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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龟蛋 2308 字 2023-10-04

宴军那黑压压的万余铁甲骑兵,与散乱的几百人相比,竟然仿佛有扑天盖地的气势

大势已去。雷延武不甘心,他心中恨不得能冲过去,力取宴子桀的首级以泄一已之恨,可竟然发觉身体丝毫使不出力气驱马冲过去。

宴了桀呢。此刻,他的心仿佛要从嗓子口随着一口血气涌出来。那被雷延武缚在马车上,早已被折磨得没有人形枯柴一般的人谁人认不出,自己却再清楚不过那就是朕的胡璇

他怎么垂着头脸肿得历害,似乎还眼不开眼璇啊你抬起头,睁开眼,告诉朕你还活着朕来救你啊

心中一面悲切地难以抑制情绪,而另一个理智又在挣扎:平静静下来,不能让雷延武看出破绽

强自定神,微微启口喷出急促的吐息,面上表情依旧僵硬冷凛,可脚下仍是不由自主的一夹马腹,那马儿吃力,也通灵甚得主人的心意,竟然跶跶地向着雷延武的方向小跑了两步。

宴子桀这一动,身后赶上来的军队也向前涌动。西砥兵竟然皆举刃过头,就地请降。

雷延武坐在马上,手起刀落斩断了拖著马车的缰绳,他这一举是决意死战,解了战马的拖累,却不想正中了宴了桀的心意。可那架板的车子没了拉力,一声闷响倒在地上,胡璇被缚在木架上随之倒地,那重重的一摔,本已昏死的人并无反应,却又让刚宽了心的宴子桀心中又一阵抽痛。

有关胡璇如何被宴子桀惨下毒手,雷延武所知甚详。即便他清楚地知道胡璇多么深爱这个宴子桀,可以他自己看待胡璇有如一个满足征服欲的玩物的心情,此刻他便是半分也想不到,面前这个男人冒险设计与自己周旋,挥帅动众地前后包抄,为的就是身后那被自己折磨得没了人形的男子。

宴子桀回神勒马,微微仰起头,神色倨傲地打量雷延武:“雷延武、你回头看看何谓识时务者。”

雷延武一声冷笑:“人生百年敌不过一死怎么你带了这么多人来,到了本将军面前,倒不敢冒进了”这是十足的死鸭子嘴硬,死也要做回硬骨头。

关心则乱。宴子桀一边想着雷延武或许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可心里一边计较雷延武离胡璇太近,自己若是命人冲杀过去,难保不会刀剑无眼伤到胡璇,又或是雷延武以胡璇的性命向自己要胁如今他也只能让自己保持着一张悠哉游哉的脸孔,眸子却时不时的往倒在地上的人瞄去,心里盘算怎样才能让雷延武离开胡璇远些,方可保他平安

“朕知道你心中不服气。”宴子桀貌定神闲地说道。

雷延武冷哼一声:“若非这般怕死之人所累,雷延武根本不会上你的当撤兵”

宴子桀心情甚好似地一声笑:“呵呵,怎么将有令而军不从,这并非你失德所致”宴子桀心神游离,这话一出口,心里即时懊悔,也不知是自己心理作祟,还是当真如此,宴子桀就觉得雷延武眼中凶光毕露,余光很很地瞪了胡璇的方向一眼。

“朕给你个机会”宴子桀忙提高了声调,籍机向前策马,靠近雷延武几步,而身后的军队一动,雷延武扯着坐骑,又向后退了两步,正正踏在胡璇倒着的车板边。

宴子桀险些没喊出声来,却极力压抑自己,但脸上的焦暴之色却再难掩示,狠狠地向后一摆手:“没朕的命令,谁人也不准动一步”

不只宴军意外,西砥兵意外,连雷延武也意外。宴子桀接二连三的异常举动太过让人不解,不由得狐疑地望向他。

宴子桀瞬间变脸,又是一幅气定神闲之态:“朕与你结冤,是家恨并非国仇。父母之仇即是不共戴天,籍由你与朕之手了断亦是再好不过。”说着提了提手中长刀,继续道:“朕与你比试一场,你若胜出,朕放你走你若技不如人,此番便没有怨言了罢”

“”雷延武自守门户,满心狐疑,漠然地看宴子桀,却并不答话。

“如何”宴子桀却不轻动,只在原地老老实实地等雷延武回答。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宴子桀是受了菩萨点化不成上风占尽只管杀来便是,他此刻为的是什么若说这个人念在亲缘血肉之情不忍下手,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连自家的兄长都下得去手,如今与自己念的是哪门子经

雷延武怎么想也想不通,一边思疑,一边拖延般地应道:“此话当真”心里却无数个念头涌起他倒底顾忌些什么而不敢妄动

“君无戏言。”宴子桀又借机向前催了几步马,距胡璇只有十几步之遥,目光不觉地就想好好地看看他伤得如何,有没有醒来,知道不知道朕已来到你身边朕想办法带你走可脑子中紧绷的弦让他克制自己,仍小心地盯紧雷延武或是再接近些,只要他一走神,朕也有机可乘杀了他。哎,现在就叹自己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救人,早预设弓箭手岂不是好也不成,乱箭伤了璇强行扯回自己几乎无法制控的思绪,宴子桀望向雷延武:“准备好了么”

没有太多的余地思考,亦没有立场开出自保的条件,雷延武将心一横:“来吧”一声断喝,催马向前冲去。

宴子桀心中一喜,面上神采一现,提刀纵马奔去,迎着雷延武挥刀砍去,却在二人交过一招错身换位时,宴子桀纵身下马,借力一跃来到胡璇身边,边挑开缚住胡璇的绳子,将他一拥入怀,回过一张仿佛野兽伺猎般凶光毕露的脸,暴喝一声:“给朕杀”手中长刀向着雷延武一指,两方静待的兵马立时一拥而上。

雷延武翻然省悟,调转缰绳提马来到宴子桀身前劈头盖脸就是一刀砍下来。

即然人已到怀中,还哪容他伤到半分。宴子桀单手架起一刀,身子一闪,转手便斩下雷延武坐骑的马脚。那马一声长嘶,就地翻跃打滚,雷延武被它甩去老远,就地滚起红了眼仍要向宴子桀冲去,却被赶上来的骑兵一支长矛穿破大腿、牢牢地钉在地上。

宴子桀将腰刀并于手臂之后,拥紧胡璇,情绪一松下来,才觉出扑面而来一股难闻的气味,竟是从胡璇身上散出。比起自己对他面般折辱之时,更为不堪再看那他双目肿涨得活像大眼金鱼,脸上血迹泥渍斑驳,嘴上裂纹干皮纠结,气息更是入少出多心中悲痛,却也为他仍有一息喜极而泣,竟抚着那脏腻不堪的脸庞贴在自己颈颊边,不顾众目睽睽,耳鬓厮摩,黯然落泪。

“哈哈哈”雷延武强撑着一口气,一声暴笑:“想不到想不到哈哈哈,你宴子桀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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