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贺沉的房间。
她呆怔地抱着自己的膝盖,麻木地听着那些细微的声音,直到过了会又有脚步声匆匆从门前走过,一路下了楼梯。
怎么会有她这么愚蠢的人,险些真的信了贺沉的话。贺沉从一开始的举动就证明了他是在补偿,补偿什么呢她居然还天真地以为他会对她说实话。
比起她来,分明蒋赢才最需要维护,如果事情和蒋赢有关,他怎么可能对自己和盘托出真相贺家当年费尽心机导演了那出戏,现在又怎么会自己去揭穿。
温晚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笑了,只是眼眶酸涩的难受,却没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这辈子为男人流的眼泪已经足够了,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本质是件高兴的事,哭什么温晚一遍遍警告自己,马上从地上站起身。
夜晚的风很凉,温晚没换衣服就出来了,阿爵这两天也没在家,跟着她的是两个个以前没见过的年轻人。
那两人也不敢拦她,只是一直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
温晚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该去哪呢青州市这么大,她却连个容身之所都没了。父亲的死可能和贺家有关,而她居然还爱上了贺家的男人,并且天真地相信会从他那里重新得到一个“家”。
她茫然地站在街边,这时候路上的人很少了,偶尔有车子滑过,呼啸着带起一阵寒风。其中一个年轻人犹豫着还是走了上来,很小声地提醒道:“温小姐,风大,小心着凉,我们还是回去吧。”
温晚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又转过头:“连你也觉得,我会老实听话”
年轻人皱了皱眉头,还是老实说:“三哥吩咐过,不可以让温小姐有任何闪失,如果出问题,我也得跟着受”
他的话没说完温晚就笑了,低低哑哑的笑声在夜晚听起来格外凄凉,甚至还有些吓人。她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他,最后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对不起,你恐怕真要被我连累了。”
年轻人一怔,顿时警铃大作,几乎是同一时间不远处就有车灯倏地打亮直直投射过来,接着车子飞快地擦着他身边停下,几个男人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温晚上车之后,对旁边的人低声道:“谢谢你帮我,别为难他们。”
顾铭琛一直侧目看着她,先是被她几日不见就消瘦的脸庞给怔住,接着又被她这副疏离的语气气得够呛:“贺沉都软禁你了,就是把他们全送去警局都不为过。”
温晚无声地看着他,贺沉摆了摆手,对副驾的男人吩咐了几句。
那男人维诺地答应了,接着也打开车门下去,司机拧动钥匙已经率先将两人载走,只剩下几人在路灯下对峙。
顾铭琛沉默了一路,他在等温晚主动说点什么,结果这女人一直失神地看着窗外不吭声,那样子让他烦躁到了极点,忍不住就有些愠怒:“你不想和我说点什么”
温晚转头,眼神清清明明地,没有半分浑浊茫然:“说什么我不是已经道谢了。”
顾铭琛快被气死:“你和他到底怎么了”之前贺沉忽然高调地公布婚讯,接着才没多久,这就出了这种事。温晚联系他的时候他紧张的都不敢接她电话,当听到她求助的内容又气得暴跳如雷,他没想到贺沉能那么卑劣,居然将她关起来
“他是不是”顾铭琛皱着眉头,望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有些开不了口,“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温晚沉吟片刻,却说:“我向你求助,是因为眼下能帮我的人只有你,其它的,我想自己解决。”
如果联系萧潇,事情势必会被贺渊知道,倘若阿爵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贺渊难免不会在背后使什么手段。即使和贺沉走到这一步,她也不想被人当枪使。报警更是不可能了,结合父亲这件事,恐怕贺家在这里边儿也有过硬的关系,所以顾铭琛是最好的人选。
顾铭琛眼神阴鸷地盯着她,最后终是率先败下阵来:“随你。”
他说是这么说的,却完全没有置她不顾的意思,一路将她带回了自己独住的地方,温晚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装修简洁的一个海景别墅,黑白色调,进门时她看了眼鞋柜,里面没有女式拖鞋,看样子这里还没有别的女人来过。他们结婚的新房肯定是不能去的,那些房产贺沉很容易就能查到。
“这里贺沉找不到,即使发现也没事,保安工作非常好。”顾铭琛站在客厅中央,双手插兜安静地看着她。
温晚点了点头,似乎没有说话的欲望。
顾铭琛看了她一会,轻轻咳嗽一声:“冷吗给你放热水,泡个澡舒服一些。”
温晚看着他沉敛乌黑的眸子,男人脸上有压抑的情绪,原来感情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时候她只要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
“我自己照顾自己就好,你有事不用管我。”向顾铭琛求助是她想了许久才下的决定,但这不代表她就想和对方有什么,所以还是不要给出错误的讯息好。
她朝顾铭琛微微颔首,转身上楼。
顾铭琛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往楼上走的单薄身影,眼神微微暗了下去。
、第四十八章
皇廷酒店,1602房间。
贺沉看了眼面前的东西,脸色微微一沉:“说了不用。”
蒋赢把换洗衣物递给阿爵,连带着阿爵的眼神也十分微妙,她忍不住叹口气:“顺手而已,不该碰的东西没碰过。”
她知道贺沉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自己也不会逾矩到拿小叔子的内衣裤之类,只不过拿了两件衬衫:“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阿爵肯定还来不及准备,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贺沉没再接话,只是另一手接过她带来的资料,阿爵帮着把人扶起来。
蒋赢一直盯着他血色尽退的脸庞,等他低头看文件时,又说:“真的不用去医院这是枪伤。”
“不用。”贺沉低声答应,视线依旧落在面前的文件上,浴袍领口处还隐隐露出了白色绷带的痕迹。
蒋赢看他气色非常差,眉心微微一蹙,回头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阿爵:“如果不是需要这份股权转让书,你们是不是连我也要瞒着”
和朋友一起看完歌与火,结果就接到了阿爵的电话,只说急需她的股权转让书。再后来她亲自给贺沉去了电话才知道对方中枪了,并且这两天贺家出了大事
gu903();阿爵无声地瞧了她一眼,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