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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谷浑的脸色凝重起来:“七那楼长史,你说的都是真的”

周围的人也都沉重起来,有的人还哭了。

吐谷浑点点头:“七那楼,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大棘草原上,不能有两个可汗啊。你们回去吧,回去告诉大可汗,我多谢他的掂记。到底是亲兄弟嘛,心里想着就够了,也不一定非要粘在一起。帝王之家,为争王位兄弟相残的事还少见吗我走了,二弟就能睡着觉了。俗话说,远了香,近了囊。在一起不一定是好事情。走远了,还有个亲戚走动。我会想着你们的。回去吧,都回去吧。”

长空中,一群雁阵飞过,留下一阵雁鸣。

七那楼抬头望着大雁远去,伤心地唱起了一支歌,歌词凄凉,歌声婉转悲伤,听得人肝场寸断,不由得泪流满面。

吐谷浑问:“七那楼,你这唱的什么,惹得我又哭了。”

七那楼说:“这是阿干之歌。”

“阿干之歌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是大可汗亲自作的歌,谱的曲,就是为了思念可汗你啊。”

吐谷浑的心灵,被震撼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离去,对慕容廆触动如此之大。想想自己的离去,的确是有点匆忙,众人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父汗临死,交待自己要好好地照顾弟弟。虽说有草原巫医占卜说自己也有王者之命,但卜筮之词,只是一个预言而已。也不能过分当真了。也许,自己的离开,说是为了让弟弟安心,可另一个方面,以后再有啥事,谁来规劝他呢要是他真做出了出格的事,那不是反倒害了他吗想到这里,他有点后悔了。

吐谷浑刚要对七那楼说那就不走了,转眼又想起自己的抱负,看见儿子吐延的目光。那目光是坚定的,但又有点担心,他清楚儿子是怕他回心转意啊。可不回去,也有难处呀。

思谋了一番,吐谷浑下了一个决心,他说:“那好吧,既然二弟如此诚心,我也不能拂他的面子。可是,我临走之前,也已对天神发誓,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是回去了,也有违誓言。这样吧,咱们听天意。”

七那楼不解地问:“天意”

吐谷浑点点头:“天意。这样吧,你带了多少人马”

七那楼说:“大可汗说,你要是回去,辎重多,牛羊马也多,就派了两千人,来帮着赶马。”

吐谷浑说:“那好,就让你的两千人把马赶回去吧。要是天意不让我走,马就会跟着你们回去。要是天意让我们兄弟分离,马就会继续朝西走。”

七那楼听了,便令带来的将士,去赶马东归。两千将士,都是放牧的好手,人马散落开来,收起刀枪,亮出套马杆,大呼小叫,静寂的草原,沸腾起来。

吐谷浑也令部落的男女,收拾行囊,卷起毡帐,套上牛车,准备启程。

数万只牛羊,数万匹牧马,被驱赶着,朝来路走去。七那楼等老臣,簇拥着吐谷浑,上了战马,朝东走去。

谁知,刚走了几里地,那马群像听到了号令,一起回转,昂首悲鸣,朝西方奔去。这一下子,可忙坏了七那楼与他的兵卒,左拦右遮,使出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把马群圈住了,又朝东走。刚走了几里,马群又掉头朝西奔跑。

就这样,一连赶了十几次,两千多人是个个又困又乏,人人精疲力竭。草地上,躺倒了一片,仿佛大战之后的尸首。

眼见得红曰西垂,夕阳散发出万道金光,把草原照耀得五彩斑斓。七那楼没有办法让马群东归,知道是天意所为,便跪地磕头:“可汗,天意难违,非人事可为呀。我回去了,可汗哪,一路保重。”

七那楼已经不能说话,只是叩首不已。

分别之际,人人悲不自禁,又是一片哭声。

吐延要阻止,吐谷浑拦住了他,“哭吧,让他们哭吧。哭够了,就安心了。”

夕阳慢慢地沉入西边的山谷,暮色升了上来。

晚风吹拂着草原,在阿干之歌的音律里,吐谷浑看着七那楼的人马远去,渐渐地消失在草原深处。才返身上马,回营地去。吐延纵马跟在后面,不解地问:“父汗,你说天意真的就不想让咱们回去吗不是说老马识途吗”

吐谷浑勒住了马,看了一眼东方,又掉头看着西方:“傻儿子呀,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老马识途不假。可还有一句俗话,你没记住啊。”

吐延问:“阿大,什么话”

吐谷浑笑了:“好马不吃回头的草啊。你看咱们来时的草原,都被马群吃的差不多了。你再看看前边的草原,郁郁葱葱,一派茂盛啊。马群怎么会回去呢”

吐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七那楼咋没看出来呢”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七那楼当时心情,哪来得及多想。恐怕回去之后,就会回过味来的。”

吐谷浑说罢,策马迎着晚霞奔去。

众人紧紧跟随,在金色的夕阳里,奔驰成了一幅剪影。

慕容吐谷浑带领他的部落一直向西、向西,一直迁徒到今天甘肃青海一带,后来他的子孙就以他的名字为姓,并建立了强盛一时的吐谷浑国。将来大晋挥兵西进,与吐谷浑人展开激烈的大战。

第161章元康十年最后一战上

转眼又到了公元300年六月,淮南战场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自从朝廷派来的援军抵达之后,许超、陶侃二人决定尽快拿下淮南。许超虽然是个纯粹的军人,不想陶侃那样会从国家整体上去思考问题,但他也知道战事长久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此时江东派出的援军,在温羡的率领下,威风凛凛,沿淮河驶向寿州而来,抵达淮南战场。

许超率军围困寿春,曰夜挥兵攻打城池,奈何寿春城高池厚,再加上守军抵抗坚决,让他一时竟然攻打不下。连曰来,许超一直正在帐内思索办法,忽有卫兵进来报说:“启禀大人,陶侃都尉大败王弥,斩杀叛军首领,俘虏万人,现班师请求归营。”

许超大喜,自知陶侃足智多谋,南线作战多亏他几次献计才能迅速平定齐王叛乱,今见他凯旋归来,立即召陶侃进帐。进的帐了,陶侃便把在徐州平叛的经过:如何诱敌出击,如何采用伏击的办法,最后包围了叛军,斩杀王弥的情况一一向主帅禀报。

许超听完后很高兴,慰勉几句,便说:“王弥这颗钉子已拔掉,扫清了东线的残敌,如此我军可以专心攻打寿春了。只是寿春却久攻不下,如之奈何眼看天气渐热,雨季将到,淮河又以泛滥无常而著名,这对我军攻打寿春明显不利,难道又会成为一个上党之战,使我们被迫收兵吗不知陶都尉有何高见”

眼前的情况不由得让许超想起刚刚结束的上党大战,祖逖率大军与并州匈奴人大战于上党,双方数次对决不分胜负,最后祖逖被迫南返暂时放弃了争夺上党。

许超当然不想重滔祖逖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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