说道,“有一首歌,只有五个字,那就是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这歌就是熊赐履他们唱地。开心就好现在爷就要你们去让他们弄明白,毒驸马,到底毒不毒去吧,通知胡骏,敌敌畏行动开始,爷要他们人间蒸发”
两人顿时一点头,也不言声地向凌啸一个军参,动作麻利地换上了下人们的粗布衣裳,一拉木门,消失黑漆漆的巷陌之中。
胡涛和沈珂赶到刘伶楼旁的时候,容若也到了。他并没有跟踪胡涛,只是在一条街外才发现自己前书童熟悉的身影。心思伶俐的容若,是在萦怀楼略一沉思方才醒悟过来的,凌啸如果不是要杀人,犯得着请石玉婷来赶走熊赐履吗而在萦怀楼杀,天下人都知道是凌啸干的,刘伶楼则不同了。
容若其实走得很辛苦,每一步都在心中流着泪水。凌啸既然连石玉婷都请动了,可见是周密策划过,杀人也会杀得了无痕迹,容若知道自己本不必来,但他还是来了。他,想要用自己为凌啸的决定打一层保险,一旦事情败露,容若就准备挺身顶罪虽然凌啸没有在意过,但容若自己知道,“大哥”两个字地含义有多重。
人来人往的刘伶楼门口,胡涛并不知道容若注视着自己,自然不会去理会容若在感叹凌啸会调教人,把个知书达理的书童啜撺得杀人放火。他对潜过来的胡骏看了两眼,很满意他的一副轿夫打扮,笑道,“爷下令了,敌敌畏行动开始你把轿夫和官轿都搞定了吗左家庄的烧铁水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爷说了,他们将是世界上第一批享受烧铁水灭迹的人,不冤了”胡骏镇定地点点头,邪邪笑道。胡涛正想附和,不料,一身破棉袄的沈珂,忽地面色苍白地靠了过来,“涛大哥,情况有些不对头,左边、右边的那些杠房,你们注意到了吗不是下午的那些杠夫呢”
胡涛大吃一惊,锐利的眼神一扫那些杠房铺子,顿时就明白过来,还有一标人也在打轿子接人的主意,只不过是民轿罢了瞬间,他就一阵后怕,得亏自己是在熊赐履他们的官轿下手,不然岂不撞车但胡涛缜密的心思,马上就知道了危险,如果大家目标相同,亲卫们顶替的官轿轿夫,很可能就要成为别人的目标了
果然,三五成群的杠夫从铺子里面出来,往歇在道旁的官轿而来,径直走向嗑瓜子侃大山的亲卫们。胡涛口中轻喝一声“上”,脚上已是迎头走去,心中是叫苦不迭,老子怎么如此点背,第一次做买卖,熊赐履就成了香饽饽
两军相接,准备火拼黑吃黑的两方手下,在高度戒备中,却听到了马吊麻将桌上才会听到的对白。
“你胡”曹寅低叫一声,却没有胡牌的喜悦。
“你操”胡涛很没风度,声调都给变了一调。
第四百一十三章流毒驸马豺狼当道
二月十五的正午时分,夹蜂道天牢的红漆木门呀呀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被狱卒推了出来,强烈的明媚。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只得用拧着的破布包顶在眉上,原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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