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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芳华 云中岳 2123 字 2023-10-04

gu903();“有多少人可有路引”

“且慢”

“什么”

“河泊所的公爷,该穿公服。河泊所的巡河船,也不是你们这种小乌篷。你们”

“少废话。”

“咦你”

“把里面的人全叫出来。”

“我们都出来了,就咱们三个人。”

大汉一怔,举手一挥。另一人抢入舱内,不久急急钻出说:“里面没有人了。”

中年人呵呵笑道:“船上本来有十二个人,他们在南湖口登岸起旱,这时恐怕已经到了府城啦”

大汉怪眼怒睁,怒喝道:“说那些人是不是染工”

“是呀是染绸缎绩罗的染工,都是些艺自家传,学有专精的染匠,还有染花的特殊艺技呢。”

“你是什么人”大汉厉言问。

“我搭便船的。”

“你认识熊慕天”

“熊慕天没听说过”

“你少给我装糊涂。”

“咦你这人怎么啦火气好大”

“闭嘴”

“这”

大汉扭头向同伴叫:“咱们上当了,把这三个混帐东西带走。”

上来三个大汉,伸手便抓。

中年人大喝道:“住手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哼不久你便知道了。”

“你们是强盗”

“呸闭嘴狗养的”

中年人沉下脸,从容地说:“老兄,别出口伤人,在下不希望与你伤和气,你们走吧。”

大汉巨手疾伸,抽向中年人的左颊。

中年人手一抄,便擒住大汉的腕门一扭。

“哎”大汉狂叫,屈腰转身,但仍不甘受制,扭身时左肘凶狠地后撞。

可惜仍然无用,中年人左掌飞快地抵住了对方的左琵琶骨,轻轻一推。

大汉向前一栽,“砰”一声仆倒在舱面,挡住了另一名同伴,跌得七荤八素。

同一期间,另两位中年人一声长笑,四手一分,便擒住了另两名大汉,抛死狗般抛过船,一名中年人大笑道:“乖乖地回去,叫你们的东家收收心。”

有人呐喊,有人拔刀。

为首的中年人大吼道:“听着不要命的只管上,谁动刀子,他得留下胳臂,在下已经警告过你们了,你们犯不着为了一些血腥钱卖命。”

一名中年人抓起一根篙,抡篙猛扫,风声虎虎中,想纵上船行凶的几名大汉,鬼叫连天后退回船。

“开船”第三位中年人急叫。对方人多,很难照顾船夫,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船撑出江心,往上游急驶。

第一回合,李掌柜吃了小亏。

第二回合,鸿泰拦截染工的毒计落空。

两下里扯平,还好没出人命。

初二,店面挂上了朱漆金字大招牌:宁宣绸布庄。

染房同时开工,三十余名师父,三十余名学徒,二十余名杂工,大炉大灶火焰熊熊。染布的师父,皆聘自本城,都是往昔失业十余年的名匠。染绸的手艺不简单,由南京来的巧手师父负责。

宁宣绸布庄堂开盛筵,整整四十桌,本城的官与差到了不少。地方名流的筵席设在二楼,全是本城有头有脸的仕绅。桑大爷是上宾,为盛会生色不少。

对面鸿泰绸缎庄毫无动静,伙计们皆冷眼旁观。同行是冤家,三东主易寿风度不够,撕掉了请帖,到城外江边的别墅消气去了。

次日近午时分,施德县来的第一批布匹到达,不运到鸿泰,径自送至宁宣绸布在。先在店铺验收,然后出城送至染房入仓。

货主取得了货款,全城立即沸沸扬扬,陷入狂欢境界,人们奔走相告,喜气洋洋。

每匹红布的货柜,实足制钱一万二千文,折银是纹银十二两。比鸿泰的收购价,高出一倍有奇,而且不扣运费。鸿泰每匹布要扣运费两百丈,两百文当时可买七八升米,运费高得令人咋舌。

全城骚然,暴风雨在酝酿中。即使是白痴,也可感觉出不祥的凶兆在四周流动了。

第二批货物,来自宁国县,是素绸、绢、和白绫,且有一部份织绵,比大名鼎鼎的南京织造局产品并不逊色,敢与全国五大织造局的产品争短长。

一连两天,鸿泰方面毫无反应,并未采取行动,这盘棋似已输定了。

太平县,在府城西南两百二十里,位于丛山深处,县境南面就是黄山。这里的产品是五色线毯和兔褐,产品用小舟从青弋江运至芜湖。这两种产品不需加染,因此不需运至府,径自运交芜湖的宁宣本铺。

四艘小舟乘急流下放,过了寒亭江口不久,江流右岸是山,左岸是桑麻遍野的田亩。这一带的田,十亩田必有桑田半亩麻田半亩。桑与麻皆是高茎作物,入藏身在内,极难发现。

水势已趋平缓。舟子显得清闲,船顺流下放,每艘船相距约十余丈。离开了山区,押运的人松了一口大气,大概不会有危险了。

负责押运的是管事吴爷,带了五名手下,他与一名手下站在第一艘小舟的舱面上,目光不住打量左岸的田野,不时用手下意识地抚摸佩剑的剑把,神色并未因离开山区而轻松。

同伴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壮年大汉,佩了一把单刀,呼出一口长气,欣然地说:“吴爷,不会有人拦截了,航程已过了一大半,最危险的险难也过了啦如果有人动手打主意,早就该露面等不到现在了。”

吴爷眉心紧锁,心情沉重地说:“山区水势湍急,他们怎肯下手他们要的是货,船沉了岂不一场空最危险的地方,不是山区而是这一带大家认为安全的所在。”

“你是说,山林中有人埋伏”

“埋伏在山林有何用处”

“这”

“我耽心的是”话未完,喜地从左岸的芦苇丛中,箭似的钻出两艘梭形快艇,每艇有十二名赤着上身的大汉,以黑巾蒙面,佩了刀剑叉斧,那六个大汉手中,高举着一支火焰飞腾的火把,向上急划而来。

“哈哈哈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接财神来了。”有人狂笑着怪叫。

舟子们大骇,船上一阵乱。

吴爷大惊,咬牙道:“他们要用火攻,快往右岸靠。”

右岸一声尖哨,接着是一阵锣鸣,山林中,一支红旗高伸出树梢,不住挥动。

“糟右岸果然有埋伏。”手下惊叫。

吴爷心中叫苦,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意在焚船。如果缠上了,不仅货物无救,所有的舟子皆可能枉送性命,不由他不惊。他已无暇多想,断然下令道:“往左岸靠。”

登岸决战,至少无辜的舟子可免池鱼之灾,逃入田野暂可脱身,在船上必定同归于尽。

四艘船火速向左岸靠,正落入对方的陷阱,梭形快艇破浪而至,好快。

船直冲上摊岸,搁浅了。吴爷一跃登岸,大叫道:“不必顾货物了,你们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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