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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兵十万 政政护环 2230 字 2023-10-04

所包围的圈外扬起漫天沙尘、且有节奏地狂卷而来,他蓦地一惊暗忖莫不是买天的救兵来了忙勒过马头喝道:“有偷袭的骑兵众将跟我走”

四百骑德喀尝帘甲也看见了重重沙丘后汹涌而来的沙尘,见头人勒马而去,哪还有留下的,均策马跟随而上,片刻后竟走的一个不剩

热浪蒸腾的大漠,七零八落的死尸随风掩过,不留一丝痕迹,唯有分雷拎着绷簧刀静静地屹立在原地。

一阵阵狼吠响起,百头大漠之狼围绕在分雷身边,不一会儿,一头雄壮如狮的獒犬蹲在分雷身后,用它那湿滑的舌头舔着分雷低垂的左手,这时一人扑了上来,一把将分雷抱在怀里,哽咽道:“头人属下来晚了你睁睁眼我是孔果洛啊”

昏死过去的分雷在孔果洛狠命的摇晃哭泣下,终于睁开了眼,他咳着血水辛苦地哼笑道:“原来站着也也能睡着啊”

第十话第一巴哈秃儿完

第十一话道左相缘狼窑途

大漠依旧如狂,肆孽的风沙让天地混淆而非。

孔果洛压低帽子,牵着马艰难地跋涉在沙海之中,马上的分雷已奄奄一息,锥心的骨伤和时断时续的高烧使他长眠不起,马后只有那默默跟随的獒王生都,其它群狼因水的短缺已被孔果洛驱散开去了。望着漫天沙雾,孔果洛的心神早已跌落至谷,分雷的伤势若再不找个良好的环境调理,要保住小命就甭想了,更何况本已危机四伏的大漠,还游走着薛延陀与德喀的势力。而眼前的烁沙纷飞,却是不争的事实,自任地理方向不二的孔果洛也不辩西东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风渐渐停了。分雷嚼着干裂的嘴唇呻吟起来,孔果洛也是买天出名的药匠,听他唤来,忙从怀内掏出携带已久的药丹,趴在马上从牛皮囊中挤下几口水送进他口中,分雷缓缓睁开右眼,全身的伤处一同袭来,他呻吟着响起微弱的声音骂道:“狗娘养的把老子整的这么惨呢”

孔果洛呆了呆,随即咯咯乐了起来,分雷眨了眨眼睛,转过头避开炽烈的太阳,哼道:“你小子咋还活着老哥还想陪你去呢嘿嘿”孔果洛裂开带血丝的嘴唇笑道:“我命硬,死不了,头人也是。”

“哈”分雷还没得笑出来早已疼的要掉下马来了,他抽巴着脸,也不知是笑呢还是哭呢,哼哼道:“咱俩算是过鬼门关了这罪遭的我这是睡他娘的几天了”

孔果洛看他这四天来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心内阵阵狂喜,笑道:“不长,就四天哩。”

“四天”分雷愕然而起,却又疼的趴了下去,呻吟道:“强奇里他们如果没事,该到了玳轲嵒城了”

孔果洛垂头道:“早在两天前我们也该到了,只是大漠天气不好,我们可能转向了,头人,我可不想让你死在这里。”

分雷挤出一丝笑容,道:“我也不想让你死在这里,诶你小子知道吗”

“知道什么”孔果洛疑道。

分雷摸着马鬃子微微笑道:“就和你一个人说啊,当初老爹选我做头人时问我你这混球怎么统领买天啊”

孔果洛黝黑的脸庞泛起好奇的笑容,问道:“头人怎么说的”

分雷喜孜孜地泛起坏笑道:“我就说啊好色的给他多娶媳妇,好吃的多给肉吃,好酒的多给酒喝,哈哈哎哟”

孔果洛笑道:“那老头人一定气坏了。”

分雷端了端眉毛,眼神似陷进回忆当中道:“可不是,所以挨了顿胖揍,后来老爹说头人的命没有族人的命重要,头人是羊,永远要站在前面,保护羊群。”

二人一时静默无声,沙地泛起金黄,只有烈日在远处憧憬着一处处虚幻

分雷又说了很多话,可是在孔果洛心里,却越来越沉重,因为分雷可能又发起高烧了,不停地说着肺腑的胡话,那种由衷的悲伤与怀念让他久久不能平静,或许老头人说的对,头人是羊,分雷不正是一只身不由己,却又领死相抗的羊吗,在他骨子里,存在的博大已印证了苦雅拉的正确。

当日落西头时,晴朗的夜空带给孔果洛重生的希望,他可以在四天来第一次目睹晴朗的夜空,这对方向来说是最重要的,在一处避风的沙丘后面,孔果洛抱着昏迷的分雷,最后生都也护在他们身旁,两人一犬勉强维持着温度,孔果洛本想生堆火的,却又害怕被敌人发现,只好打消这个念头,而分雷却越加不堪了。

迷迷糊糊中,孔果洛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见战马安然无恙,知道他们没有被人发现,他拍了拍生都,起身爬向沙丘,透过刺骨的寒风看见另一座沙丘后映着火红。孔果洛摸过长刀,示意生都留下后翻身跑去。他可是买天有名的侦骑高手,悄声悄气下摸到沙丘上,俯视望去,只见一堆煹火旁围着九男三女,外围则圈着顶风的骆驼和马匹,而间中三女则被捆扎在一起,其中一个还被塞住了嘴巴。

再看那九个汉子身着汉服,席间均撂着三尺长剑,其中一个还佩有突厥人惯用的马刀。孔果洛摒住呼吸,起身悄悄后移,却听一声喝止道:“既然有缘,又何虚偷去呢。”

孔果洛听下一惊,暗忖这九人必是高手,不然怎能侦知他的行踪

接着声音再起道:“大漠夜寒,朋友若是冷了大可来此一聚,我们非是歹人,只是路过的商人哩。”

孔果洛心内一笑,这商人倒胆大的紧,随即起身立在沙丘上道:“请恕兄弟冒昧,只因诸位佩着刀兵,所以不敢轻易造访。”

“好说好说,兄弟大可放心,坐下喝碗暖酒。”孔果洛寻声望去,见是九人中居中的一个玉面汉子,此人生的虽是俊郎,谈吐却老道的很,他正眯笑着举起酒碗端向孔果洛。孔果洛见周围人等素面望来,索性道:“小弟还有位重伤的好友,如不嫌弃,可否一同来暖和暖和”

玉面汉子微微笑道:“当然可以,这渺无人烟的地界,有困难自然要顶力相助。”

孔果洛谢了一声,转身欲回时又睹了一眼那三个女人,心中忐忑下奔了回去,不片刻,搀扶着分雷领着生都和战马折返而来。

九人中除那玉面汉子外,有六个站了起来,显然是身份略低一等,待他们看到生都时,无不惊叹莫名,生都也不避嫌,贴着分雷爬在一角。这时玉面汉子自报家门道:“鄙人姓舒,名庆东,乃大唐子民,均说大漠好汉知人善交,这不,除小弟和这位兄弟外,均是突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