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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龟蛋 2283 字 2023-10-04

硬的身体:“若是你一心从朕,那荣耀,朕又何尝不会与你分享”

无意识的抚著胡璇身体的每一处,直到摸到他紧紧纂著拳的手,再被划伤,宴子桀才缓缓坐起身来去探看。透过胡璇指缝,露出的碎玉划破了宴子桀的手。胡璇的手边延著已然凝固的血痕,想必他死前很痛苦,紧紧的握著,让玉碎也剌破了手掌。

宴子桀淡淡的笑了,又撑著头,侧躺在胡璇身边,带血的手指延回胡璇的面上:“你真坏到死还想害朕为你伤心,为你一蹶不振麽”轻轻的在胡璇的面上印下一吻:“白费心机了朕很快就会忘了你连你这个人都记不起朕做个好皇帝,让你做鬼也不能安心”下一刻,宴子桀利落得翻身下塌,面上带著一抹冷冽的笑,大步走了出去。

第九章

宴子桀出了清思园。御医站在园前,同一队仪仗静静守著。

“摆架,回宫”宴子桀表情冷然,唇齿音微微颤动。

“皇上公子的尸身如何敛葬”御医上前一步。

“”宴子桀停了身,没应话,双目茫茫然的远眺。

夜风吹得他的锦袍抖响,也打得他眼中显了湿意。他没眨眼,喉结微微的上下涌动,良久才道:“暂且由御医保管。莫要有了损伤”言罢,才转身上了车辇。

行了一半,原拓深夜朝服拦车求见。宴子桀沉著声气,转架御书房。

“原卿深夜见朕所为何事。”一进了御书房,宴子桀的声色才颇显疲惫。

“臣有二事。其一,是向皇上谢罪,臣抖胆,使人害死玉柳玉杉两名宫女,以求胡璇不得昭雪。此乃死罪向皇上请罪。”

宴子桀淡然一笑:“原卿是知道朕不会为此事与你动怒,你这又何苦。你一去了清思园,守卫便向朕报了,虽然你与胡璇对话,朕并未从始自终句句入耳,但朕听得了大概。原卿一心为朕为国,朕心里有数。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就算此事非他所为,荣妃之死、皇後堕子、私通西砥、宫中闹剌客种种他也脱不得干系是朕枉纵了他”说著,宴子桀放在桌面上的手纂成了拳,微微发抖。

“谢皇上体恤臣心。臣有愧”原拓叩首,又道:“此乃其一。另一有一事,臣深夜见皇上”

“胡璇所说雷延武乃宴氏後裔之事”宴子桀颇不痛快的神色现了出来:“那个贱人是巴不得有谁把朕拉下台”说到这里宴子桀的声调高出了许多,几近吼著大声喝道:“雷延武若进了中原朕还不得乖乖的将皇位拱手相让”

原拓忙进言:“皇上请听臣一言,皇上说雷延武进军中原可那也是入了中原之後的事情。皇上会轻易让他入了中原麽若是在那之前,也就是正乘此刻西砥分兵两路,若胡璇所言属实,我军就可乘此刻将这消息发放於莫查和所领北上的军队之中,使其分裂。胡璇做何用意不讲,但若及时,确是西砥军中的一处死穴,绝不失为一条离间的上上之计”

宴子桀大喘了几口气,依旧握著拳:“他害朕的皇儿、诋毁朕的父皇母後、连妻儿都肯赔给朕,朕就不信他能给朕出什麽好主意此事要查证,朕不会让他死了做鬼也来取笑朕上了他的当”宴子桀著了魔似的念了一长串,才转向原拓道:“命礼部选十个门客,即刻进宫,翻查史料,包括如今已封存了的胡国旧典,一个字也不许漏限时三日、将先皇及有关先皇得权的书笺通通筛选齐备”

原拓微微一笑,这才是那个阴冷果决的皇帝,随即应道:“臣领旨,只是皇上那十个门人做何处置。”

“”宴子桀看著原拓,原本僵冷的面上忽然会心的一笑:“原卿这是在考朕”

“臣不敢”原拓回以淡笑。

“一切未查证属实之前,只得操兵演阵,不可轻举妄动”宴子桀表情变得也快,即又平复了刚刚才缓和了的表清,面上又带上几分苍然,淡声道:“夜也深了,朕颇为劳累,也要歇歇了,原卿要多费心思了。”

“臣不敢当。臣为皇上、为社稷,万死不辞。”原拓锵声得令,告辞离去。

宴子桀独自坐在御书房良久,眼中渐渐潮湿,两行泪水缓缓的流出他的眼眶,再仿佛不可抑制的如珠跌落。房中只有他微微压抑的喘息声,他就那样笔直的坐正了腰杆,连一点点哽咽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老御医的手,颤颤微微的拿著一根银针,扶起胡璇微微僵结的身体,一张苍老的面上纠结著不忍的悲意。

都已经伤到了这个地步,那延缓不断的,终究是什麽。

是医者行医几十年的悲悯之心,让他没有再对蜷僵於床上的胡璇施救。救活了又如何,无非要在下一次或下下次或不远的折磨中死去於是他抖胆先向皇上呈了死讯,这时才敢做最终的了解。

断了吧,就算你有什麽冤屈、什麽不甘、什麽执念,都断了吧这一针下去,那仿佛不死不僵的微微脉动就彻底结束了。

老御医抖著手。深宫中,不是第一次为杀人而入针,而这一次,竟然心中发涩,却义无返故地为著一点慈悲之心,将那根银针剌入了胡璇後颈的脊椎。

然後将尸体放平,老御医命人进房,一同打典防腐的药材,准备敛尸安放的各项事宜。

忽然间门外传来兵刃交接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其间还夹杂著一声声惨叫,随著几声断续的:“有剌客、抓剌客”,然後响起了一声不长不短的鸣锣声。

房中的御药房的药倌儿们吓得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老御医也张慌不知所措。

就这麽个空当,咔查一声门栏窗纸应声而破,一个身影风也似的闪过众人面前,冲入房中,抱起胡璇的尸体。

那一停顿,众人才看得清是个面貌冷俊的的青年人。房中的灯光被他冲进来的风势扑灭了几盏,只剩下两盏微光不安地摇动。那阴影在青年悲切愤怒的表情上显得格外阴涩恐怖。

荆云当年也曾入宫为侍,老御医自然认得出他,抖著声音道:“荆荆大侠,他人已去了,你便让老夫”

荆云抱著胡璇的尸体身,全不理会御医说些什麽,利落地在他心口手腕一抚而过,随即面色更加悲愤,一掌击在胡璇的胸口,抬起一双凶暴有如愤兽般的眸子环视房中一圈,仿佛竭力压抑愤怒抑或是悲伤,隐隐的念了句:“荆大哥来晚了、这就带你走”猛然间人影纵起,带著胡璇的尸身,两个纵跃便由来处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