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丈外。
剑光如匹练,急剧地闪烁,幻化为满天雷电,一接触人体便击破护体神功,分裂人体有如摧枯拉朽,任何护体神功也禁不起雷霆一击。
使用掌心雷的蒙面人,在闪烁的雷电下分裂。
使用神魔爪的蒙面人,连声怒吼,刹那间连发三记神魔爪。
但抓劲阻不住雷电似的飞腾剑光,剑光猛然迸射。
一声厉叫,这人已无力再发神魔爪,化为一道黑气,飞越院墙蓦尔消失。
有五个蒙面人同时急退,由原路飞掠而走。
现场留下三具尸体,使用掌心雷的蒙面人,手脚全被分裂,脑袋也脱颈分开,死状极惨,有如五马分尸,被飞腾的剑光割裂的。
“小萱”收了剑的张文季,狂叫着抱起了仍然死抓住雷电剑的荀姑娘。
“我我好恨”荀姑娘口角溢血,虚弱地说,“我保护不不了你的女人”
张文季瞥了林翠珊一眼,她的五位同伴正慌乱地抬起她。
是摔伤的,神魔爪的劲道并没直接伤及内腑。
“哼”他向惊惶的众人哼了一声,抱起荀姑娘飞越院墙走了。
巷尾的民宅低矮、狭窄、简陋、破败,但仍然可以聊避风雨。
张文季在这里借住,城东的贫民窟不至于引人注意。
荀姑娘被掌心雷的余劲震伤了内腑,抢救得宜并无大碍,服下了药,闷在简陋的内室,脱掉了外裳,依然感到体内炙热如焚。
掌心雷如果不是用火器冒充的,必定是玄门绝学纯阳真火,进一步修炼而成的度劫大法。
不被击实,余劲也可让肉体受创,激起诱发体内的先天热源。如被击实,很可能煅躯化骸。
追魂使者的火候不够,他用的确是三昧真火,只是劲道已被先一刹那震偏,余劲仍具有可观的威力,引发了姑娘体内的热源,也就是所谓内火攻心的症状。
内火焚心,是最危险的事,烧毁了生理机能,不死也将成为残废白痴。
张文季修的正是纯阳真火,阳极生阴,正是最好的引导内火归位的内功,再加以药力相辅,硬把姑娘从鬼门关拖回阳世。
内功导引花了半个时辰,姑娘身上的热度开始降低至常温标准。疲劳过度,姑娘甜睡了一个时辰。
她一醒,张文季已替她准备了凉粥,一口气吃掉三碗,元气尽复。
“我怎么这样倒霉”她倚坐在床头,向收拾餐具的张文季以撒娇的口吻说,“阴煞仙姑几乎把我冻成了冰人,这妖道又把我几乎炼化成一团火,真令人受不了。张爷,我我该如何谢你我欠你太多太多。”
“你不要再四处乱跑,小脑袋里不要再存有怪念头,不要自卑而自怨自怜,就算是谢我了。”张文季在床口坐下柔声说,“你这小妖怪,谁要你逞能去保护林家那个小捣蛋的”
“我张爷,她是你未来的压寨夫人”
“少给我胡说八道。”
“咦那你”
“那是吓唬她的话,你怎能当真”
“可是”
“别说了,简直胡搞。”
“但是,一旦她成了你的人,尚义小筑的无数江湖群雄,都会成为你的得力臂膀,你的声威”
“小萱,不要把我唬人的话当真。”他正色说,“我对目下的成就相当满意,无意追逐更大的权势。人生在世,欲壑难填;人性尚贪,永远不会满足。一旦权势恶性膨胀到某一极限,就会追求更疯狂的极致,那将是可怕的灾祸。退一步说,眼前的三眼功曹,就是不幸的活榜样,每天都有人虎视眈眈要取而代之,永远睡不安枕食不甘味,整天都得为保护权势而流血流汗。”
“那那你又为何而争”
“人生在世,年轻时为世间做些有意义的事,做一些你认为不违背天理的事,轰轰烈烈全力以赴,才不枉在世间走一场,一生中无怍无愧,你才活得心安。我在江湖还有一年岁月,算是我积修外功回馈世俗的期限,之后便要退出江湖,与世无争参修上乘了。你想,我会真的向三眼功曹争权势吗”
“那你”
“破家的积恨难消,我志在严家的两条龙,金龙和金角黑龙,凡是严家的人我都不愿放过。上次在云雾谷,没杀死金角黑龙,深以为憾。他并没遁回袁州严家,这条龙我非宰了他不可。”
“张爷”
“这些事,希望你能守秘,你是唯一知道此秘的人。”
“除非到了地府,不然我不会说。我好高兴能共享你的秘密,张爷”
“呵呵我有那么老吗不许叫爷,叫我太岁。”
“偏不。”姑娘扭着小腰肢,脸红红他说,“太岁谁不怕我可不敢和太岁接近。”
“今后你不要乱跑了,你一出事我就感到心惊肉跳。小萱,你愿意和我作伴吗”
“天啊那还用问吗”姑娘几乎要跳起来,披裹着半裸胴体的被单滑下粉肩,幸好手急眼快抓住了,“一生一世,我我我”
她高兴得热泪盈眶,嗓音都变了。
“你好好歇息,天黑以后,我带你去见我那十几位生死与共的弟兄,他们很喜欢你。在九华期间,你的表现让他们非常满意,希望你也喜欢他们。”
“你的弟兄我都喜欢,我一定可以讨得他们的欢心”
“那倒不必,他们都是有感情的血性中人,不需要巴结讨好,他们都是真正的江湖豪士,有目标,有理想,有正义感的英雄。”
“我的出身”
“我们这些人,都不是出身高贵的人,所以甘愿厕身黑道,讨厌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他们早知道你是五雷散人的门人,你三位师侄的坏名声影响不了你,每个人只能替自己的行为负责,连父亲也不敢担保儿子贤或不肖呢好好歇息,外面的事不需担心。”
姑娘用无比依恋的目光,目送张文季的背影消失,房门一关上,她就兴奋得一蹦而起,顾不得赤身露体,跪在窗台下,合掌向天喃喃祝祷,珠泪滴落在半裸的酥胸上,但脸上的笑意说明她心中是愉快的。
派人办事,必须量才而用。
林翠珊毕竟少见识鲁莽暴躁,她就不会用人。
尚义八王将的老八荒,本名叫五爪蛟邓蛟,不但水性了得,陆上一枝剑狂野辛辣,名列高手中的高手。
林姑娘却派他做诱人的眼线使用,简真是打鸭子上架逼着干,大材小用一点也不称职,还没有一个地老鼠管用。
本城的地老鼠,都是三眼功曹的眼线。这些人穿街越巷,无所不在,留意每一户可疑的人家,有否陌生人昼夜出入。
两个小地棍进入忠孝坊的一条小街,一面走,一面从怀中掏落花生边剥边吃,口中在聊天,四只眼睛骨碌碌,留意有否陌生的岔眼人物。
右面那人感到右肩一震,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咦你”那人吃了一惊,警觉地扭头回顾。
“你好,辛苦了。”拍他的人咧嘴笑。
“十方瘟神”左手那人脱口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