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样就好,你想的还很周到,的确是找个乐队热闹些,不然咱们闷声闷气的办事,也少了很多光彩。”武松对王婆办的事很满意,可见这老婆子在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还是很有一套的。
“都头,您看一会我是不是就不用去齐四那了,老婆子我确实没什么名目啊,这是你们官府的事,我也不是官家人。”王婆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请求。
武松琢磨了一下,王婆确实说的很在理。跟着没啥理由,恐怕还惹那帮官差一轮。
“哦,那你就回家吧。也跟海砂做个伴。”武松猛然间想到了早晨的事。“王婆,你今天出门的时候,萍儿起来了没”
“起了起了,那小妮子勤快的很。今天我出门的时候,她都已经去干活了。”王婆做着回答。
“那你回去吧。吃什么的话,直接让老吴去桂花楼点。”武松摆了摆手,王婆知趣的快步离开了房间。
武松很清楚,萍儿除了伺候海砂,并没有其他的工作。看来,今天要出事。在这一刻,武二无比的想念安道满,偌大的阳谷,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能让自己放心的亲信,下午的阴亲必须要参加,这事情刻不容缓,但家里可能会发生的危险,也不能不顾及,武二有点左右为难。
如果非要做个选择的话,那只能选择取消阴亲,毕竟齐四就算真的尸变,也说不准回哪天来,但萍儿的反常如果真代表危险的话,下午自己离开阳谷,就是最好的让危险发生的时机。
就在武二马上要招呼身边的官差,宣布取消阴亲的时候。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声招呼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王婆
王婆并不想回武松家。
她出了县衙之后,没有坐轿而是步行。短暂的小雪已经停了,地上薄薄的一层,让道路变得有些滑。王婆尽量控制着身躯,强迫自己不要摔倒。
走到十字街的时候,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身后,确定没有什么人跟随,就加快了脚步一路向南。等上了紫石街之后,几乎是一路小跑。
她确定,武松要倒霉了。她也知道,比起死人来说,活人更可怕。
她不相信,已经死去的齐四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来找她麻烦。但她知道,活着的人,却可以在冬日的下午,轻而易举的取走她的性命。
现在要做的,就是逃回茶坊,收拾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到阳谷码头,随便坐上某一艘船,走的越远越好。
她不敢坐轿子,那样目标太大了。冬天的阳谷远不如夏天繁华,中午的时候街上更是行人稀少,如果有人一会来打听的话,会有很多人告诉他,刚才有一顶轿子,在十字街没有折向东,而是一直向南。如果是那样的话,可能就真没有逃跑的时间了。
王婆庆幸自己足够聪明,她甚至有一种幸灾乐祸。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武松和武大,将会死去,而她作为胜利者可以活下来。有钱、有权力、有力量算不了什么,只有能活下来,才是真正的胜利。
不,不能跑太快了。过快的奔跑也会让人生疑,一个小脚女人奔跑的样子,恐怕会比冬日中午的轿子还要显眼吧。王婆猛然意识到,她迫使自己放慢脚步,然而,两条腿却不争气的想要快跑,这让她很恼火。
她迫使自己去想一些别的事,来冲淡这种逃亡的欲望,但脑子很不听话,只要一放任,思绪就回到了刚才,那个时候她刚吃完烤热的大饼。
班房里的官差调笑了王婆片刻之后,因为伙房确实是开饭了,于是就纷纷散去。王婆知道,如果不算上一些灰色收入的话,官差的收入并不高。所以在衙门里混一顿免费的午餐也是很重要的,她也知道,武松当了都头之后,衙门的伙食并不差。不过这也让王婆感觉到有些发笑:武松认为,只要提高了伙食标准,这些官差就会对他忠诚,好好跟他干,这实在是本末倒置。在王婆看来,把这些提高伙食花的银子,发给这些官差,效果应该会更好。
王婆知道,武松是一个有些迂腐的人,恪守着自己的信条和准则,所以这个话她是不会说的,不触这个霉头。
吃饱了之后,王婆的身上也暖和了起来。她打着饱嗝想要去衙门外面溜达溜达晒晒太阳。当然了衙门的前门王婆是不敢去的,那地方是非太多,让武松知道又是好些个麻烦。王婆突然发现,不知不觉间,武松对于自己的威胁,好像比死去的齐四更大了。
等王婆来到县衙后门的时候,发现后门的看门人正和三个人起着争执。她也就走过去想随意看个热闹,调节调节不舒爽的情绪。
哪知那看门人一看王婆过来,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呦,王婆来了。正好,这事你处理吧。”
王婆心里奇怪啊,怎么衙门的事要我处理呢于是她接口道:“这位官爷说笑了,老婆子平头百姓,衙门口的事儿也就只能看个热闹,你要处理不了的话,就去找我侄女女婿武松来管。”
“都说王婆你长行市了,果然是水涨船高啊,现在动不动就拿都头来压人。”那看门人明显认识王婆,也就一下道出了她说话的用意。“不过这事还非得你来处理不可,是关于下去给齐四爷办喜事的。”
王婆真不爱听到“齐四爷”这个称呼,让她头皮发麻。但是关于阴亲的事,她还真得管一管,不然出了什么纰漏,武松那也确实不好交代。
“那确实是老婆子我应该管的,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王婆是强逞精神,显得自己说话很有地位的样子。
“回这位奶奶,我们是一个专门赶场的吹啦班子,知道县衙要给一位过世的官爷办阴婚,我们哥几个也就琢磨着过来帮把手,顺便挣点零花钱。”那三人当中领头的是个中年汉子,但是脸皮白净,听见王婆问话赶忙回答。
“吹啦班子确实挺好。多少钱啊”王婆自然是最在乎钱,毕竟这开销都是从自己这出。
“这位奶奶,不贵,我们哥仨总共一两银子就行。”那人点头哈腰,这声奶奶叫的王婆非常受用。
一两银子确实不贵,但再便宜也是自己掏,王婆还想把价钱往下压一点。
“你们三个一两银子你们知道不知道,本县最大的酒楼桂花楼的伙计,一个月的工钱也就是一两。你们三个吹拉几下就想挣一两那是白日做梦”王婆故意在偷换概念,红白事挣的钱自然要比干活的工钱多得多。她寻思着能讲下来一钱银子就行,这仨人,一人三钱,好分账。这是王婆的想法,也是她下一步的说辞。
那面皮白净的汉子琢磨了片刻:“好像我们确实要的多了一些。这样吧,这位奶奶,我们都想在年根底下芹干点活,多挣点钱好过年,穷苦人不容易。不过您说的也确实在理,这样吧,我们就少要一半,您看五钱银子行吗我们哥仨确实吹的不错,值这个价钱。”
王婆心里一喜,这是碰到雏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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