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朝庭大员的大案,此起彼落层出不穷,而破案的百不得一。
天下各地官员,向当政的严嵩父子送贿款,被劫的案件最多,破案的百不得一。
送四大奸恶的贿款络绎于途,劫匪也络绎于途。
镇江府钦差专使被劫的消息并不轰动,因为被劫的不是金银。
但那些金符、宝箓、仙书、奇珍,却引起某些人的兴趣,皇帝想成仙成神,我为何不想呢
张文季一听捉钦犯,便知道大祸临头了。
他立即丢弃华丽的衣衫,换上了穷苦百姓的青短直裰。
脸上用了姜黄染料,在药店里花两文钱,就可以买一包黄栀子捏碎染脸和手脚,掩去红润的肤色。
略一打听,便知道其中经纬,不由叫苦不迭,这一下可好,变成了罪及抄家的钦犯,大事不妙。
现在,他终于知道,真的撞了太岁冲了邪,流年不利要走三年霉运了。
风声紧急,必须远走高飞,这种事不能出来向衙门分辩,那是死路一条。
这天,他在京口闸旁的河岸等候。
京口闸距江口约有一里左右,时正满潮,数百艘各式大小船只皆在等候启闸入江。
一艘中型客船正停泊在他所站立的河堤下。
“喂你在干什么”舱面一名正在吃糕饼的大汉,扬起脸善意地向他打招呼。他像一个穷浪汉,胁下吊了一只大包裹,当然不是本地看风景的人。
“等船过江。”他笑笑向远处的江口一指。
“扬州”
“不一定。”
“到处流浪”
“是吧”
“怎么在这里等船”
“想省几文,在这里搭便船,老兄,你们是”
“先到扬州,很可能继续往北。喂你会操舟”
“当然会,桨、篙、橹、舵都过得去。”
“好哇,咱们正好缺人手,上来啦一天两百文,管吃管睡,有一天算一天,上来啦”
“谢啦”他跳上船,放下包裹,“我叫张武,兄台贵姓船主呢”
“哈哈我也姓张,张三。”大汉欣然说,立即替他引见几位同伴,“他是李四、王五、赵七”
舱内钻出一个虬须戟立的中年人,像一头巨熊。
“我是船主公孙皓。”这人自我介绍,“小兄弟,欢迎加入本船。张三领你安顿,立即准备,马上就要退潮开闸,不能耽误。”
“跟我来,小兄弟。”张三提了他的包裹入舱安顿。
不久,水闸开启,数百艘大小船只有序地驶出闸口,一到江口便升起了风帆,船冲入风浪滔滔的大江,向对岸飞驶。
打破樊笼飞彩凤,挣脱金钩走蛟龙。
第三章联手吃黑
船上有二十余名船夫打扮的人,年纪在二十余至花甲之间。
后舱的三位船娘,都是三十上下,颇有几分姿色,不易看出身份的女人。
张文季并非对任何事一知半解,但他却知道这一船人,都不是等闲人物,所有的姓名都是假的。
他已改名为张武,出了事改名势所必然。
船主是不是真叫公孙皓,他就无法断定了。
船主并不需要他帮助行船,风帆一张,除了两个人照料风帆助转之外,还有一个舵公操舟,其他的人皆在舱内歇息,船在浪涛中破浪飞驶。
张三把他带到后舱,靠舱壁坐下。
“我们知道你的事。”张三说。
“我的事”
“盛昌船行前东主的亲戚,你叫张文季。”
“咦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我们一直就在留意你的动静。”
“为什么”
“我就是鬼手柯永福,不叫张三。本来我还以为谁在冒充去踩探呢事后才知道原委。你把流云剑客那些人打得灰头土脸,才正式引起我们的注意,你很了不起。”
“想不到他们那么卑鄙,怎么把劫钦差的罪名无端加在我头上的”
“他们也是不得已,你是他们唯一可疑的线索。”
“是你们劫了钦差”他转过话锋。
“不是,我们不做这种太引人注目的事。”
“那”
“我先把江湖目下的大势概略地告诉你,让你心中有所准备,决定你的去留和前程。小老弟,你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去留和前程须由你自己决定,命运控制在你自己手里,任何些小的事故都可能影响你的生死存亡,所以听了之后,慎重考虑再拿定主意。”
“我以至诚受教。”
“首先,你得了解江湖大势”鬼手柯永福以先进前辈的热诚,把大局分析给后进晚辈听。
最近十年,江湖情势大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凡是武功稍过得去的人,出路皆前程似锦。
朝廷中以大奸臣严嵩为首的四大奸恶,大肆卖官收贿,搜刮天下,几乎天下每一个官皆千方百计向四大奸恶行贿,从天下各地往京师送的贿赂,昼夜不断络绎于途,金银与珍宝不断往京师运。
四大奸恶也派有专人,至各地接运巨额的贿款。
因此,护送的人为数之多,空前绝后,那些身怀绝技的人,更是红极一时,为众相争的目标。
罗致于才,用才不用德。因此,不论正邪,不论黑白,不论牛鬼蛇神与妖魔鬼怪,都是争取罗致的对象,过去的所作所为概不追究。
这一来,也就产生另一批人,专门抢劫这些运送的金银珍宝,逐渐组成有组织有规模的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