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桑泽的声音。
我心里跟着揪了一下,他有没有被水银伤到
说实话,如果真被喷溅到,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种环境,没有最及时的医疗抢救,他几乎是必死无疑,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设计去害死一个人,刚才虽然想的挺简单,但真听到这一声惊叫,我心里却极为不舒服。
如果桑泽真中招,那就等于是死在我手里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条人命债对我来说,实在太重了。
巴达大约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他一边捞痒,一边安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瘦子这时却道:“他的声音不对”
瘦子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刚才那只是一声惊呼,到没有听出痛苦和恐惧的成分,难道桑泽没有中招
就在我想这问题的时候,在井口处,突然露出了一张脸。
确切的说,是一张被布料包裹着的脸,只露出了五官,其余的地方全被遮掩着。
桑泽
靠,以为把自己武装成这个样子,我们就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想了想我又觉得不对,桑泽的身份早就已经暴露了,根本用不着在伪装,他这个样子,倒像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
难道他跟蝶彩一样毁容了
我看他这样便知道,水银对他无用,不过他既然肯露面,估计是已经想清楚了。
果然,桑泽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们,他的眼光很冷,就像在看几具尸体一样,说道:“你真的知道里面的机关”
我知道我知道个屁,机关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它。
“当然,这次我们就是为了寻宝而来,实不相瞒,我们陈家祖上就是开锁匠,锁匙是人来最基本的防御机关,这其中的门道,你们这些外行人自然不懂。咱们都是来求财的,何必打打杀杀,我死了,你的东西恐怕也很难得到。”
桑泽又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沉声道:“别耍花样。”一边说,他扔下了一条绳子。
我们三人不敢多做交流,生怕引起桑泽的怀疑,当即将绳子绑在腰上,让桑泽一个个拉了出去。
桑泽身上果然是带了某种避虫的东西,我们一上去,爬在身上的头牛顿时往下缩,一个个跟见了警察的小偷一样,不消片刻,便散的一干二净。
我离桑泽比较近,闻到他身上有种类似麝香的味道,大约是用某种药物在驱虫。
比起我们三人的狼狈,他除了被包裹的脸以为,几乎没有任何改变,而我们三人就惨了,身上到处是划出的血痕以及凸起的大包,奇痒难忍。
上来之后,我们三人没有多说话,一屁股坐在地上捞痒,我道:“口水里有种物质可以消毒,用口水试试。”
巴达道:“我没那么多口水,还是先保住下面要紧。”说完在手心吐了口唾液,十分猥琐的背过身将手往下探。我也被咬的浑身发痒,虽然想给小兄弟上点药,但这么多人,我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只能忍了。
桑泽防备心很重,他身材比我们都要魁梧,手里拧着一把大竹刀,就跟西瓜刀一样,我原本还想着一上来三人就扑上去将他制服,但一见他拧着的那柄黑铁长刀,顿时所有人都怂了。
现实不是武侠片,我们三人都不会中国功夫,充其量力气比较大,手无寸铁的,人家一刀砍下来,用什么挡
我们三人趁着涂抹口水的功夫,暗地里交换了个眼神,虽然三人默契度不高,但都知道现在不是对付桑泽的时候,他这次进水窟窿洞,显然早有准备,所携带的装备,根本不是我们手中匕首长的小竹刀可以对付的。
也不知是不是口水真的起作用,片刻后,我们都感觉没那么痒了,虽然症状没有消失,但那种抓心挠肝的奇痒却是淡下去了。
我看了完好无损的桑泽一眼,一颗心完全凉了下去,看来,那个遇害的新鲜死人,显然是歧筑了,多么有前途的一个年轻人,就这么
桑泽见我们好转,拧着那把竹刀指着我,冷冷道:“都别甩花样,最好只是求财,要敢动什么别的心思,别怪我不念旧情。”巴达胆子一向大,闻言再也憋不住,痛骂道:“桑泽,咱们从小是一起长大的,这种事情,你怎么干的出来,你到底把歧筑怎么了”
巴达毕竟没见识过鬼魂陈对付民国小姐的手段,因此对那面古镜保持着怀疑态度,并不相信歧筑已经遇害。
桑泽盯着巴达,冷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一起长大我有家族传染病,从小就被你们排斥在外。八岁那年,阿爸打了新鲜的米糕让我给你们家送过去结果怎么样你们前脚收完,后脚就扔了那些米糕是我阿爸整整一夜打出来的”
巴达顿时无法言语,我心下忍不住叹气,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大多数人,是不敢吃传染病人送来的东西的。直到此刻,我总算能够明白桑泽的执着,那种歧视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第六十五章反击
桑泽说完,我们三人没有一个人能出声反驳,但片刻后,瘦子依旧怒道:“那你也不该要人命”桑泽眼里顿时就变得凶狠起来,似乎被瘦子激怒了。
我暗道不好,心说桑泽从小受尽歧视,心理其实已经达到一种扭曲的程度,现在就是说什么也不顶用,我又不是心理医生。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傻了,怎么关键时候,这瘦子比我还傻,现在这情况,我们是被桑泽死死压住了,这时候,干嘛还去找他的晦气。
眼见桑泽似乎要发作,我立刻打圆场,锤了瘦子一拳道:“人都死了,事情就此揭过,咱们还是得往前开,前面有无数财宝在等着咱们,大家都是自己人,闹翻了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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