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的脚下也不灵光,不敢硬接,退了两步立还颜色,走偏锋攻出一剑。
两人小心地发招,各攻了五六招,换了十余次照面,生死存亡在此一举,谁也不敢大意。
“铮”刀剑终于交接了火星直冒。
双方各退两三步,再次绕走,之后是一刀换一剑,此进彼退,双方吃力地发招,你来我往势均力敌,短期间难分胜负。
时光渐逝,午牌已至。
谷口,第一个出现的是南总管,仍然带着他那三十余名以黑巾蒙面的爪牙,距生死门五六丈,在两侧排开列阵。
钟声三响,第二批人出现。
八名穿掩心甲的劲装大汉,拥簇着三个身材中等,穿一袭墨绿长袍戴了漆金面具的人徐徐出现视线内。三人一色打扮,不论身材,面具,穿着,佩剑,皆完全相同,面具的五官轮廓也完全酷肖,唯一不同的是,中间那人腰带上,多带了一把匕首,匕首把上镶有几颗宝石,幻射出五色的光芒,映着日色,虽远在里外,仍可感到光芒有点刺目。
“堡主驾到。”有人大叫,其声悠扬。
南总管与三十余名爪牙,同时欠身抱拳说:“恭迎堡主。”
“总管免礼。”堡主挥袖说,声音刺耳颇不寻常。
“谢堡主。”
“怎样了”堡主问。
“只剩下两个人,仍在缠斗。”
“午正快到了吧。”
“是的。”
“午正按时开启生死门。”
“属下遵命。”
“一个是魔道中以凶残出名的魔僧了了,一个是白道声誉甚隆的飞虎俞伦。”
“论真才实学,两人孰优”
“不相上下,艺业相当。”
“依总管看来,何者较为可用”
“和尚改装不易,想混入对头府中行刺不是易事,对头府中男女不信佛道,除非家有丧事”
“可以安排一场丧事么譬如说,光刺杀他一两个亲人,当然必须不着痕迹。”
“属下认为必可办到。”
“那么,和尚便可混入了。”
“是的,属下自会妥善地安排和尚入内做法事。”
“那就好。”
“但他们还不知鹿死谁手。”
“晤我看他们两人似乎平常得很呢。”
“堡主明鉴,他们两人已饿了四五天,饥渴交加,而且曾经过无数次生死相搏,如换了旁人,早已进了鬼门关去了,目下他俩仍可拼搏,可知他们必定修为精纯,机智,耐力,体能,皆是上上之选。”
“总管,要两个人岂不甚好”
“这恐怕有损堡主的威信呢同时,分遣两人前往行刺,多一个人,便有多一分泄漏机密之虞。”
“好吧,且看他们谁是中选的人,把奖物陈列。”
“属下遵命。但目下他们之中没有女流,壮男是否可以免陈”
“好,壮男免陈。”
南总管击掌三下,叫道:“陈列奖物,壮男免陈。”
远处有人传呼,不片刻,八名大汉拥着四名干娇百媚衣著华丽的妙龄少女,抬了两箱金银珠宝,捧着三部手抄经籍,缓缓出现在谷口。
南总管向下高叫道:“三种奖物陈出,你们两人看谁是能出生死门的得主,尚有片刻工夫,生死门即将开启了。”
“铮”一声暴响,和尚一刀荡开了飞虎的剑,咬牙切齿地抢入,戒刀疾落。
飞虎吃力地向侧跳跃,避过一刀,大喝一声,剑出“灵蛇吐信”,“嗤”
一声刺入和尚的右肋侧,可借力道不够,只伤肌肤,自己也立脚不牢,踉跄右移。
和尚大吼一声,扭身来一记“回风拂柳”,“唰”一声掠过飞虎的顶门,削飞了飞虎的发结,刮掉了一层头皮,生死间不容发。
“砰砰”两人都立脚不牢,分别失足摔倒。
和尚凶悍绝伦,在身躯尚未着地时,掷出了戒刀,走险行雷霆一击。
“嚓”戒刀尖劈入飞虎的右腿根,这是致命的一击,任何人也受不了。
“哎,”飞虎狂叫,起不来了。
和尚翻身爬起,尚不知戒刀已经得手,虎扑面下,将飞虎压在地下,大吼一声,一掌拍在飞虎的脸部,五指一伸,食指与无名指扣入飞虎的眼眶内。
飞虎临死拼命,猛地一翻,将和尚掀倒,一跃而起,身形尚未站稳,一声惨叫,摔倒在地,起不来了。
“还有谁出来夺路出来出来”
到处都是死尸,没有活人出现。
和尚丢掉飞虎的头颅,转身仰天狂笑。
生死之门突然在钟声中张开,一名大汉取下了那包解药。
和尚倒拖着成刀,一步步艰难地向臭水沟走去。
岸的这一面,横七竖八倒了六具尸体。
和尚到了岸旁,伸手拨取漂在臭水中的枯木。
六具尸体中,最接近臭水沟的一具尸体,霍地一滚,“噗”一声响,一脚扫中和尚的臀部。
“噗通”和尚落水,臭水四溅。
“救命救”和尚手舞足蹈地叫,臭水飞溅,只喝了五六口水,人便向下沉,水面涌起一连串泡沫,从此,和尚再也起不来了。
尸体踉跄站起来了,不是尸体而是活入,是黄泉鬼判尚彪,这家伙求生的意志强劲无比,竟在尸堆中伏了半天,实足惊人。
“那是谁”堡主向南总管问。
“他叫黄泉鬼判尚彪,以阴狠工于心计著称,这次他带了不少爪牙来,要夺取九阴真经,志在必得,他果然成功了。”南总管说。
黄泉鬼判找来一把剑,颤抖着将枯木拨至岸旁,跨上枯木坐下,以剑划水,缓缓渡过彼岸,爬上对岸,人已不支,坐倒在地喘息。
南总管站在生死门外,大声问:“阁下有能力渡过这十丈撒毒区么”
黄泉鬼判吃力地站起,说。“如果在下不是力竭,并无困难”
“如何飞渡”
“以飞爪百炼索抓住门坊,缘索而上。”
“你快试,时不我留,生死门即将关闭了。”
“但在下已经力尽。”
“你承认无能为力了”
“正是,南爷,放我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