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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芳华 云中岳 2135 字 2023-10-04

杜弘正在火头上,左手一抬护住头面,右手以牙还牙反击。

“噗”大汉击中他的左小臂。

“叭”他一掌同时抽在大汉的左颊上。

“哎哟”大汉惊叫,倒退三步几乎摔倒。

对方的船上,接二连三跳上四名大汉,叫啸着怒吼:“这小子敢打人丢他下江喂王八,打”

舱门开处,有人钻出大喝道:“退回来你们的皮痒了是不是”

众船夫悻悻地退回,摩拳擦掌愤愤不平。

喝阻的人,是位年约半百,脸如重枣,剑眉虎目留了三络长髯的人,穿一袭蓝色长袍,颇具威严,向杜弘拱手道:“蠢夫们无状,小哥海涵。”

杜弘怒气全消,讪讪地说:“小可一时激忿,大叔恕罪。”

“好说好说,区区姓匡,名信。”

“小可姓社,名磊。”

“杜老弟好身手,那一掌快逾电闪。”

“大叔见笑了。”

“天色尚早,老弟情移至敝舟一叙。”

“小可”

“幸勿见却,都是武林人,相见也是有缘。”

“恭敬不如从命,小可遵命。”

上了船,匡信伸手相挽,说:“请入内一叙。”

他一看对方伸出的大手,不由一惊,掌中心有一团赤影,中有金色的纹路,而且肌肉在抽紧,一看便知对方不怀好意。

他听说过这种掌,称为金丝摄魂掌。

他一阵迟疑,说:“小可有限不识泰山,罪过罪过。”

“你怎么啦”匡信笑问。

“前辈是大名鼎鼎的摄魂魔君匡永宽。”

“哦你知道区区的名号。”

“今日幸遇,小可深感荣幸。”

“好说好说,舱里面坐。”

他反而向后退,镇静地说:“不敢,改日再向前辈请安。”

摄魂魔君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请啦”

“小可有事”

“站住”

“前辈有何指教”

“老夫要问你。”摄魂魔君的口气变了,变得毫不客气。

“小可不知前辈要问何事”

“你打了老夫的仆从。”

“那是贵价欺人太甚,而且是贵价先动手。”

“你眼中还有我摄魂魔君”

“不知者不罪”

舱门绿影出现,香风入鼻,一位千娇百媚穿了绿色衣裙,年约十六七的少女,凤目冷电四射地娇叫:“爹,女儿把他揪来。”

“丫头不可鲁莽”

但少女已急掠而至,纤手疾伸,五指半屈掌心问下,用的是“金豹露爪”擒人。

社弘忍下一口恶气,在纤手行将探入的刹那间,飞返丈外,跃上了码头。

“你走得了”少女娇叱,跟踪而上,相距八尺,手一伸加上前冲之势,闪电似的接近,反拂而出。

杜弘本来打算脱身,但码头上有不少人,不易急冲而出。即使可以冲,可能有不少人遭殃,受到池鱼之灾,因此只好回身应敌。一念之慈,自陷困境。

他经验老到,料到对方必定出手袭击,奇快地向侧一闪,大旋身一掌斜挥。

少女一拂落空,右肋暴露在杜弘的掌下,双方都快,反应完全出乎本能,一步错全盘皆输,优势随时可转变为劣势,不能有丝毫大意。她向下一伏,险之又险地躲过一掌,立即贴地一腿猛扫,裹了铁尖的弓鞋捷逾电闪,深得快、狠、准三字要诀,对方如不向上跳就得后退。

岂知棋高一着,缚手缚脚,杜弘似已料到她攻下盘,既不向上跳,也不后撤,却前倾收腿前扑。

这次少女料错了,杜弘不退反进,大出意料之外,想躲避已来不及了。

杜弘的双手,扣住了她的双肩井,凶猛的冲力传到,势如崩山。

少女大骇,本能地向后倒,想缩腿反蹬对方的下身要害,拼命了。

可是,杜弘迫住了她,扑势太猛,身躯紧贴,不许她有收腿的机会,对防膝防脚的经验极为丰富,侧身相贴令她无从发挥。

“砰”两人倒地。

杜弘压住了少女,百忙中放手向侧滚。

“噗”左上臂被人踢了一脚,他感到整条左腿麻木不仁,骨疼欲裂。

自救的本能令他反滚,一跃而起向侧飞奔。

踢他的人是摄魂魔君,洱然叫:“咦这小子的手竟然未断。你走得了”

少女脸红耳赤地爬起,拍着衣裙上的尘土尖叫:“爹,捉住他零刀碎剐。”

杜弘未带兵刃,左臂麻木又不能发射孤星镖;他也不想在未至生死关头时使用暗器。

他向镇中逃,如果逃向郊外,决难脱身。

追逐他的摄魂魔君起步太晚,看热闹的人又阻住了视线,被地逃出六七丈外去了。

不知是哪一个缺德鬼,在旁大叫道:“拦住那调戏妇女的恶棍捉住他捉住他”

码头闹市之中,男与女斗必定引起公愤,男的决占不了便宜,立即有人惊声叫打。

一大群人在后面追,前面开始有人提棍拦阻。

他大惊飞逃,折向急走。

光天化日之下,想逃出眼下谈何容易他一急,顾不了惊世骇俗,跃登镇口的一座大宅。

“是个飞贼”有人惶然地叫。

又替他加了一项罪名,更糟。

跃至第二座房屋的瓦面,下面追的人又叫:“定然是个采花贼。”

这是第三项罪名,有他受的了。

但这一叫,总算因祸得福,摄魂魔君不敢上屋追。一是怕被人误会也是采花贼,一是怕日后此事传出江湖,摄魂魔君的女儿被采花贼折辱,多没面子

摄魂魔君不上屋追赶,杜弘有了生机,远出百十丈,向一条小巷下跳落,急急溜之大吉。

不久,镇中恢复平静,镇民们议论纷纷,互相告诫有闺女的朋友,晚上严防采花贼。

摄魂魔君派出手下入镇穷搜,整整搜了一个时辰,方悻悻地撤回。

杜弘的船夫,已将船撑走了,以免被波及。

杜弘躲在下市集的一座大宅的后院花丛,脱掉衣衫,他发觉左上臂有淤皿之象,青紫了一大片,臂骨也隐隐作痛,这一脚地受了不算轻的伤。

直躲至黄昏来临,他方越墙而出,悄然接近码头,方发觉他的船已经不见了。

他的行囊,他的剑,全化为乌有。

行囊丢失,平常得很。剑也可以另买,他可以使用兵器店出售的剑,一个真正的高手,不需倚仗趁手的兵刃。可是,他的三百两金银尾随行囊丢失,身上只有随身携带的三二十两碎银,购置行囊也嫌不够。

站在码头侧方的暗影下,他盯着摄魂魔君的船发愣。

“要不要去找他们赔偿”他心中不住盘算。

摸摸左膀,还好,被踢处已无大碍,仅略有些少皮肉之痛而已。

一这老魔父女可恶”他口中低声诅咒,心在发狠。

他并不想树敌,不愿与摄魂魔君冲突。虽然他对摄魂魔君的金丝摄魂掌怀有戒心,但并不害怕。他不想借故向怀有绝学的武林前辈挑战而侥幸成名,能避免冲突则尽量避免。但真要被迫得非冲突不可,他也只好采取激烈的自卫行动。

他认为,目前已不可避免了,行囊丢失,盘缠没有着落,他陷入困境,冲突无可避免。

gu903();沉寂的夜,码头上人影寥落。船只不多,舱缝泄出一线线灯光。船头上香炉中的香火,迎风飘送过来一阵阵檀香味,香将尽,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