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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事 疯子三三 2253 字 2023-10-04

蒋赢吸了口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么大的事贺氏易主,明天青州所有报纸都会大肆报道。”

贺沉将手中的文件放置一旁,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好像眼下失势的不是他一样。男人乌黑的眼静静注视着蒋赢,数秒后却微微勾起唇:“加上你名下的股份,贺渊其实也没占多少便宜,费了那么多心思我依旧是贺氏第二大股东。”

他静了静,唇角的笑意却更深了一些:“不过蒋赢,你真不用跟我玩心思,这上面的条件即使你不附加注明我也会那么做,这么不信任我”

贺沉脸上在笑,眼底却早就冰冷彻骨。

刚看到股权转让书上那些条件他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这个向来在他眼中柔柔弱弱的女人,这时候却狮子大开口,在他最落魄的时候。

蒋赢脸色一变,不自然的惨白,却仍是抿着浅浅笑意:“我孤儿寡母,自然要为将来考虑。这些股份如果落在贺渊手里,我和霆衍很快就会没命。但是给你就不一样”

她安安静静地注视着贺沉,很聪明地掩去了不可提及的那段隐秘感情:“你不会伤害我和霆衍,相反,这些股份给你之后若东山再起,依你和贺峰的关系会一直照料我们母子。但这是你辛苦打下的江山,难保将来我和霆衍也会被视为眼中钉,所以我只能现在多捞些好处。”

贺沉沉默着,脑子里第一闪过的念头居然是现世报。

原来被人利用的感觉就是这样

可很奇怪,贺沉此刻觉得愠怒,却没有多少难受的感觉,心跳平稳而镇定。他甚至更多的是替大哥不值。

阿爵的手机突兀地打破一室僵冷,他接通之后脸色倏地一变,贺沉在边上看着,心脏不由沉了沉。

果然他挂断之后,阿爵便低声说了句:“温医生不见了。”

蒋赢也是一怔,下意识看了眼贺沉。

贺沉的眸色瞬间转冷,整个人全身都好像覆了一层寒气,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一句话几乎是从胸腔处吼出来的:“一群废物。”

他说完居然就要下床,阿爵急忙伸手去拦他:“你做什么,医生说了不能”

贺沉冷冷地瞧他一眼,眼眶赤红地像是发怒前的狮子。阿爵没说完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口,他已经许久没见过这男人露出如此可怕凶狠的眼神了,就连被贺渊暗算踢出董事局都不见他如此失控易怒。

“不能让她一个人。”贺沉沉声说着,脑子里白茫茫地什么都不剩了,他不敢想温晚会去了哪里,如果遇上贺渊

他飞快地将衬衫拿了过来,都顾不上当着蒋赢的面了,利落地准备换上,可解开浴袍带子的手也抖得控制不住。

阿爵还是不怕死地拦住他:“你他妈不要命了就算要找也还有我,我一定帮你把人找回来。”

贺沉是背对着阿爵的,可是无端地,阿爵就是能感觉到他肩膀隐约在颤抖,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你说的,找不回来,我饶不了你。”

可是她有心躲,他要去哪里找

一连过去了好几天,青州统共就这么大,温晚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已经确定不是贺渊干的。那群小混混全是外省人,找到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但给他们看过照片,应该和顾铭琛有关。”阿爵看着床上气色越发差的男人,有些不忍心地又说,“已经找人跟着他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贺沉垂眸不语,可是黑密的睫毛一直在剧烈颤栗着。

她为了离开他,居然回头去找顾铭琛

他一直都知道顾铭琛在温晚心里是个特殊的存在,爱不得、却也恨不能,但一直是避之而唯恐不及的。现在,她却回头去求他目的就是为了离开他。

她恨他已经超过了顾铭琛了

贺沉说不清这时候自己到底是气愤还是嫉妒,他只知道胸口那个地方揪得难受,那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他伸手去拿床头柜的止痛药,阿爵受不了地一把夺了过来:“你真以为这玩意儿是灵丹妙药啊。”

说完又觉得不对,他眉心一紧:“伤口又疼了,要不要找何医生过来看看”

贺沉的拳头攥的死紧,骨节处都泛着森白。疼的不是伤口,他太清楚是哪里了,自诩这场游戏他才是掌控者,这时候看起来,输的是他才对。他一直在研究琢磨温晚的弱点,对症下药,步步算计,却忘了对一个人付出这么多精力也是一种感情付出的形式。

阿爵瞧他那副样子,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拉过扶手椅往床边一坐:“她要真是被顾铭琛带走的,给她点时间冷静也好。你之前逼的太紧,没看她已经越来越抗拒你”

贺沉没脸说出口,他哪里是想逼温晚,他分明是害怕了。

害怕她离开他视线范围之内,害怕她出事,更害怕她被顾铭琛找到。

贺沉骄傲一世,却从不敢承认顾铭琛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儿,那是温晚第一次爱上的男人,他们有那么多的回忆,光是这一点他就输了,永远比不上。

以前顾铭琛不在乎温晚,可是现在他想回头了,他回头了,温晚会不会还站在那里贺沉以前很确定,现在却好像什么都不确定了

阿爵看他脸色晦暗不明,眼底却盛满了痛苦,简直惊得无以复加,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什么都不在乎的贺沉吗

温晚从贺沉家离开后也没闲着,她不指望从贺沉那里得知真相,于是想自己着手调查。但眼下出门要格外注意,再被贺沉找到就麻烦了,所以刻意乔装打扮了一番,鸭舌帽兜帽衫,她身材娇小纤瘦,这时候看起来倒有些学生的青涩模样在。

她运气还不错,陈叔叔家住的那一片政府正在筹划拆迁中,很多人都搬走了,但还剩下不少家里条件不好没钱买房的。

一路走过去,碰到到几个小孩子在巷子里嬉戏打闹,老旧的楼房看起来有些危险,楼与楼之间距离很近。

温晚留意到巷子里有个很旧的小卖铺,一看装修就有些年头了,门口聚了几个大爷大妈在打牌,这么冷的天情绪还挺高。

她假意去买了瓶水,站在门口喝着,过了会就和小卖铺主人聊了起来:“大爷,你知道以前住这的陈孟光吗”

一说这名字,老头的眼角微微眯了起来,奇怪地打量她一眼:“你问这干嘛”

温晚一看就有戏,笑着说:“那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好多年没联系了,听说以前就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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