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值守卫队拿住,侍卫统领是人字标的标副宁远成,他自然认得少冲,远远见了礼。少冲道:“伤了多少弟兄”宁远成道:“没人受伤,弟兄们用网拿的她。”少冲道:“问过没有都说了些什么”宁远成道:“她说她叫陈红,住在谷口镇,来这寻丈夫李成。”少冲心里一震:来武昌前,陈南雁和自己都取了假名,陈南雁取名陈红,自己化名李成。铁牢里锁着的人正是陈南雁,此时蜷缩在屋角的木板床上,面无表其,少冲见她没有受伤,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去谷口镇查查有没有这个人,果真是一个村妇误闯进来的,倒是小事,若不是可就麻烦了,文副堂主是个精细的人,非要你查她祖宗八代不可。你们最好查清楚了再向他回报。今后遇到这些小事,不要闹得惊天动地,惊动了总舵主,可不是闹着玩的。”宁远成笑道:“多谢教头指教。我看此人就是一个村妇,属下派人查过就放人。”
文世勋一路小跑过来,望见少冲远远就叫:“你让我好找,快,快挑二十个好手,跟我出去办一趟要紧的差事。”少冲道:“正好有件事请文副堂主示下,宁副标头刚刚拿住了一个误闯进来的村妇,不知如何处置。”文世勋闻言拍手叫道:“都火烧屁股啦,还管这些鸡毛蒜皮赶紧把人找齐,我在江边等你。”少冲心头暗喜,吩咐宁远成:“把人放了吧。召集弟兄跟我走。”
第211章夜雨1本章字数:1521最新更新时间:2010070207:00:000
子夜时分,月色朦胧,江上的一丝风也没有。赵自极身着布衣钻出马车,探头看了看江边的坐船,眉头微微一皱。早已候在码头上的文世勋小跑过去,道:“都安排好了。”赵自极见少冲也在,微微吃惊,问道:“你怎么来了。”文世勋赶忙接过话道:“是我让他来的,小心无大碍嘛。”船在江心下锚,约一刻钟后,江面上划过来一叶扁舟,距离座船六十丈处下碇。座船上放下一条小船,文世勋沿着绳梯颤巍巍地爬下去,跳了跳,试试桨,向上面招招手。少冲递给赵自极一副面具,道:“总舵主请。”赵自极接过面具,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少冲道:“你来划船。”文世勋闻言慌忙爬了上来,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赵自极笑道:“你又不会划船,难道要我亲自来。”文世勋闻言转忧为喜,忙扶着赵自极上了绳梯,又低声吩咐少冲:“小心保护”二船交会,少冲才发现来船也是两个人,一个穿紫衣长袍,一个穿麻衣短袖,都戴着面具。
赵自极拱手作礼道:“赵自极见过蓝兄。”紫袍人还礼道:“赵兄不必客气。”少冲心里一惊,暗道:“此人姓蓝,莫非是教中东使蓝天和”二人戴着面具会面,见了面互称为兄而非职衔,可不正是因为教规中严禁十大使者与外人私会吗少冲这才明白赵自极不用文世勋而要自己跟随,并非是信不过文世勋或把自己当作亲信,而是他们今晚密会的细节不方便让文世勋知道,而自己地位卑微,耳目狭窄,听了也未必明白。对面那个拿船桨的汉子,麻衣短袖,手臂粗壮,多半是个目不识丁的莽夫。
赵自极不冷不热地问道:“蓝兄深夜召见,不知有何指教”
蓝天和道:“指教不敢当,前日犬子攻打紫阳山时,眼看紫阳弟子被围东屏山陷入绝境,赵兄为何不愿伸手助推一把我记得你从漳河发兵,一百多里地你足足走了五天,赵兄这么做有什么深意吗”赵自极道:“蓝兄误会了,赵某接到蓝兄指令后,日夜兼程,无日无夜不曾停歇,怎奈大雪封山,山路崎岖实在难行,一路上光跌落山崖而死的就有三十人之多。离紫阳宫还有二十里时赵某得到内公子兵败的消息。此时洪湖派和丐帮在山上已经聚集了三千人,赵某此时再上前,已经帮不得内公子了,不得已这才下令退兵。此事还请蓝兄明察。”蓝天和道:“可我听说你之所以不肯进兵是因为你接到了温铁雄的一封信。”赵自极道:“赵某确实接到他的一封信,不过这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他刚刚走马上任。他在信中劝我对紫阳宫网开一面,不要处处紧逼。”蓝天和大怒道:“攻灭紫阳宫是教主的遗训,温铁雄凭什么横插一手教主他老人家还尸骨未寒啊。”
赵自极道:“老教主十二年前的确下过此令,可如今时过境迁,情势已经不比从前了”蓝天和恨恨道:“有什么不同你说说看。”赵自极沉吟道:“当年紫阳宫是四清门之首,和南宫极乐、朱子虚相互勾结,鼓动八大门派和我教作对,教主是要拿她开刀灭灭中原武林的锐气。而今南宫极乐已失丐帮帮主之位,孤梅山庄人才凋零,朱子虚已成孤家寡人,且三年前已宣布封剑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事务,紫阳宫青黄不接,孤掌难鸣,与当年鼎盛时已不可同日而语。反观洪湖派势力日渐坐大,荆湖各派纷纷臣服,灭了紫阳宫,反倒是帮了洪湖派的大忙。若留着紫阳宫,多少也是对洪湖派的一个牵制。”
蓝天和苦笑一声道:“这么说来,是我无理取闹了。”赵自极道:“赵某绝不是这个意思。蓝兄穷十年之力,终于功德圆满,何必再为一个过了气的余百花耿耿于怀呢”蓝天和叹息了一声道:“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攻灭紫阳宫,脑汁绞尽,白发杂生。教主他老人家若是能亲眼看到该有多好啊。赵兄,教主故去后,以你之见谁可继任”赵自极大惊道:“教主废立之事岂是我等敢胡乱猜测的,赵某只知谨守本份,多做事而已。”蓝天和讥笑道:“人说赵兄绰号海底鱼,深藏不露,果真不假。今晚只是私下议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你怕的什么”
第212章夜雨2本章字数:1574最新更新时间:2010070217:00:000
赵自极道:“既然如此,赵某姑妄说之,蓝兄姑妄听之。我教规矩:教主宾天,由生前选定的圣子圣女即位,教主生前已经选定杨清为圣女,自然是杨清即位。”蓝天和道:“杨清前年渡海东游,至今下落不明,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两说,依赵兄的意思,她若是回不来,教主之位难道空悬不成”赵自极道:“教中规矩:教主宾天,无圣子圣女者,由清议院推举德高望重者继任,新任教主须在一年内选立圣子圣女,三年期满让位。以赵某愚见,教中称得上德高望重四个字的唯有韦左使、温右使和东使您。”蓝天和笑道:“那赵兄心中人选是谁”赵自极哈哈一笑道:“若真有那么一天,赵某唯东使马首是瞻。”蓝天和大喜道:“赵兄美意,蓝某绝不相负。”时近四更,月白,二人尽欢而散。
赵自极没有回座船,而是命少冲直接去了汉口,汉口有赵自极的一座私宅,荆湖总舵除文世勋外并无他人知道,宅中仆人只寥寥数人,都称呼赵自极为员外。一连数日赵自极闭门不出,少冲守在院门外一步不得擅离。第四日黄昏时分,文世勋一身便装从后门溜进来,直接进了赵自极的书房,二人闭门私语,掌灯时分,文世勋出来,一句话不说,低着头匆匆走了。少冲正自疑惑,听赵自极召唤,便推门而入,赵自极取出一封书信,道:“你幸苦一趟,连夜过江,将此信当面交给贺老海。叮嘱他务必照计行事。”少冲不敢耽搁,连夜过江。时近五更,值房里亮着灯,贺老海倒背双手焦灼地走来走去,见少冲进来,急忙问道:“总舵主有何训示”少冲取出书信道:“总舵主嘱咐你务必照计行事。”贺老海读过书信,放在灯上烧了,对少冲道:“请回禀总舵主,属下即刻启程。”少冲不知何事,也不敢多问。
天蒙蒙亮的时候,少冲兴冲冲赶回谷口镇,时辰尚早街上罕无人迹。小院大门紧锁,陈南雁不知去向,少冲慌了神,急忙来找隔壁的王妈,拍了半天的门不见有人应,忙飞身过墙,却见王妈倒卧在屋前石阶上,殷红的血还在汩汩往外流,少冲拔剑在手,就往外退。忽眼前人影一闪,一张铁丝网当头罩下,埋伏在屋中的七八个蓝衣捕快一拥而上将少冲捆的结结实实。拿人的自称是武昌县衙捕快,辰时,县尉升座审讯,指少冲为凶手,少冲百般辩解终是无用,不得已少冲只得道出常乙太的名号。天火教虽与宋廷有血海深仇,但各地分舵为保名下产业平安,例由中枢堂堂主以巨贾富绅的身份重金结交当地官府,一旦有事他们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出面周旋。县尉听说少冲是常乙太的朋友,便屏退众人,赔笑道:“兄台既是常员外的朋友,我本该立刻放人,怎奈此事有人举报,知道的人太多,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你看这样可好你写份自辩,说明原委,我呢走个过场,咱们就把这件事了解了。”少冲大喜,写完自辩,县尉看过赞道:“外似流水不羁,实则章法严整,好字,好字。”让人先将少冲押回牢中。
少冲正枯坐时,铁门一开,文世勋走了进来。少冲暗惊道:“怎么会是他”文世勋取出几块碎银子打发了狱卒,见少冲,冷笑道:“你不必瞎猜,我是常员外的管家,这种小事我出面就行啦。”少冲苦着脸道:“文兄救我。”文世勋蹲下身来,嘿嘿冷笑道:“这件事你办的太不漂亮啦。在外面养个女人本不是什么大事,你做,我做,大家都在做,你为何就要藏着掖着你要是给我打过招呼,能落到这步田地吗”文世勋从袖中摸出了一张纸,饶有兴趣地朗诵起来:“草民祖籍洪湖。姓李名成,携妻陈氏客居武昌谋食我若是没记错,前些天被侍卫们拿住的村妇也姓陈吧她找丈夫李成,那就是你咯”少冲哭丧着脸道:“小弟一时糊涂铸下大错,文兄救我”言罢痛哭流涕。文世勋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你这哪是一时糊涂人都打上门来了我问你,你把总舵主的住所泄露给外人,是何用心”少冲大惊失色,跪地哀求道:“属下思来想去,肯定是在婆娘面前说漏了嘴,属下蒙总舵主提携,如何敢有二心请文副堂主看在属下多年辛劳的份上,看在贺堂主、汤堂主的份上,饶我这一回吧。”
第213章夜雨3本章字数:1377最新更新时间:2010070307:00:000
文世勋拍着手道:“快起来,快起来像什么样子,让人看见笑话。”少冲道:“文副堂主不答应,我不敢起来。”文世勋道:“好啦,别一口一个文副堂主,显得多生分。你起来,我答应你。”少冲这才爬起身来,文世勋吃吃笑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平日里的清高孤傲都哪去了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少冲道:“文兄肯放我一马,兄弟今后一切唯文兄马首是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文世勋摇摇手,叹息了一声,感慨道:“难啊。若在往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可自从那晚江心密会后,他一连十日都不肯见我。也是我平素太爱管闲事开罪过蓝天和,若是老头子听了他什么软话对我心生嫌隙,我恐怕就爱莫能助了。”少冲心中一阵冷笑,这果然是文世勋设的圈套,他是要拿住自己的把柄,逼自己说出江心密会的详情,自己一时不查,竟被他得逞。
少冲笑道:“文兄如何忘了这件事小弟是知道的。”文世勋断喝道:“李少冲,你好大的胆子事关我教机密,你敢外泄”少冲道:“为了保命,还顾得了那许多再说文兄你也算不上是外人吧,当日本该就是你去的嘛。”文世勋指着少冲的鼻子,吃吃笑道:“先前还真是看错了你。说吧,只要能摸准他的心思,你这事就不难啦。”少冲心下明白,只要有半句假话言被他听出来,自己绝对出不了这所大牢。少冲直言以告,文世勋听完长长松了口气,笑道:“你这事我帮啦。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从现在起你不准再见她。我不想好心帮人反被人连累。”少冲闻言默默无语,文世勋笑道:“你我兄弟还怕没女人吗柳絮儿怎么样,等他玩腻了,归你我说话算数的。”少冲心乱如麻,低头不语。文世勋忽扑哧一笑,指着少冲道:“你,你不相信我那好,让你们见上一面,了了你的心愿”少冲摇了摇头苦笑道:“算了,我不见了。”
自陈南雁走后,少冲再没回过谷口镇,文世勋丑话已经说在前头,若是违了他的心思,此人会说翻脸就翻脸的,以他的势力自己和南雁绝难活着离开武昌。赵自极回武昌后,第一件事就是擢升少冲为侍卫长。每日都要他在院外当值,不得轮班。六伏天,武昌城内热如蒸笼。这一夜,纹风不动,少冲爬到屋顶乘凉,忽隐约听到一声呻吟声,急忙过来查看,院中侍卫站立整齐,并无异样,正疑惑,又传来一阵呻吟声,声音来自赵自极的屋里。少冲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她转念一想,不对,这么热的天,常人光身坐着还嫌热,他还有这等兴致。少冲悄悄来到赵自极房顶,揭开房瓦往里看:竹榻上,柳絮儿身穿长裙一动不动地躺着,酥胸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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