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谈笑自若她无法看到门外的情景,也不知道外面的走道,通风非常良好,风向是直流的,人站在上风,不会受到浓烟波及。她与文斌并没仔细留意走路道的格局,囚房的设计,事先就以施放薰烟功能而建造的。
“原来如此,难怪比我家严防外敌的设计,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家有本山门的高大房舍,每座屋势比城堡的坚固建设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任何人踏入本庄,将发觉外面看像金城汤池,里面寸寸生险,机关启动,每一处皆是致命险境,也许能进来,想活着出去难比登天。”“哦有那么一座了不起的庄”
“不骗你,确是可称天下第一庄。”
“在何处”
“在在某一处外人无认得悉的地方。”伏魔剑客几乎在得意中失言,总算猛然醒悟及时改正。“你在吹牛。”老魔嗤之以鼻:“既然外人无从得悉,怎能称天下第一庄是家天下吗”“我是说,设备可称天下第一,而非名头天下第一。老实说,本庄不希望让外人知道底蕴,所有的设备,目的在于以防万一,最好千年万载没有人知道本庄别有洞天,其中奢华的享受,不是给外人看的。一旦被外人知道,难免受到觊觎,天下间没有攻不破的金城汤池,不为人知才能高枕无忧。贵山门如果在这里活动频繁,绝对不可能保持二十年没有外敌入侵。贵会的人甚少在这里进出,所以才没引起外人的注意。”“入侵的人来了又能怎样这里本来就是随时可以放弃的疑窟,把所有房舍拆了,保证找不到一两银子。地底秘室没积下多少粮食,想占住久住能支撑多久”风从左向右吹,风量不大,但足够流畅,浓烟不会向上风飘散。
门外有二十余人之多,皆站在上风处,面向着下风,注视着堆放在栅外的狼粪堆,火焰甚小,闷烧才能产生大量浓烟,走道中热流也不会向上风扩散。所有的人,皆没留意身后的景况,更不知道后面多出一个人。
第二十七章狭路逢仇
酆都会留在山门的人,本来就不多,人一分散,更不易看到行走的人活动。
伏魔剑客也只有四个人,跟在老虎身边走动,其他的人,皆安顿在其他地方,也许仍然留在地窟里。多出的人是文斌,手中的狭锋单刀,刀尖近尺已经变形,不能当利器使用了。
他像幽灵般出现在人群后,无声无息接近第一个人。
妙极了,这人所佩的也是狭锋单刀。
放下钝了的刀,一手扣住那人的左肩,右手食中二指,点在那人的玉枕穴上,用的是五种手法中,最可怕的死字诀手法,一点即死,不会昏不会哑。他已恨上心头,下手极重一击致命。将人轻扶至一侧,首先便接收刀。
刀尖徐推,从第二人的右耳后藏血穴锲入,锋尖直透卢骨,左手将人抓住向后拖倒。
刀尖再吐,贯入第三个人的八椎背肋骨缝,向左一扳,便割开心房。
这人浑身一震,惊动了身侧的同伴。
一声狂笑,刀光猛然狂掠,风雷乍作,两丈宽的走道,全被闪烁的刀光所封锁,无情地砍劈分裂人体,直射的刀光则贯入人体将人挑飞。“啊呃”惨叫声惊心动魄,洒了一天血雨,断肢残骸散了一地。
变生仓卒,眨眼间,二十余个人死掉一半。
伏魔剑客扭头看到眩目的飞腾刀光,胆都快要吓破了,不用分辨细察,便已知道来人是谁了,惊叫一声,冲入浓烟布密的走道那一端,冒烟飞遁。狼烟的毒性有限,短期间屏住呼吸,或者用衣袖掩住口鼻,伤害将减少至最低限。
九州天魔也不笨,三两窜便消失在浓烟里。
不能追人,必须救人优先,拾取刀剑拨散尚在闷燃的狼粪,在墙两侧寻找开启铁栅的机捩。“琼瑶,你不要紧吧”文斌一面用刀敲击墙壁,一面关切地向栅内察看:“我在找机捩,不要怕。”“伏魔剑客那畜牲呢”她拉开房门,眼泪鼻涕滂沱,就栅孔猛吸新鲜空气,眼前难以辩物。“被那胆小鬼逃掉了。”
“快去追,长虹,不要管我,一定要捉住他,或者毙了他。”她一面拭脸,一面急切地大叫。“先不必管他,他逃不掉的。”文斌可没有她急切,救人第一。
“不,一定”
文斌已经转入那座空小厅,不理会她的叫喊。
果然被料中了,机捩设在小厅的墙面,外面有一座小橱掩住,是两座尺半径轮座。
原来是用两固两悬滑轮,用绞轮将栅拉上的,绞绳设在墙内,而非从地下顶升的,可知他俩在囚房走道活动时,已有人潜伏在小厅候机动手脚。将栅沉回地下,她飞奔出室向外冲。
“一定要追上那畜牲”她不管文斌是否反对,拔剑在手奔向屋外。
“人都逃光了。”文斌不安地跟在她身后劝解:“琼瑶,你没有必要穷追那混蛋,可知道穷追的凶险吗今后我决不让你离开我身边,捉他宰他是我的事。答应我,不要一有消息就迳自穷追,有我在身边一起行动,两个人可以发挥十个人的威力。”“长虹,我无权请你和我一起行动”
“你说什么”文斌抢出两步,一把抓往她的左肩,声色俱厉:“你你竟说这种话”“长虹。”她转身投入文斌怀中,心碎地饮泣。
如果她死了,又何必拖累文斌她怎能向文斌说,她中了定时丹,还有四五天可活
伏魔剑客把解药给她的机会,她知道微乎其微,那恶贼失败得很惨,必定将她看成恨比夭高的仇敌,仍有逃窜或反击的能力,怎肯把解药给她除非她能向那恶贼哀求乞命,她宁可死
再就是她曾经听到,那恶贼与九州夭魔的谈话,恶贼把下毒的责任推给江湖客,江湖客才有解药。江湖客不知逃到何处去了,到何处去找她可说万念俱灭,唯一的念头是追上那恶贼,与那恶贼同归于尽。文斌离开她,是为了不希望她卷人这场血腥事故中,不希望她的家天马牧场卷入漩涡,以免后患无穷。她知道必死,也不希望拖累文斌,穷追紧蹑搏杀极为凶险,她必须独力承当。
她岂能真的割舍投入文斌怀中心碎地饮泣。
“好了好了,我陪你追,但必须量力而为谨慎从事,乱了方寸那就找不到他了。”文斌抬起她的脸庞,用衣袖替她拭泪,她的脸已成了大花脸:“不,我说错了,应该说,你陪我追,那混蛋是我的最重要目标,我一定要把他弄到手,”“天啊谁知道那畜牲往何处逃走了”她不得不强打精神,压下心中的伤感:“我知道庄外全是山林,到处都可以窜逃藏匿”“我敢打赌,他一定认为我们会追入山林。”
“你的意思”
“他们十之九会欢天喜地,逃出官道连夜狂奔,让我们搜捕此地的主人,再追入山林向东南摸索。天一亮,他们便在六安州逍遥自在了。”“这”她有点不信。
“这混蛋如果志在逃匿,在洛河镇就可以逃入荒野沼泽龟缩,安全得很,为何要回寿州向南飞逃必定有必须南逃的原因。沿途绕道是疑兵之计,走了狗运一而再获得外力相助,暂时获得安全,也一而再葬送了许多爪牙和无辜卷入的人。但最终的目的,仍是向南逃,原因何在,须把他弄到手就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沿官道追”
“对,希望我料中他的行动。”
“那就走,分秒必争。”她立即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